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霁身子骤然一震,他抬起头看向路子清,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些,但是……试问,事到如今,我又该如何相信你?”
路子清也是一震,身形不稳,向後连退了几步,盯著柳思霁半晌不语。见对方目光深沈,泪萦於睫,常有人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如今,路子清自问:自己对柳思霁而言,究竟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路子清也非不曾经历,这当中彻心之痛,他自是明了。时至今日,他仍是不能原谅轻信别人的自己,所以才会关闭了自己的心,不肯与人深交。他与柳思霁结交之时,虽说的确是因为柳思霁身为武林盟盟主,才会深入。但日久生情,他欣赏柳思霁身上那股坦荡之气,广阔胸怀,在与他结交之中,更是见识了人性之真。他与柳思霁一起,无须防备,不用算计,从柳思霁口中听得许多江湖事,比起平日接触的官场黑暗,多了侠气,让他心弛神往。他对柳思霁除了最初相交之用心,其余全是真情流露。不然,他也不会为了柳思霁,贸然质问慕容昊轩。
想到这份情谊,路子清实不愿破坏,更不愿因自己之过,毁了柳思霁心中一片赤诚。他沈沈的叹了口气,问道:“若是子清将子清的一切,全盘托出,盟主可愿再相信子清一次?”柳思霁大惊,问道:“什麽?”
路子清叹了口气,看了眼罗百川,方庭玉,道:“盟主,军师和老爷子对子清身份存疑,子清今日愿将一切和盘托出。”说完,他不顾三人错愕神态,径自开口,道“两年前,我获得‘无双公子’的封号之後,已是不同往日,很多人皆是慕名而来,这当中更有当朝宰相之子,还有皇子。”柳思霁听到这里,“啊”了一声,路子清接著道:“当时大殿下,也就是当今圣上并不受宠,我与他相逢之时,彼此并不知晓身份,却觉得相谈甚是投缘,所以那时与他结交为友,每当心情不好之时,他便来找我,有时说国家,有时说天下,难受的时候也说过在家中的不得势,後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当朝皇子。”他想起往日两人交往,虽谈论天下局势,却不从涉及其中,当中惬意,今日已是全然不存,不由轻叹了一声,眼睫一垂,接著道:“当时我被二殿下看上,硬邀我入宫,我心知自己一人难以抵挡,所以我便向大殿下自荐,坦言我可以帮他,但需他应我一事。”
柳思霁三人互看一眼,心中暗道:原来他心中城府的确很深。
路子清看三人面色,幽幽道:“我知道自己城府极深,心机颇重。但若非如此,我难以活至今日,也许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不过是任人玩亵的玩物。”柳思霁眉头一皱,不愿他在贬低自己,问道:“後来呢?”
路子清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起初大殿下自然不信我有如此能为,後来我便使计挑拨二殿下与他手下关系,以至於当时二殿下一怒之下,杀了一名心腹。”柳思霁眼睛微睁,虽然路子清只是寥寥数语,但想著当时路子清一人在宫里,与这群豺狼虎豹周旋,当中惊险可想而知,心下不由又是担忧,又是佩服。
路子清道:“大殿下终於肯相信我有能力帮他,於是问我有什麽条件。我对他说,我不想寄人篱下,所以我要做主暮颜楼。”柳思霁又是一愣,重复道:“做主暮颜楼……”路子清点头道:“不错,从那之後,暮颜楼便是我的了,任谁也不能勉强我做我不愿做的事。”路子清说道这里,眼中精光一现,顿时觉得霸气还生,看的三人心中一阵激荡。
路子清道:“凭我的样貌,想要祸乱君心自是不难,”三人听了,皆仔细端详他之五官神韵,不由点头。路子清接著道:“更何况慕容昊贤蠢顿愚昧,刚愎自用,又好色无耻,荒淫无度,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坐拥天下。”他声音中隐隐带了恨意,又直呼慕容昊贤名讳,可见对其恨之入骨。三人对视一眼,不知缘由,但想他要以色侍主,似他这般心计沈重,又心高气傲之人,定然不会好受,一时倒有几分同情。
路子清接著道:“我本以为牵制住慕容昊贤,慢慢消磨他的意志,让皇上安插自己的人手入京,如此一来,总有一日可以拨乱反正,可是没想到慧妃狠毒,竟然在先皇饮食中投毒,意图麻痹君心,拨乱朝政。更有甚者,慕容昊贤不念父子亲情,痛下毒手,意欲谋朝篡位。”他说道此处,神情激动,胸口不住起伏,待缓和片刻,才接著道:“莫将军当时被拦阻在京外,其余几位重臣都被软禁家中,皇上更是遭人监视,所以当时我便出京,去找莫将军,劝他带兵入京。”柳思霁又是“啊”一声惊呼,莫紫霄带兵入京,才能及时截住慕容昊贤,保住苍朝江山,但是众人只知,他带兵入城,恰是时机,都道他用兵如神,却不知这背後有路子清牵扯其中。
路子清一顿,接著道:“多亏了莫将军及时入京,才免除了一场祸乱。”
方庭玉听他说得告一段落,问道:“当日二殿下难道不曾派人盯著你麽?”路子清道:“有。”柳思霁皱眉问道:“你又是怎麽逃脱的?”路子清看了他一眼,略微沈吟,道:“是上官云峰与我做了一场戏。”
柳思霁不明所以,方庭玉却一声惊呼道:“你是说当年人人传诵,上官公子为见蓝颜一面,甘愿在雪中守候三日三夜那件事?”路子清面露尴尬,点了点头。
方庭玉道:“他做出你在楼内的假象,而你就趁机出京,通知莫将军。”路子清点头,道:“不错。”方庭玉看了一眼柳思霁,接著问道:“所以说,你与上官云峰那日纯属演戏,你与他之间除去为一个主子办事,并无其他?”
路子清一怔,抬头看向柳思霁,他本想含糊过关,但见柳思霁为自己担忧之情,一时心动,不忍欺骗,於是摇头道:“不是。我与上官云峰认识犹在当今圣上之前。”方庭玉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
路子清情之他们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容自己有半点含糊,於是银牙一咬,说道:“若我说,我第一个男人便是上官云峰,军师可满意?”
方庭玉一怔,见他面色阴沈,眼中隐含怒意,一副受辱之姿,顿时心生愧疚。他听路子清诉说至此,知他话中并无虚假。路子清一路走来,虽说心计繁多,但观他之前行径,为当今圣上不惜以身犯险,确是因为圣上是可托明君。因此料想路子清虽然狡猾古怪,却当真心如明镜,不愧其名。於是忙告罪道:“抱歉。”
路子清深吸一口气,别开眼道:“自慕容昊轩与慧妃两人流放苦地,毙命途中,我在京中便以暮颜楼为幕,成为皇上暗影中一人。”说完,他抬头,目光朗朗看向柳思霁。
柳思霁怔怔道:“你是皇室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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