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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贞歉然一笑。「起来这么久，我们该梳洗用餐了，说不定张兄与兆廷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

「那就让他们慢慢等！」口中这么说，天香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倒回床上。

「可是妳吃饱了才有力气到处玩啊！这蒲县大家都没来过不是吗？」冯素贞侧头看着天香，扬起一抹浅笑。

以为用完早饭就要离开蒲县，因此天香整个人都显得提不起劲，但冯素贞的话让天香双眼瞬间绽放出光芒。「妳果然是我的『有用的』，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看着天香翻身下床兴高采烈去梳洗更衣的模样，把高昂愉悦的情绪也传染给冯素贞，两人没花多久功夫就整理好仪容，下楼去同李兆廷、张绍民会合。

重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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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冯素贞所猜想，当她与天香走下楼梯时，已在不显眼的角落边桌椅见到张绍民与李兆廷的身影，两人正在喝茶谈笑。

「乌鸦嘴，你跟张大哥起得可真早，该不会是半夜当小偷去了？」天香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就惊讶地提问。

「岂敢让公主等我们，这点小民担待不起，只好早点起身了。」

李兆廷笑着为推到天香与冯素贞面前的空杯斟满茶水，张绍民在一旁看着天香吶吶点头称是。

「张兄与兆廷那是上朝养成的早起习惯，要是像妳这个富贵闲人在宫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身，可就得累人久等了。」

冯素贞的解释立刻换来天香白眼。「我哪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妳起床我不是也起来了？要说害人等很久的可不只我一个！」

「没关系，天香，我与李兄没有等很久。」张绍民憨憨笑道。

「既然张兄这么说，妳可以放心了，天香。」冯素贞慢条斯理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什么嘛，明明是妳莫名其妙一大早想找架吵的吧！）

天香正想开口，客栈小二已经吆喝着送来热腾腾的早餐，天香只好恶狠狠瞪着冯素贞，藉此稍微发泄心中不满。

「早饭送来了，天香，妳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帮妳夹？」看着脾气随时有可能发作的天香，张绍民急忙打圆场，想对心上人献殷勤。

「不吃！气都被气饱了，还吃什么饭！」等客栈小二离开后，天香不情愿地别过脸念着。

张绍民刚举起的筷子尴尬地僵在当场，不敢贸然动作。

不知是否为转移天香怒气的手段或出于平日养成的惯性，冯素贞完全不受影响，态度自然地往天香面前碗盘添加菜肴。

「这些菜已经夹给妳，不吃浪费掉了多可惜，昨晚妳也吃得很少，等妳吃饱了再继续生气吧。」

看着冯素贞亲切示好的笑脸，再看看堆满碗盘的饭菜，经过内心短暂而激烈的天人交战后，肚子饿的本能战胜被冯素贞激起的怒气，天香终于还是拿起筷子。

「姓冯的！我先告诉妳，我是不想浪费食物才吃的，妳可别搞错了！」天香态度高傲地用筷子指着冯素贞，郑重声明她的『情非得已』。

「我知道了，天香。」拨开对方的筷子，冯素贞笑瞇瞇地又夹了块煎豆腐放进天香碗里。「趁热吃。」

瞪着豆腐闷哼一声后，天香果然努力消灭起冯素贞夹给她的各式菜肴，但是那豪迈吃相相较以往显得收敛许多。

冯素贞满意地笑了笑也开始进餐，仪态举止一如往常优雅斯文。

眼前分明是身着女装的冯素贞与天香，可是这种旁若无人的应对模式两人显然习以为常，让张绍民与李兆廷瞬间都生出见到驸马与公主日常生活相处的奇妙错觉，而微微张开了嘴。

「你们怎么不吃？饭菜都要凉了。」突然发现对面两人没有丝毫动静，吃到一半的天香忍不住出声询问。冯素贞虽然没有开口，眼神中却有同样的疑问。

「哦，现在吃。」

「马上吃！」

受到公主殿下垂询，张绍民与李兆廷一脸如梦初醒的模样，立刻动起筷子埋头苦吃，目光却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对面的女子。

四人同行共享的第一顿早饭时光就在安静中度过。

饭后，天香立刻扯着冯素贞衣袖提出要在蒲县逗留盘桓数日，与冯素贞早餐前的不愉快已经全然抛诸脑后。

因为此趟旅行事先并未定有明确目的地与时间表，冯素贞又是完全顺着天香的意思，这项提案张绍民与李兆廷倒也毫无异议地通过。

然后，就是向当地人打听蒲县的风景名胜，为一行人出游做准备。

※※※※※

接连几日游玩下来，四人可说是几乎踏遍蒲县各处名胜景点，留在蒲县的最后一日，上街除了采买补给未来旅途中的必需物资，最主要还是天香想再逛逛蒲县的市集。

在艳阳下走了个把时辰后，李兆廷实在对天香的旺盛精力吃不消，最后决定由冯素贞陪着兴致勃勃的天香继续逛街，张绍民则与李兆廷到附近茶坊略作歇息，顺便等待天香与冯素贞逛到尽兴为止。

待在茶坊二楼休息的两人除了喝茶、吃点心，就是靠聊天打发时间，天南地北闲扯一通后，最终话题自然而然还是绕着两个仍在街上的女人身上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