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给了,你生的什么气?”阮征不会哄人,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着实烦恼,两个人站在亭子里大眼瞪小眼,半天,许公子一抬眼睛,懊恼道:“我要一栋宅子你也给?”
阮征点点头,默默道:“说了只要我能办到的,你要什么都行。”
“那我在城外要一栋宅子。”
“嗯。”阮征点点头。
“我明天搬去住。”
“不行。”阮征认真的说,“宅子给你,你得在我府里住。”
许公子费了半宿的力气,总算让这块木头通了点人气,眼角还带着泪花,却终究破涕而笑了,便扑进他的怀里,粉拳砸在他的胸口,只道:
“你好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骗我。”
阮征叹了口气,任由他抱着、闹着,时光静静的随水飘走。
许公子说:“我见你不开心,只想带你出来解解闷,可你心里不高兴,便是陪我强颜欢笑,也依旧不高兴。”
阮征没说话,便任由他抱着,河风清凉,扬起他额前柔软的长发,迷乱了他的眼睛,许久,阮征却一直没有说话。
许公子说:“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这样难过,但你要答应我,不论如何,都要让自己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
阮征的背脊一颤,刹那间警觉的眼角酸涩,他抱着他在河中央,不知道站了多久,甚至许公子已经觉得身体僵硬的时候,忽然听见他附在他耳边说:
“父王……父王要驾崩了。”
淡淡的一句话,听不出任何痛楚伤心,许公子却莫名的觉得一种巨大的悲恸从阮征的身体弥漫四周,他周身冰冷,僵硬的抱着他站在寒凉的夜风中,只是静静的站着,让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你……不要难过。”他唯一能想到的安慰的话,说出口,却忽然觉得竟是杯水车薪的可笑。
阮征说:“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该难过。”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否爱过他。”
“从小到大,他只是向一尊神像那样远远的立在朝堂。我只知道他的宠爱象征着权势,他的厌恶意味着死亡,我拼命地讨他喜爱,却从来不是因为敬慕……”
“我十二岁上朝,十六岁摄政,他在温泉养病的近十年间,大半个天下的决断都出自我手,我从来就知道我能让这个大殷朝成为一代盛世,我知道我从来都不需要所谓‘父王的指引’——可我也从来没想过,若是没有了那个躺在温泉里不说话的父亲,会是什么样……”
阮征突然俯首埋在许公子的颈窝,紧紧地抱着他,许久,许久……许公子听见阮征闷闷的声音在耳边说:
“……我以为,他会在涯州温泉一辈子……”
魂归所依
又过了几天,阮征突击忙完了一堆国事,空出了大半天的时光,便突然对许公子说要带他出城踏青。
他神神秘秘的带着许公子朝城外走出了老远,到了一处山坡停下,一掀开车帘子,只觉得满眼的湖光潋滟,远处青山逶迤,脚下绿草如茵鸟语花香,许公子站在湖边,立时便呆住了,隔了很久,方才激动的转过头,道:
“这、这……竟与我的家乡一模一样!”
阮征浅笑着点点头。
许公子却已如一只出笼的鸟儿,便欢快的跑到湖边戏水采花了。
“你看,你看,这河里有鱼!”
许公子突然跑过来扯着阮征的袖子往湖边走,定要让阮征看看那一尾灰突突的小鱼才肯罢休。
他玩得累了,便赤脚坐在河边光洁的巨石上,眯着眼睛看着无边无际的蓝天,笑的那般满足。
他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样的山水了,我以为一辈子只能在梦里偷偷想家了,那天我还在荷花灯里许了个愿,只想有生之年能再看一次家乡的山水,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他说了一半,忽然狐疑的转头,满脸的惊愕:
“你,你看见我写在花灯上的字了?!”
“是不是?是不是?你回答我啊!”
任许公子怎样追问,阮征只是闷不作声。看着他急得红扑扑的小脸,兀自自言自语‘不会呀,明明扔进河里了啊……怎么可能看得到呢……’阮征不由莞尔。
这个笨蛋,莽莽撞撞的只顾着说服他洛神娘娘的灵验,连他什么时候捞起他的河灯都不知道。
那天,他在灯芯上看见‘游子归乡’四个字,便想,既然他喜欢,便帮他实现了吧。
他只隐约听许公子说起说他是南州人,可细查起来却颇为难找,派出去的侍卫用了好多天才找到他的祖籍,又在城外寻道这么个与他幼时所住的地方极为相似的所在,便拖延到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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