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挟持哀家?很好,哀家又多了一个可以和琴太傅谈合作的条件。”
“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竟是如此憋屈无奈的事情。杨灿一屁股坐在赵姬身边的位子上,气闷的把头扭在一边。
“哼,胆小鬼。哀家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到头来不过是个摆设。来人,带杨姑娘下去好好歇息,再叫个人给琴太傅传个话,杨姑娘今晚就歇在大郑宫了,请她明日来宫中叙话。”
门外自有侍卫答应着去了,杨灿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宫人来领她下去。进来一个高高瘦瘦十分白净俊秀的小太监,向着赵姬行了礼之后便来到杨灿面前。杨灿什么话也没说,十分配合的跟着小太监走了,完全是一副受制于人的表现。赵姬轻蔑的对着杨灿哼了哼,闭目歪躺在她身后的榻上。
出了宫门,立刻有两个侍卫紧跟在了杨灿的身后,其他的侍卫依然拱卫在赵姬宫殿的周围。安保措施看上去不错。杨灿边走边留心查看,身后一直有两个尾巴,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没让杨灿烦心多久,小太监就带着她来到了另一个寝宫门前,尖细阴柔的声音从小太监的嘴里吐出,“你暂时住在这里歇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不要乱走乱闯,惊扰了太后,要你好看。”
冷眼的送走了狐假虎威盛气凌人的小太监,杨灿在侍卫的注视下,进了这座看上去好久没有住过人的寝宫。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一缕灰尘随风落下,扑鼻而来的霉味刺激得杨灿接连打了三个喷嚏,虽然是在白天,可是室内的窗户全都关得死死的,屋子里黑漆漆,屋外明媚的光线一丝都透不进来。同样是做人质,待遇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赵姬很多方面确实都比韩晶厉害,但在对待人质这一点上就差人家好多,看看人家琴清在赵国当人质那回,住的是赵雅那富丽堂皇的寝宫。再看看她,这破屋子一看就是被废弃了的,虽然外表看上去还像个样子,可这屋里的差距可就大了去了。哪哪都是灰尘,随手一摸,就能弄个满手灰。适应了突然变暗的光线,杨灿快步的走到窗户前,想要找寻些光线,用力一推之下,差点晕死她,居然没能推开,显然,窗户被人从外面钉死了。
“shit”杨灿发泄似的用力的捶了下窗棂,声响惹来门外的侍卫进门查看,只看了一眼,确定了杨灿还在,就立刻关门锁紧。杨灿眼睛一亮,敏锐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反身回到窗边,手指微微用力,顺着窗棂扫过,扫过之处,便会有一缕阳光渗进来,照亮她周身不远的范围。在昏暗的屋子里能有这样一道光线是多么可贵。眯着眼睛凑近被她划破的窗纱,入目的是一小片绿地,除了草,还是草,还真有够荒凉的,斜着眼睛转换角度,差点把眼珠子斜进眼睑里之前,终于又看见了点不同颜色的东西,心里有了底。
在杨灿第三次小憩睁眼后,天色终于黑了下来。赵姬既然敢这样扣押她,就一定防范着琴家的探子,琴清掌握不到她的状况,肯定会担心,万一做出点什么不利于琴清本身或者有损琴家利益的事情,这些都不是杨灿想要看到的,所以,抢先一步逃出去,是杨灿目前最迫切的想法。期待了一天的时刻终于来临,拿过早早准备好的木凳,对着窗户狠狠的挥了出去。被灌输了二重劲的木凳轻而易举的就击碎了窗棂,以及封着窗户的一层木板,但同时也造成了巨大的声响。声响一发出,门口就传来开锁声,杨灿手下不停,又抓起一只木凳,凭着感觉甩出去,这次的方向是她白天差点看成斜眼的方向。噗通一声响,而在这时,房门也被打开。说时迟那时快,房门将开未开之时,站在窗前的杨灿并没有顺着窗户跳出,而是转身隐藏进了黑暗的角落里,屏住呼吸,窥视着眼前的一切。
门口的两个侍卫听见声响后,立刻机警的进屋查看,夜晚降临,光凭着一盏煤油灯是不足以看清屋内的全部范围的,但最显眼的,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的方向便是那个已经把月光渗透进来的破败窗户,以及耳边响起的噗通落水声,这些都让两个侍卫认为关在这里的人已经跳窗而逃了。跑到破窗户边查看,月色下,隐约间似乎看见湖面上漂浮一物,是本应关在这里的人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却无法确定。为了不至于因为看押不力而掉了脑袋,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跳着窗户而出,另一个转身从房门而出,看样子是去搬救兵。
躲藏在窗边不远处暗影角落里的杨灿,蹑手蹑脚的从桌子与柜子只见的空隙中闪身而出,暗暗的吁了口气。为防止跳窗而出的那个侍卫发现她的调虎离山之计,立刻迅速的从门口离开,消失在黑暗中。一路不停,像一只敏捷的豹子,迅速的穿梭在宫墙之间。或许这个时候,许多人都会做出同一个选择,那就是速度的离开这里到达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但是杨灿在做什么呢?
