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玉泱看见的,师父亲了屠苏哥哥。”
此言一出,芙蕖把半口茶呛在喉咙里,直捂心口咳嗽。
“这可不能乱学,师父那是喜欢屠苏哥哥,才亲他的。”
“师父也喜欢芙蕖姑姑,他都没亲过你。”
芙蕖一愣,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在玉泱白馒头似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因为芙蕖是姑姑,屠苏是师娘呀。”
玉泱盯住芙蕖,一脸认真的想也想不明白。
芙蕖也不同他多讲,牵了小手来到堂中。阁门一启,灵犀一套剑法恰巧练完,他把长剑挽起,气息沉住,敛神向阶前临风一立,执剑俯身一礼,道了声给师父请安。
芙蕖点头。两个小人悄然相看一眼,彼此笑了。
这灵犀的性子,就像水一样,但凡师父喜欢的,他都捧在手心里,芙蕖这般偏宠玉泱,他也从不怨恨。芙蕖看在眼里,松开了手,轻推了玉泱一把。
“灵犀,领你师弟上早课去。”
芙蕖倚在廊下望了一会,无端就忆起好多年前,也有那么两个人,似这般言笑晏晏携手而去,那时,她也不过是个小小姑娘。
记得那两人走远时蓦然回头,向她笑了,二十年的同门缘分,都宛在那一笑里,一去,就不再回返。
屠苏回来月余,并未住过后山那所旧居,小书阁也没怎么住过。他除了练剑,就是在明心堂,陪掌门师兄点阅旧籍。
陈书故纸里寻得一言半语,有关乎天墉百年往事,或早已失传的剑法,便折上这一页,留待掌门师兄修撰时拣选之用。
陵越怕他荒废修行,本来不许他分忧,但屠苏磨一回墨,温一壶茶,总有藉口留在他身侧。这一别多年乍一回来,当师兄的也是千万不舍,索性甘之如饴,不再催他回后山了。
每每午夜梦回,若枕畔无人,倒还习以为常,起身转过画屏,见了屠苏在案旁灯下观书,却觉恍如隔世。
待到将信将疑搂他在怀里,又怕是做梦,又怕他跑了,少不得连哄带吓一番逼问。
“说,是谁派你来的?竟敢深更半夜,乱我修行。”
“我不说,反正师兄撵我不走。”
屠苏仿佛又是少不更事,旦暮不离师兄左右,烦他,恼他,千方百计令他伤心,更让他喜欢。
可屠苏心里明白,师兄待他和从前不同。
师兄疼他,夜半无人时,仍许他枕在膝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同他说些孩子气的话,仍共他一床暖被执手入梦,只是谨守一线分寸,绝不逾越,似有什么心事,再不能同他说。
屠苏不能问,怕把这点默契问破了,徒添生分。
分别的时光,在彼此心里留下痕迹,似这般至深至浅,至亲至疏,也许就是岁月之隔。
陵越的伤,一时好一时不好,有天夜里无心说了句冷,那是冬去春来,屠苏阖上窗,见炉火正青里透红,才知他是内伤发作。
师兄静坐调息,他在炉边,把手焐热了,向床下倚着,握住师兄的手,那手心冰凉的,怎么也温不暖,怕是伤处在疼。
屠苏心中不安,天一亮回了后山,把师尊远游之前留下的,收敛气血的伤药找来,又添了几件寒衣。
捧出廊外,恰见半山上绽了几枝桃花,半树余雪,半树烟霞,有个小人在树下仰头,望入了迷。是玉泱。
屠苏放下手中衣物,行到崖下,轻身一跃,抬手折了一枝,旋落下来,一时衣发纷飞,桃花纷下如红雨,洒了一肩。
他把那枝桃花递与玉泱,小人捧在手里,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好一会才仰起头,冲他笑了。
“谢谢师娘。”
“玉泱,叫我什么?”
“师娘。师父亲了你,你就是我师娘了。”
屠苏愣了一会,蹲下身来,望着玉泱,摸了摸他的头。
“师娘,我以后都叫你师娘,好么?”
“那你答应我,不能在别的弟子和长老面前这么叫。”
“为什么?”
“因为别人都没有师娘,就玉泱有,让他们听见,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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