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正天的伤口好得比寻常人快些。应是龙族乃是神的缘故。这几日依旧是若华淼一人独自对着敖正天说着,敖正天也是不语。时而也会吝啬地吐出几个字儿。村中有户人家的女儿终于嫁出去了。将藏了近三十年的女儿红拿出来招待。尚未进门,便能闻到那股酒香气。许多人都冲着那陈酿去了。
那户人家想请若华淼去,被若华淼回绝。敖正天不爱出门,总是呆在屋内。若华淼笑话说他是待字闺中的闺秀。敖正天不理他,也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怎的。一整日都未与他道出半个字儿。这醉龙,一句玩笑话也这般耿耿于怀,小气得紧。弄得他一整日都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人见若华淼回绝,便赠了坛女儿红与他。若华淼想着敖正天兴许是好此酒的,初次见那醉龙便是他喝醉的模样,带回去与他尝尝。
敖正天见若华淼回来时,便是满脸笑容,胸口还抱着坛酒。若华淼在他面前坐下,将酒坛搁在案几上。整个屋内都漫着酒香。若华淼道:“村头林家女儿嫁出去了。今儿个正高兴着,将自个儿埋藏近三十年的女儿红拿出来。我想你是好酒之人,带来与你尝尝。”
敖正天不屑,几百年的陈酿“百日醉”他都喝过,还稀罕近三十年的女儿红。道了句:“不必。”
若华淼见他面露不屑,想来也是。他是神,何种琼浆玉露未尝吃过,怎会在意此凡间才几十年的女儿红。只是到底是近三十年的陈酿,若是不喝也可惜了。与自己斟上一碗,喝上一口。此酒入喉不觉得,却后劲十足,得需慢慢品。若华淼如此一口气吃上半碗,平日也未沾甚酒,以致酒量并无多少。不消半会儿便双脸通红。
若华淼乘着醉意,将手中的碗伸至敖正天的面前道:“醉龙,你可要来一口?”
酒香气息中夹杂着若华淼的气息,很熟悉的味道。敖正天也未嫌弃,于方才若华淼嘴唇碰过的地方将碗内的酒饮尽。若华淼本以为敖正天不会吃下去,即便是要饮此酒也会自己另拿碗斟上,定不会饮自己这碗。还是自己碰过的地方。自己碰过的地方,敖正天也不嫌弃。这醉龙,平日里不爱搭理他,却又不在意他碰过的东西,好生怪异。若华淼暗自笑道。
敖正天看着笑着的若华淼有些出神。也不知自己为何方才就应了此人的要求,吃下这凡间的俗物。还是那人碰过之处。必是这相似的气味在作祟。敖正天道:“你醉了。”
若华淼摇着自己晕乎乎的头,像是果真醉了。若不是醉了,敖正天怎会看起来分成二人。敖正天等若华淼自己回屋,若华淼却无半分自己独自回屋的意思。敖正天只得扶他回去。若华淼软趴趴地黏在他身上,一身的酒气扑在自己的面庞,敖正天皱眉。索性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抱他回屋后将他重重地砸在床榻上。若华淼的后脑被撞得生疼,酒醒了大半。
若华淼揉揉自己肿起的部位,有些怒意。这醉龙,即便是不愿抱自己回屋也不该如此狠心。还不如让自己扑在几睡上一夜。敖正天知自己方才的举动使此人起了怒意。未有多言,关上门离开。若华淼也乘着酒意和衣睡去。
敖正天坐回席上,并未另寻一个空碗,拿起酒坛倒了碗酒。碗上残留着若华淼的气息,就像是那人,就像百年前遇见的那个人。凡间的女儿红不如仙家的白日醉来得香醇,却独有一番风味。酒过三巡,竟起了一丝醉意。
眼前模糊幻化出一个人形,若似百年前的那人。一样的清秀模样,一样的华丽衣着。面露笑容,看着他。敖正天看呆了,也未想过为何他会出现在此。急忙走上前想要抱住那人,将自己心中百年来的思念一一倾述。而那人却在怀中消散,宛如百年前梦醒后他却不在。敖正天痛苦地发出一声龙吟,化成幼小的龙形。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那人残留的气味,寻着那人气息,在他的胸口上躺下。还好,他还在。
脑子里的,浮现出百年前他受伤醒来时未见着他的那一幕。
“你醒了?”敖妡躺与贵妃椅上,手里拿着依旧是几个时辰前尚未饮尽的华顶云雾。
“启……启禀四公主,小的没……拦住他。望四公主恕罪。”
此虾兵被分配至看守敖正天。敖正天一醒来见他身在东海龙宫,有些诧异。问虾兵沈离在何处。虾兵不知沈离是谁,想到背着他来龙宫的凡人,应是那人。可是那人已经……心里觉得还是不应将此事告知敖正天。回了句不知。敖正天未料到虾兵会撒谎,并未追问。起身直接去敖妡的宫殿。虾兵看他架势,哪儿容他乱闯。可一介小小的虾兵岂是西海龙王之子的对手。拦不住他,被他闯入敖妡的宫殿。害怕敖妡怪罪下来,立马跪下请罪。
敖妡未有怪罪虾兵,道:“你下去罢。”虾兵闻言,转身逃离。
“沈离在何处?”敖正天声音冰冷,敖妡他一眼也不想多看。自己重伤在身,若无人救治必定会命丧黄泉。待他醒来便身处这东海宫殿之中,想来定是沈离来求她救自己。
敖妡也未怪罪敖正天的无礼,品了口茶道:“你便是这般待你救命恩人的?”