大郑宫中心的位置的一座宫殿外的草丛中,一个灰不溜秋的物体快速的从中窜过。那速度迅捷的让人分不清是活物还是一阵风吹过。门口的侍卫眼神扫过后,那灰色的影子又一次动了,一个虎跳外加一个前滚翻顺势藏身在柱子后的暗影处,顺着开启的窗户悄悄地向里面窥视。不知道是杨灿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不好,总之,她在战国偷窥这两回,都恰好赶上了人家办事,她就变成了听墙角的角色。第一回是战国第一妖男,龙阳君,他的妖不是说他的取向,而是在于他本人,俊美的外表下藏着一个亦刚亦柔的灵魂,再加之让杨灿十分痛恨的毒蛇嘴,因此,第一妖男的称号,他当定了。这回呢,主角换成了女人,但是正在伺候她的,可是一个纯妖,那个白天对着杨灿狐假虎威的太监内侍。怪不得他敢那么嚣张,怪不得他敢拿鼻孔对人,原来他有这个特殊待遇。杨灿饶有兴致的扫了一圈,跪在榻上的太监的右腿边的盒子倒是蛮精致的,盒盖已经被打开,想要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杨灿非得站起来一些不可,这样,她的半个身子就完全的暴漏在窗户上方。这可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为了那么点好奇心再把自己搭上,不值得啊。对于床上那衣衫半解,醉眼迷离的赵姬,杨灿毫无兴趣,她今晚冒险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偷看这个怀了孕的蛇蝎女人。眼神继续扫过,终于,她的目光停住了,停在的了赵姬的枕边,六把飞刀和她的枪一溜摆好的躺在玉枕边,隔着半米远便是沉浸在欲海里的赵姬。
或许是赵姬为了防止她的行为外漏,院子里的侍卫都在离主屋较远的位置。杨灿顺着墙根绕了一周,终于选定了一个比较靠近床边的窗子。鱼跃的翻入窗户,灵活的缩进屏风后面,这一切都没有打扰在床上的两个人。她这边屏神静气的调整呼吸,耳中回响的是哼哼唧唧。在那哼唧声即将进入一个高度的时刻杨灿动如脱兔似的窜到了床的背后。透过纱帐,床上的一举一动完全在她的眼中。而刚才令她好奇的盒子,也终于展现在了她的眼前。只扫了一眼,杨灿不禁一阵恶寒,她看见了什么?她竟然看见了包括皮鞭在内的一些用具。各种材质,各种形状,品类繁多,应有尽有。相当“崇拜”的望了眼床上的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女人以及太监手中的东西。忍不住的打个冷战,才慢慢的把手从纱帐的缝隙中伸进去。为了不弄出声响,每次只能用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夹出来两把飞刀。可是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只要床上的人抬头或者稍稍的倾斜下视线,就能看见纱帐后面鬼祟的她。屏住呼吸,两次拿出来四把,还有两把,它们更靠近了床的里面。近一点,再进一点,指尖马上就可以碰到边缘飞刀的尾端。这时哼唧声突然停止,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刺耳尖锐的喊叫。“啊!!!鬼啊!!!”
