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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菜籽种了下去，只要悉心打理，过了几天，就会抽出苗来。凡事，都有因，才会有果。”

“居士，如果我种了因，却又得不到我想要的果，那又如何？”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可是，居士，四大皆空，就算是出家人，难道真的可以做到？”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居士摇头叹息，眸中一派清明。“最难的，就是这求不得，却又放不下。一切，随心随缘，就好。”

“回去了吧？”师父站在小径旁，向我们招呼着。

“好。”居士捡起地上的东西，放进袋子里，拎在手中，走了过去。师父很自然地拍了拍居士身上的泥土草屑，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回庵堂。我抱着小安，跟在后面。

我站在大殿中央，仰头看着殿中的菩萨。我在想，菩萨可以普度众生，若是菩萨有劫，却是何人渡她？只怕即便是菩萨，也是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吧。“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然而，“无”中可以生“有”，既然有了“有”，怎么可以当它是“无”呢？

桌案上摆着卦筒，成色相当老旧了，大约已经使用很长时间了吧。不知道，有多少痴男怨女，求不得，却又放不下，所以只能到菩萨的面前，卜一下自己的未来。我并无宗教信仰，但对于冥冥中的天意，是有几分敬畏的。正是有所敬畏，所以此刻反而不想去预知未来。

我烧了柱香，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然后cha在香炉之中。

“小晴是在许愿吗？许了什么愿？”罗云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旁。

我摇了摇头，侧过头，看着身旁的那个人，笑了一笑。

我并没有许愿，就只是单纯地想上一炷香。

☆、第五十章

夜色刚刚拉开帷幕。

H城的某个市民公园。

公园入口的人行道两侧和空地上，出现了不少流动摊点，卖小玩具的、小工艺品的，还有一些糖葫芦面人儿烤肉串等特色小食。

其中有一个烧烤摊。摊子很简陋，就是一辆半新不旧的手推车，车上四个角落焊着铁棍儿，支撑着防雨篷布做成的顶盖。车子前端摆着烧烤的铁架，一边用木板搭着的横架上放着几个袋子，分别装着加工好的鸡翅羊肉串鱿鱼青菜等食品，几口小碗里装着香辣粉番茄酱等调料，边上放着几包餐巾纸。除此之外，车上还摆放着装炭火的小箱子、一口小水桶，还有一个蓄电池，连着电线通到棚顶中央，一盏灯泡晃晃悠悠地挂着，昏黄的光线里看不清摊主的面容，但能认得出是个年轻女人。

只见她手腕抖动，“唰唰唰”地在一排羊肉串上刷上了金龙油，还不时地轮换翻个儿，不久之后，摊子上就飘出了一股浓郁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