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她颤着声音，眼神如同盲人一样失去焦点，她已经感觉这世间最残酷的极刑，好似在没有什么痛苦能让她难受了。
“……不要让你知道。”颜子觅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个女人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她以为这世间没有比这再痛苦的事情了，可是在听到颜子觅的话时，先前的那些苦痛仿佛微不足道。的确，那些痛苦和残忍与女儿所遭受的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商晚照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她直视着颜子觅，表情僵硬，“你还帮她瞒了我多少事情？”
颜子觅低了头，她无法面对一位悲伤的母亲，“现有的心理治疗对AS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疗效，最关键的还是在患者平时的家庭生活中进行集中的强化训练让患者能够进入常人的生活状态，并且需要家人无微不至的关爱与鼓励。”
“你什么意思？”商晚照到现在才承认，她对女儿的了解远远不如她的医生。
“也就是小凛她并没有痊愈。”颜子觅很是内疚，她违反了自己的职业道德，向病人家属隐瞒了患者的病情，这也许是她一生的污点。
“而她要求你骗我她的病已经好了。”商晚照呆滞的问着，她明知道答案，却依旧想要从颜子觅口里听到。
“是的。”颜子觅看不透面前这位死气沉沉的女人，她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是因为我那时在忙着谈生意，她不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所以才这样要求的吗？”商晚照陷入一阵令人丧失意志的宁静之中。
颜子觅无法回答她，“大概吧。”
商晚照闭了眼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沉沉的叹口气，面上浮现出一种接近悲伤的苦笑，“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赶，可能有些错字，还请各位大大将就点吧！哼(ˉ(∞)ˉ)唧
☆、口怜的商妈妈
颜子觅盯着面前的桌沿，商晚照则是捂着眼睛仰靠在椅背上不发一言，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无言的两人用沉默铸成了一锭骾在喉腔的金。
颜子觅叹口气，她到底还是看不下去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了，明明都是为了对方的好意，可是临到头来，双方却都受到了来自彼此无意识的伤害。
而正是由于这种无意识，才越加凸显出这其中的悲凉和她们的互不理解。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颜子觅看着神情疲倦的商晚照，轻声的问道。
商晚照低垂着头，听到她问话，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眼神游离。
就在颜子觅以为她不会在答话的时候，她忽然出声，“那次我带小凛去医院，然后你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
颜子觅给自己倒了杯水，“其实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已经观察你和小凛很久了。”
商晚照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没有说话。
颜子觅也不在意，她自斟自饮了一口，“那个医院里的医生把小凛诊断为孤独症，当时你抱着小凛坐在过道边的椅子上喂她吃饭，尽管她根本没有食欲表情也十分僵硬，但是只要是你喂的她每一口都吃完了。我见过很多孤独症患者的家长，他们其中也有很耐心的，可我从没见过一位孤独症患者也以同样的耐心去对待他们的家长。”
商晚照像是从梦魇中惊醒一般，直直的看着颜子觅。
“后来给小凛治疗的时候，你拒绝了老师的协议，因为你不想小凛成为供人观察的白鼠，你那么爱她，悉心照顾她……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小凛的病情有一段时间时好时坏，甚至有抑郁症的倾向，而那个时候你不在她身边。”
“别说了……”商晚照捂着面颊，剧烈的疼痛在此时与往年的那些回忆一起侵袭了她的大脑，“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混蛋，我蠢……”
“听我说，晚照，你不用这样自责，这于事无补。你是一个很好的妈妈，小凛正是因为不想你太过伤心所以才哀求我帮她隐瞒那些她不希望你知道的事情。你为她取名凛，是希望她能不软弱，能够坚强，而她现在已经做到了，她也想保护你，或许做的还不够好，但是……她爱你，这是事实，就像你们的血缘一样。”
“她从来都是个乖女儿，她没有错，她从没有错……”商晚照站起身来，撑着红木桌面眼眶发红的看着颜子觅，声音发抖，“是我错了。”
颜子觅暗叹口气，还想在说些什么，商晚照就已经恢复了常态，“谢谢你，子觅，谢谢你，”她喉头哽咽了下，“我想我的确不是个称职的妈妈，但是我爱她……爱到我希望她能找到比我更爱她的人。”
颜子觅望着她，她脸上还有着难以掩饰的悲伤。
“我希望你不要将今天的谈话告诉小凛，好吗？”
“当然。”颜子觅点点头，“我不会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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