鬼你个脑袋,杨灿说时迟那时快的,手猛然往前一探,枪和飞刀尽数抓在手中。隐藏已经没有必要。右腿蹬地,整个身体借力直接窜到床上,一手一把飞刀,直接抵在赵姬和那小太监的脖子上。办事的两人距离能有多远,杨灿的右脚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踩在小太监的胸口上。很戏谑放肆的目光打量着衣衫不整的赵姬,这时的赵姬,上半身几乎就不能称作还有遮挡,衣服已经退到了手腕处,双手反拄在床上,上半身前挺,在昏黄的煤油灯的映衬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暧昧的诱惑。但是让她意外又敬佩的是,赵姬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好似被制住的人不是她一样,同样以戏谑的目光回视杨灿。
“不好意思啊,太后,我可不是有心来打搅你们的好事的,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不过我好心提醒您一下,不是自己的东西最好不要放在自己的地方,您也不想再有下次对不对。”
“多谢杨姑娘的好意提醒,不过这提醒的方式倒真是异常特别啊。”赵姬用眼睛示意了下杨灿抵在她脖间的飞刀,笑的很是轻蔑。
杨灿撇撇嘴,无所谓收起飞刀,已经握在手中的两条小鱼,还能翻出大浪不成?刀是收起来了,可是踩在太监胸口的脚可没收起。那太监见刀被收了起来,以为得了大赦,整个身体立刻想要往后缩。可是想得美好,现实残酷,他的身体刚一动,立刻就被更大的力度给踩了回来,整个胸腔似乎都要前胸贴着后背了,憋闷的立刻涨红了脸。
“何必跟个奴才动气?杨姑娘就这么点气量?”
杨灿斜着眼瞄了眼赵姬,赵姬已经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慵懒的靠在了一边。杨灿冷笑,“也对,奴才就是奴才,不过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罢了,什么人就要在什么位置,妄想着一步登天,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收了脚,也如同赵姬一样,杨灿也歪靠在另一侧,可也就一瞬间,杨灿就翻身下了床,坐在了窗边。整个纱帐里都是那种淫靡的气息,还是窗边空气好。得了大赦的小太监仓惶的乱滚带爬的向门口跑,杨灿伸手到腰间再扬手,噗通一声,小太监整个身体都紧紧的贴在了门上,停留了一小会才慢慢的下滑,瘫软在门边一动不动,看似再无生命迹象。
“你!”赵姬有些变了脸色。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满前,饶是再强势的女人,她也会变脸色,这边不仅是有惊吓,还有愤怒。
“我不过是在教育他,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不能得罪。好了,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太后您歇着了,用我帮您把灯吹了么?不用?那好吧,再见!”无视赵姬铁青的脸,笑眯着的眼睛跳窗而出,快速的消失的夜色里。至于赵姬如何处理善后,那是她的事,她管不着。
杨灿一路不停的火速赶往琴府,希望琴清没有做出病急乱投医的事情。紧赶慢赶的,似乎还是晚了一步,她冲进琴府的时候,琴阳很清楚的告诉了她,在下午大郑宫传来了她被太后挽留一晚之后,琴清就进了王宫,直到此刻也没回来,琴楚和其他几个兄弟也没回来,也没有信息传回来,家里人也急,但是没有发号施令的人,谁也不敢动。虽是到了深夜,但是琴家的人没有一个人去睡觉,全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现在杨灿回来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多了希望,所有人都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她,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琴家,除了琴清这个原来的主子以外,又多了杨灿这么个主子,虽不姓琴,却绝对是琴清的“心腹”。
听说琴清去了王宫,杨灿反倒不那么急了,心中暗自赞叹琴清治家有方的同时也不忘了先安抚大家的情绪。劝退大多数人去休息之后却独独的把琴阳等四个琴家侍卫核心人物留了下来。四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之后,仿佛有了共识,都一言不发的看着杨灿,他们四个都是跟杨灿出生入死过的,在魏赵边境共同杀过马贼,在百越共同抗击过敌人。彼此的信任已经到了可以互托生死的地步。
