“但是!咱们说好了管吃管住不用干活的!”我缩在墙角,拒绝他进一步对我的衣裳下手,虽然我不讨厌他,但是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他,想起来很奇怪,我那么讨厌廖文霖,却很容易就接受他了,要么我这个人骨子里有受虐倾向,要么就是这么久时间下来已经形成了可怕的习惯。
“干活?”他皱着眉头看了我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一般笑了起来,“好好好,虽然朕确实有那个意思,但是景然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从那天开始,我过上了真正锦衣玉食不用工作的纨绔日子:早上不用早起,夜晚无需侍寝,每天所干的事情就是早晨在赖床和赏脸陪郭梓冲吃早饭之间二选其一,然后在继续赖床和上御书房等郭梓冲下朝之间二选其一,接着午餐和午休先后进行,醒来后看看书,吃吃糕点,偶尔郭梓冲不是太忙的时候就一起逛逛御花园,吟几句诗词消遣消遣。
这天,他难得闲到午餐前就做完了该做的事情,就那么一个花园,大是够大,但天天逛也没逛出个所以然来,看得出他今天心情好,居然带着点羞涩地问我:不然他给我舞个剑?
我立马拍手称赞,郭梓冲练的南燕双飞剑,相对于很多硬功夫,这套剑法更有观赏价值,宫廷里的王孙贵族打小都要研习琴艺、舞蹈、文学,还有防身的功夫,表现好的为人所称赞的孩子很可能可以继承家业,甚至继承官职。结阴婚后的第二世,我是个伶人,但位居皇家琴师,在朝廷中是相当受尊重的。
南燕双飞剑属双股剑剑式,该剑法一共九式,从第一式到第九式观赏度越来越低,实战性越来越强,此时郭梓冲正舞着前几式,我站在一旁看着,想若是有些许音乐伴奏,这剑会舞得更漂亮。于是我掏出腰间的玉笛,心下感叹:我参与到表演中的话,就可惜没有观众了。将笛子横在唇边,我闭起眼睛轻轻开始吹奏,乐声迅速融入春天略潮湿的空气中,送到他的耳边,当我第一次睁眼,正好对上他递过来的眼神,心领神会的一个点头,我继续闭眼吹奏,他回头接着舞剑,仿佛是在各干各的,但又好似是在做一件事情。
“景然你这笛子一吹,我感觉全身都轻了起来。”
“我”?居然不是“朕”,而是“我”,心里一些不好的回忆开始复苏,我抿着唇,把笛子收了起来:“那是皇上武艺精湛,学无所成的人还感觉乐声烦躁呢。”
“主要还是演奏者笛子吹得好呀。”他也收起了剑。
“笛子还不算我擅长的,若有一把琴,我直接让你飞起来。”我不痛不痒吹着大牛。
“哦?那有机会一定要听听,说吧,你还会些什么?”
“小爷我是天才,七七八八都会些罢。”我拍拍手对他笑。
“哦!不知棋艺如何?”
“不如赏脸对弈一局?”
“好说!”
午饭后,我们就在一个亭子里开始下棋,我依然出手很快,但郭梓冲是个慢棋手,每落一子都要考虑良久,一开始进度还能快些,到后来,我每落一子便闭眼假寐或是吃点甜食,待听到落子声后,再睁眼一扫大局,执子落下。说实话,郭梓冲的棋技已经很不错了,但和我这样练了几百年的老油条相比显然是落了下风,但我也不逼他很紧,直到天色渐晚,才在他黑亮的目光中下子扎向棋局里的死穴。
“景然下的一手好棋,是我输了。”他喝了口热茶,一脸恬淡的表情。
“已经下得不错啦,别平时伺机减少我福利就成。”我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郭梓冲是个爱棋之人,打那之后,他每每挤出时间来,都来找我下棋,自然也每次都输给了我,对他这么一个人,如果故意放水输他一局,对他的打击会更大,他知反正棋技不如我,倒不如多加练习减少差距。在我的陪练下,他的棋技进步飞快,落子的速度也明显有所提升,连带平时看我的目光也从看小动物变成了看知音。
但当然生活并没有这么简单,偶尔他的嫔妃娈童什么的也会来找找我麻烦,却也都被他一一挡开。虽然整个南天都在传皇帝养了一个仙子一样的娈童专宠着,但我和他并没有任何肌肤之亲,他想方设法宠我,宠得无法无天,但也许是他看出来了我还有心事,还有化不开的结,所以我们都没有道破那些不该说出来的,有这么一个可以给我当避风港的知音倒是很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晚上十点半准更吧~~(PS:明天小文霖又要出现了~~~)
☆、下部(二)
时至仲夏,我在南天的皇宫里已经混得风生水起,这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郭梓冲已经上朝去了,我慢悠悠用过早饭后慢悠悠走向御书房,这天一热,人就不太爱动,最近是感觉连下棋都会出汗,在屋檐下躲着日头我终于挪动到了御书房外面,隐约听到御书房里有聊天的声音。
“温公子啊,皇上正在御书房里和东尔来的贵客聊天,您看您是不是……”门口的公公一脸谄媚,我瘪瘪嘴转头,刺目的日光直射入眼中,逼我瞬间扭回了头。
“嗯,我不打扰他们,就从书房角落经过一下,到里间去休息成不?”御书房很宽敞,只要对方不是武艺绝伦,我完全可以闪过他们的目光偷偷摸摸躲进里间。
“呃……”公公抬头看了眼太阳,又看了看快歇菜的我,似乎感觉现在皇上眼前的红人来的更重要,他悄悄竖着食指放在唇前,低声道:“那温公子小心着点儿。”
“哎!谢公公!”我猫着腰,点着足尖蹑手蹑脚进了御书房。
本来我直接瞒过所有人躲进里间就万事大吉了,但好奇心害死的可不单单是猫儿,鉴于贵客是从东尔来的,我没有压抑住想看一眼的欲望,在最靠近他们聊天的地方,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居然就那样站在那里,再也无法行进。
廖文霖!怎么会是他!
啊!对了,东尔本来就是南天分裂出去的,因为是和平分裂,两国先祖又是姻亲,每过一段时间,两国的使者甚至是皇帝都会前往对方国家做客!
我呆站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人发觉了我的存在,而我想逃开,却已经来不及。
“景然?”郭梓冲先发现的我,他朝我使了几个眼色,让我先离开,但我的脚就和灌了铅一般无法走动,大脑呈现一片空白,前几世发生的一切又开始走起了马灯。
蓦地,廖文霖也看了过来,犀利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留下的是玩味,他举杯喝了口茶,故意直勾勾看着我出丑。
“怎么了?”郭梓冲一皱眉,还是起身朝我走了过来,“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被迫转身看进他的眼里,黑色的眼珠能把人吸进去一般,他居然是真的在担心我,几个深呼吸后,我调整了心绪,对他微微一笑:“没事儿,抱歉打扰了你们,我先去休息会儿。”
见我平复下来,郭梓冲也笑了开来,他俯首在我耳边,轻言:“好好休息,我有空了就去找你。”
“嗯……”我点点头,他又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吩咐宫女把我带到了里间。
我靠在软垫上,浑身居然一阵阵发冷,廖文霖看到我了,而且我居然在南天皇帝的身边,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入夜后,我没有心情吃饭,依然躲在御书房里间里不愿出去。迟一些的时候,郭梓冲身边的公公跌跌撞撞冲进来说:“温公子啊,皇上宴请东尔的使者喝得有点高了,一路嚷嚷着找您,您快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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