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给你瞧,不可以?”虽然这么说着,幽兰看上去并不是很有心绪说笑。
任风歌跟他一起走进前厅,将排窗一扇扇推开,让阳光落到前厅的地面上:“可以啊。我昨夜见到太息公子了,你猜猜我会遭什么报应?”
幽兰在一张侧椅中坐了下来:“你见到他了,他好看么?”口气平平淡淡的。
任风歌道:“其实也不算见到,因为我没看到他的脸,也没机会跟他说话。哈,你绝对猜不到昨天我是在哪里过夜的。”
幽兰道:“莫非是荒郊野地?”
任风歌顿时有些惊讶,回头看着他。灿烂的朝阳如光幕般落在两人之间,幽兰抬起头:“或者青楼楚馆?”
任风歌于是释然:“是乱葬岗,太息公子的侍女险些被擒住,不过还好他们都逃脱了。”
幽兰道:“‘还好’?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找到他。”
“的确希望,不过这是两回事。”任风歌道,“商将军行事酷烈,不问黑白,不要有任何人落到他的手里为好。”
甫起了身的小厮提来了刚泡好的茶,见前厅已经有人,连忙摆开青瓷杯斟茶。任风歌说去房里换身衣裳,出来时却发现幽兰就坐在椅中,支着下巴睡着了。
这么困么……任风歌走过去轻轻拍他,那人微睁双眼,纤长的食指抵住鼻梁:“怎么了?”
任风歌道:“你是不是刚回来?”
幽兰有些讨厌他似的,没有回答,又把眼睛闭上了。任风歌被这神情微微地触动了,毕竟刚从乱葬岗的鬼火狼嚎中出来,毕竟在这个早晨,能见到幽兰还是挺不错的。“我也一宿没睡,看来咱们得晌午再见了。走吧。”
幽兰不太情愿地站起来,刹那间,任风歌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有很淡的,新鲜血液的味道,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昨夜才闻到过的香气。
“你这衣裳是用什么熏的?挺好闻。”
幽兰边往院中走,边道:“这寻常人家的熏笼里都有吧。”
不多时,琴馆中开始渐有低微的人声,白日里是要开馆待客奉茶、供香授徒的,这是琴师常有的生活。
任风歌随便吃了些早点,招呼过了几名弟子和友人,去了亭桥池水边的楼阁。但他没有立刻去休息。这是幽兰与他两人客居的地方,幽兰住在他隔壁,平时不吵不闹,能出去就出去玩,受伤了就自己安静地找乐子,算是一个好邻居。
叩了两下门算是礼节,任风歌推门进去。幽兰好像已经歇息了,对敲门声毫无反应。任风歌环视了一下房间,见一个竹熏笼摆在坐塌上,揭开一看,果然有已经燃尽的粉末在里面。
这样的味道,不算多见,但也不能说绝无仅有,该是几种香料混合而成。是多心了吧。任风歌默然将熏笼盖上,听到屏风内响起幽兰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任风歌道:“来看看是什么熏香。你睡吧。”
幽兰就没再说话。
屏风边的巾架上,挂着幽兰脱下的衣裳,洁净无尘,该是才换上身的。任风歌退出屋去,带上了门,甩开那一点疑惑往自己的房间补觉去了。
广陵琴馆位处闹市一隅,距离也不远,平日来登门拜访的琴人或游客都挺多的,但与官家却无甚过从。所以总兵府的人来拜访的时候,从小厮到馆主都吓了一跳。
吴州总兵商大人客气但冷冷地说,要与在此做客的山栖堂主人单独谈谈。还不到晌午,任风歌还没有起身。他打从心眼里不想见商有七,但这家伙就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炸药包似的坐在前厅里,总不好一直让弟子们应付着。于是匆匆梳洗。
排窗闭上了一半,闲人退去。商有七坐在侧椅中,精瘦的脸看上去很阴郁:“昨夜我吊上了一条鱼,但是被猫刁走了。”
任风歌笑了笑,端起茶盏,用杯盖剔着杯中的茶叶:“商将军有话尽管说,不用打哑谜。您是王爷一生至交,王爷飞黄腾达也好,如今势颓也罢,您都依然如旧,叫我很佩服。”
商有七看似对这话还算受用,脸皮扯动了一下:“那我就直说吧,昨天你见过的那个女人,她的尸体不见了。我们的人假装抛尸引出了重要人物,但还是被他逃走了。”
商有七用一种斜视的目光看向任风歌:“杀手回报,昨夜任先生也在乱葬岗,你有什么想向我解释的么?”
任风歌把茶盏放下,道:“商将军以为是如何,那就是如何了。王爷既然将这件事托付于我,我自然有我行事的道理。我并不是谁的属下。”
商有七“嘿嘿”地冷笑了一声:“任先生果然有过人之处,难怪王爷赞赏你。我等皆为王爷,不行一路,或许殊途同归。昨夜那个重要人物逃脱时,上身中了我府内杀手一支梅花箭。那箭头经过特殊打造,伤口呈梅花之状。虽然那人没露出真面目,但所有可能的人,除了任先生,都需验明正身,可有意见?”
任风歌心头忽的一跳。
凭着他的耳音也可以听出,在乱葬岗再没有第三个人出手相助寒烟。那声“公子”是十分真切的,他不会听错。
他们逃不远,距离吴州府最近的小镇也要半天才能到达,现在必然还在城内。这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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