杨灿拿起桌上的剪刀拨弄拨弄灯芯之后,才默默的叹了口气,“我们怕是要离开咸阳了,大家都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开启城门后,琴阳你立刻派人给三少爷送信,让他速来,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他明白的。别派人了,你亲自跑一趟,路上不要耽搁,尽量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些。”
“是,姐姐放心,阳明白。”琴阳小杨灿五个月,前些日子刚刚认了姐弟。
“琴辉你今晚辛苦点,联系好城中暗藏的兄弟,随时注意动向,这边若是有了信号,大家就分散着向四个城门发起佯攻。这是以防万一,让大家记住,这边没有信号发出,他们一定不能有任何异动。”
“是,我这就去。”
“剩下的你们两个,咱们连夜去王宫。”
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杨灿刚一走进王宫门口,就有侍卫上前问话,确定了是杨灿之后,就把她们放了进去。原来琴清早就吩咐过这边,若是她来,请她与琴家人直接汇合。拜谢了领路的侍卫,杨灿迫不及待的进到内室找琴清。此时的琴清也是刚刚睡下不久,见到杨灿的到来,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就知道杨不会轻易的就被制住。”
杨灿把琴清塞回被子里,才坐在床边,笑问道:“既然这么有信心又何必进到王宫来,还夜不归宿,害得大家都跟着担心。”
“杨可还记得归隐一事,若我猜得没错,杨应该已经派人去通知孝廉尽快赶来了吧。”得到杨灿的肯定答复,琴清才又接着说,“杨不喜欢这些恼人的俗事,我又怎会喜欢,况且这次的事情本就是你我商议好的,琴家借助此事完全投诚于大王,太后扣押于你,不过是给了我们一个契机,我便用我全部的财产换回你,大王也乐于接受,正如你当初所讲,大王对我们如此做法十分高兴与感激。我想琴家的声望至少可以再升上一个台阶了。今日就是因为有诸多的事情要与大王的亲信移交,是以才会在王宫中安歇一夜。”
杨灿了然的点点头,琴清到底还是把全部家当都送了出去。这跟历史记载没有出入,就是没想到她自己会是导火线。
“灿不要愧疚,也不要担心,我们并不是一无所有。”琴清趴在杨灿的耳边,轻声说,“我只是说我名下的全部财产,可杨难得忘了么,我琴家的产业,大部分都已交由孝廉打理,况且,交给大王的不过是秦国这几处的产业,其他六国的兵器场以及米铺并没有一并上交,琴家的根基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杨灿好笑的捏捏琴清凑过来的脸蛋,“原来我家的清儿是这么狡诈的,以后我要小心了,我怕以后你把我卖了,我还要替你数钱,嫌你卖得便宜了。”
“是啊,你可要小心了。”拍掉杨灿不规矩的手,琴清拉着杨灿并肩躺在床上,“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王宫,等过两日与孝廉嘱咐好了,我们便可离开咸阳,找一处没有是非的地方,过那种只有我们两个的日子,到时候再去把小杨和小雪接过来,我们就不会寂寞了。”
“好,只要有你,去哪都行。只是这两天我们怕是不会太安逸。因为我刚才从大郑宫出来前,呃,杀了一个人,还是当着太后的面杀的。”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杨可是从不轻易杀人的哦。”琴清来的精神,直接趴在杨灿身上,大眼睛在月色下忽闪忽闪,如同黑色的宝石,叫人挪不开眼睛。
“情况嘛是这个样子滴,这得从午后她把我叫去说起。。。事情就是这样了,可惜了我那把小飞刀,算了,就当是留给她当个纪念好了。”
琴清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杨灿,边看还憋着笑,“我怎么没听出杨是在警告或者示威的意思,倒是听出来杨小心眼儿,明明是在报复那个内侍对着你嚣张了。什么时候杨也这样小气了?”
“是啦是啦,谁让他对我狐假虎威来着,完了还那副窝囊相,都不如一个女人,我就小气了,就小气了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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