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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草和祁齐那么神通广大，难道都没有帮你查清楚吗？”岳璐带着点不相信地问道。

“是我自己没刻意问过。”温柒露出一抹笑容来，“反正这事儿也过去了。”

岳璐“嗯”了一声，有点认真又有点习惯性嘲讽地说道：“你还真是得过且过那类型的。”

“送你回家还是回别墅？”温柒在即将穿过的大马路岔口之前问道。

“别墅。”岳璐回答，然后身子放松下来靠后，在座位上找到最适合休息的舒适角度，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小寐起来。

温柒把两侧微开的车窗全都滑了上去，看了她睡着的侧面一眼，不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以免打扰到她的休息。

城郊那栋白色的小别墅好像经过了一个夏天的曝晒后丁点都未变过，岳璐在快到到达之前的几分钟醒来，揉了下眼睛重新坐直起来，在温柒将车子驶进车库泊好后，她推开车门说道：“进来坐会儿吧。”

温柒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怀疑自己误听地呆了好半晌，之后在岳璐径直地快要走出车库时幡然醒悟，迅速拔下车钥匙跳下车锁好车后快步跟了上去。

路过小花园时她的脚步顿了顿，现下的季节也算是正式进入秋季了，园内的花木差不多掉落了七八成的黄叶，没有夏季时的繁盛，但是一眼看过去却比夏天时要显得规整多了。分辨得出还是原本那些凑在一起扎堆生长的月季和不知名的花树，枝桠明显经过用心的修整，虽被剪得秃了差不多大半，但却显得很有层次感和秩序。

没记错的话，夏天那会儿岳璐是说要将它们全都除掉换新的，而温柒也说过，仔细修理一番的话还是会很好看的……眼前这些仿佛都在隐约地应证着什么，让温柒的心内忽然觉察到了几缕温暖和亮光。

岳璐站在台阶上等了她一小会儿，而她却在花园的小路中央四处兴致很高地瞧着，最后岳璐只好拿出钥匙，开了门走进去，不再管她还要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多久。

等温柒走进屋里，岳璐都从三楼换好了衣服正走下来，她站在厅内，仰脸望着她从上头一步步地迈着脚一点点地向自己靠近，居家的衣服本来就松垮垮的，套在她单薄的身子上更加显得她无比瘦弱，温柒努力地想夏天时候的岳璐是如何的体型，是不是现在比那时更加地瘦了？

岳璐看了她一眼，而后用主人招待客人的形式那样，找了杯子给她接了热水，然后坐到沙发上，很随意地用热水捂着手，说道：“前段时间去姚大夫那里取药，他说你之前有向他询问我的病情。”

“……啊，我只是当时突然想起来了，就随便问问。”温柒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暂时不敢擅自去与她坐到同一张沙发上，只好还在原地站着没动地解释。

岳璐低着口看着手里的水，不是很在意地说道：“我看得出，他是想帮你跟我说两句好话的。”

“哦，呵呵。”温柒不知该怎么承接她这句话，心里只是想，聪明如岳璐，怎么会因为别人帮着她温柒说两句好话就心软呢。

“我想，做了他这么多年的病人，他也该猜出我的病不是自然发生的了吧。”岳璐抬眼看着温柒，用很正常的语调推断说，“他后期开给我的药已经不全是针对肺部和支气管的治疗了。”

温柒“嗯”了声，没说多余的话。

岳璐眼睛不眨地瞧着她诚恳的脸，轻轻地问道：“我还是想问清楚，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病‘不太正常’的。”

“你真想知道啊？”温柒露出个笑来。

“嗯。”岳璐很认真地点头。

温柒上前两步，将属于自己的那杯水拿起来，觉得水温正合适，就一口气喝掉了大半杯，在岳璐很认真的凝视下，缓缓地说道：“那天你帮我画像，你还记得吗？画到一半我去给你倒果汁喝，正好那时候你的母亲和哥哥们过来了。我当时很恐慌，就躲在厨房不敢出来。后来听你说取药什么的，我就从冰箱里拿出那些药来，嗯，对，你记起来了吧？后来你进厨房后，亲手把那药给收走了。”

“嗯。”岳璐颔首表示记得起来，双唇也紧抿成一条直线，半思考地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温柒咽了口唾液，跟着又说道：“你当时肯定没注意，我手里在你拿走药瓶之前留了一片药，那药本来是弄出来要送出去给你的。结果你们一起进来了，我一着急，就没及时把那药一起给你……”

岳璐的眼眸中泛起一道寒光，嘲讽地张口问道：“那之后呢？”

“那之后，我一个不小心……”温柒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道，“把它给吃下去了。”

岳璐瞧着她，没有说话。

温柒又笑了一下：“也幸亏那天回去得早，我从快到家的时候就觉得不舒服，嗓子眼里痒得要命，后来突然就一直咳嗽，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给咳嗽出来了，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着凉感冒了……”

“这事情，你没跟我说过。”岳璐淡淡地打断道，支起一只手撑在太阳穴上，好像有点苦恼地望着她。

温柒摇摇头：“第一次我只以为是偶然，又或许是那种药正常人吃了以后有副作用。”

岳璐“唔”了一下，挑出她讲话中的重点词语：“第一次？”

温柒挠了挠头，有些过意不去地说道：“去万家那次往回走，在车上看你在咳，给你药你没吃，放药瓶之前我偷偷地又藏了一粒。”

岳璐的眉尖跳了跳，有点意外但又用不甚在乎的口气问：“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好奇心吧。”温柒实话实说，在她面前无比坦白，“我都在想，那种药没名字没说明书的，什么都没有，但你不管换什么药服用，却总缺不了它。我第一次吃了它会不断地咳嗽，不知道再吃的话，还会不会再咳嗽。”

岳璐垂下眼睛没露出什么多余的神情，却很笃定地讲道：“那你一定会又咳嗽很久。”

“是啊。”温柒有点感叹地笑着说。

“你发现了这些，却都不想问问我原因吗。”岳璐重新看她，温柒见到她的眸子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思虑，像是要说什么，但又无从说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