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一旁的拙鸾,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有没有兴致听,开始自顾自地讲他小时候的事。
“我母亲长得比天庭的嫦娥还要美,常常带着我到江边看船。她说令狐慕镇压了南疆的流匪叛军,会乘着船回来。”
“可是她当时已经被令狐慕赶出将军府了,即使望尽千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十分想念她。”
拙鸾漆黑的眼一眨一眨,也不知有没有在听,面无表情地看着江面。
“拙鸾,你想不想你的父王和母后?”狐非立在晚风中忽然轻声问道。
拙鸾往江面扔了小石子,看着水面荡起的涟漪在烟火的照耀下缓缓消散开去,才答道:“我没有母后。白羽是个男人,我是个男人生出来的怪物。”
狐非放肆地笑了起来,良久才叹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的母后还活在世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一定守在她身边。”
拙鸾偏过头去,见他脸上隐着苦涩,紧紧握着他的手,坚定地说:“我会陪够你五年的。”
“五年后呢?”狐非轻笑,媚眼里隐着悲戚,“五年后,我的拙鸾是不是要回天庭做凤鸣王的儿子,把狐非一个人丢在人间?”
拙鸾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个狐非为什么要问这么复杂的问题,“五年后的事,我怎么会知晓,到时再说。”
狐非也不逼问他,紧握了他的小手,道:“那好,算是我狐非借了凤鸣王的儿子五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月色如银倾斜下来,一个身着青衫的翩翩佳公子遥遥看着江桥上的两人,诡异地笑了。
“这不是狐姈的夜叉儿子吗,本事倒不小,竟带了个仙人在身边。”
那人勾起了唇角,映着柔和的月色,一对阴柔的柳叶眉弯弯,长在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女气,竟是难得的清秀之姿。
他摇曳着柔软的身姿,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往江畔水深处走去。
拙鸾看着一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下的江畔,拽了拽狐非:“有人投江了。”
狐非一撩肩上的秀发,牵着拙鸾转身往回走,“有什么稀奇的,人都能活好几世,这一世不如意,便早早结束,或者重新投胎再活一世,或者升上天庭做仙人,去另一番境地享福。投江已经是很舒服的死法了。”
拙鸾心中一阵疑惑,实在搞不明白奇怪的人类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死。
“可是明明能活着,为什么选择死?”他边走边问。
狐非站定,眼神不真切的看向凉都熙熙攘攘的繁华。
然而他知道,在黑暗的角落,有饿着肚子乞讨的孤儿,有逼不得已去盗窃的小偷,有被官府抓住毒打的小贩,这些苦难都可以是放弃生命的理由。
这些苦难,在狐非被令狐仪找到,成为将军府二公子之前,他都一一经历过。
“世间苦难太多,有人不能承受便会轻生,”狐非蹲下身,定睛看着拙鸾美丽的眼睛,轻笑道:“然而有一天狐非要是轻生了,一定是太孤独了。”
狷狂风流的狐非是那样的不可一世,竟会怕自己孤独致死。
拙鸾小小的心中一阵疼痛,上前紧搂了狐非:“至少以后的五年,你不会孤独。”
狐非抱着他,眼里含着泪笑了:“乖儿子,要是哪天爹爹活腻了,抹脖子上吊投江,你在天庭看到,要记得帮爹爹收尸。”
拙鸾小小的身子一阵轻颤,不知要作何回答,只能将他搂得更紧。好让这样一个外表狂放,内心柔弱的人,能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拙鸾,愿意为他遮风挡雨,让他不被夜晚的江风吹得摇摇欲坠。
拙鸾小手一路上牵着狐非的大手,一刻也不肯松。
狐非在心里笑,这个傻鸟,他刚才只是触景生情,矫情了一番罢了,又不是明天就要寻死,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只是他要牵着,狐非就由着他,儿子一刻也不离开爹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回到令狐府,已经是深夜。将军府为了迎合皇太后寿辰的氛围,也在府门上悬挂了两盏大红的灯笼,照得府门前一派喜气洋洋。
狐非心中也变得明亮起来,快步拉着拙鸾回了府中。
下人见两人回府,通报说大公子一直在中堂等着他们用饭,要两人一回来就过去。
狐非满心疑惑,他这个大哥是知道他的脾性的,一般晚归他都不会过问,有时候狐非出去游玩,一去就是数旬,也不见他关心。这一次竟破天荒地等他回来吃饭,实在不可思议。
“令狐仪一定是得风寒发烧了。”狐非逗着一旁的拙鸾,慢慢往中堂晃悠。
令狐仪已经正襟危坐在中堂等候多时,饭菜一筷未动,摆在桌上像是在献佛。
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叹了口气,叫来下人将饭菜端下去热了。
“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想起来等我吃饭。”狐非笑脸盈盈在饭桌旁坐下,将一脸阴沉的拙鸾按在另一张凳子上,捏捏他的手,在他耳边说了句:“先沉住气,待会儿爹爹帮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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