“他在何处?!”语气中泛着些怒意。若不是不知沈离的下落他早便离开龙宫,更不会来敖妡的宫殿与她多费唇舌。他与沈离的龙珠已经回到自己体内,感觉不到沈离的方向。
敖妡用力握紧手中的茶杯,忍住心中的不快,道:“他不爱你,这你是知道的,你问他去何处作甚?还将龙珠赠与他,弄得自己元神受损无法复原。你如此待他,他依旧是不愿与你相好。他只是一介凡人,凭何敢不从!”更重要的是,她得不到的东西。那凡人竟然能得到,还竟敢不要!岂不是显得她东海四公主每日乞求一个连凡人也不要的东西。不管如何,她也要毁了那凡人,再将她想要的得到手,之后抛弃。她要的东西便一定要得到。
敖正天颇不耐烦,原本便不愿与敖妡多言。几句下来,敖妡未有提及沈离半分下
落。怒道:“与你无关!他在何处?”
敖妡见敖正天愠怒,心中一悦。她就是要使他不自在,不快活,敢拒绝她便要接受此等惩罚,甚至更甚。不温不火道:“既然与本公主无关,本公主怎知他去了何处。”
敖正天的耐心用尽,掐住敖妡的颈间。由于敖正天极快,敖妡尚未来得及躲闪。手上力道颇大,敖妡有些踹不过气儿。敖妡道:“别……别忘了。你的命……是本公主救的。你以为那凡人知晓你放入他体内的龙珠能救你性命?若是本公主未将龙珠从他体内取出救你一命,你以为你现下还能活着?”敖妡见掐住自己颈间的手松开,继续道:“你不是很爱他吗?去寻他啊。怎的?除去龙珠便寻不着了?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一个虾兵此时跑了进来道:“启禀四公主,判官求见。”
敖妡蹙眉道:“他来作甚?不在地府好好呆着,来见本公主。”随即想到沈离的阳寿未尽便已被自己取了性命。应当是为此而来。此时敖正天尚在,不得使他知晓那凡人已死。又道:“命他回去,本公主不见。”
虾兵有些为难,道:“判官道是为沈离阳寿未尽却已死之事前来。还有……”
敖妡原本便不打算将沈离已死之事告知敖正天,现下已被他知晓,这可不妙,心怕虾兵又要说出些甚么话来,急忙道:“命他候着。”
虾兵不知自己因一时失言,说出不该说出的话而导致待会儿小命丢失。
敖正天得知沈离已死,脑子一片空白。沈离……死了?敖妡料到敖正天得知此事会愤怒,却还是未抵挡住他掐在自己颈间上的手。论法力,她还敌不过他。若不是因此,她怎会争此人争得这般辛苦。
敖正天此次的力道很重,几乎快掐断敖妡的脖子。她竟敢杀沈离,他岂会饶她。双眼通红,怒道:“你竟敢杀他!”
敖妡以法术护住自己,道:“他……他也是……是答应了的。一……一命换……一命。”
敖正天怒急之下,以另一只手抓住敖妡的手臂,在手腕上划出一道伤口,挑出她的龙筋。只要将此取出,敖妡便再也化不了龙形,亦会有性命之忧。敖妡见他欲拔自己龙筋,制止道:“你……要是挑去本公主的龙筋,你觉得父王会饶过你?虽说你与五弟私斗一事,乃是五弟有错在先。而本公主与那凡人之事,那凡人也是允了。那凡人吃亏又如何,父王可不管甚凡人,要将此事瞒下可是容易得很。你以为你斗得过父王?”
沈离被杀,敖正天怎管得了那么多。哪怕是掀了这龙宫,也要她为沈离陪葬。敖妡见此事威胁不了敖正天,又道:“那凡人尚未达至地府,他的去处只有本公主知晓。你若是敢伤本公主,便不怕本公主派人将那凡人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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