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特伦斯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的确很少在他人面前剖析自己的想法。他安静地承受了西蒙·法恩斯的责难,却不曾给出任何解释。
西蒙·法恩斯的愤怒可以理解,因为他的确不知道他的军团长为何违抗命令。经历过太多次战役的特伦斯非常清楚教廷的危险,而他只是亲手将这些扼杀了。
“贵族同样也是教廷的污染地,而且拥有权势的教徒比平民更危险。”卡蒙达·金为此做了解释,“特伦斯完全不信任他们——他的确也吃过苦头。你能相信在你杀掉特伦斯后第二军团的效忠吗?更何况,他失去了他的副官,他有理由为此愤怒。”
然而,对现在呢革命军来说,滥杀贵族绝对是件与理念相驳的事。他们正与贵族阶层和谈,寻求与帝国达成共识。
西蒙·法恩斯理应发怒。
“非常尴尬的会议,从头到尾只有将军阁下的怒吼,而特伦斯阁下一言不发,他的神情安静得让人心惊。”费南礼军师在日后叹息着说道,“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特伦斯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不坦率,明明是只要说出口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会议结束后,特伦斯被单独留了下来,事实上他们的确应该好好谈谈。然而显然的——虽然特伦斯不经意间会吐露自己的心思,但绝非在对方情绪激动的时候。
这场气氛糟糕的“私下会谈”自始至终只有西蒙·法恩斯的声音,非但如此,他们以非常糟糕的方式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争吵。西蒙·法恩斯强 暴了特伦斯。
“真是令人震惊的发展,特伦斯也就算了,他向来如此。”费南礼面无表情地说,“将军的恋爱系统难道也崩溃了吗?”
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会议室里的声音突然平息,只剩下桌椅摇晃的细小声音。
那是特伦斯一生中度过的最羞耻的时候,他是如此骄傲而自矜。当西蒙·法恩斯长驱直入时他甚至握紧了腕刃,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将手中的利刃扔在了地上,闭上眼任西蒙·法恩斯为所欲为。
西蒙·法恩斯最后摔门而去。当战战兢兢的警卫员马修小心地推开会议室的门时,震惊地看到衣冠不整的特伦斯坐在会议桌上,面无表情地擦掉腿上的鲜血。当发觉有人进来时,这位军团长大人用能够杀死人的目光瞪了来者一眼,说:滚出去。
“他脸上身上都是血,还有伤痕。”马修后来透露道,“我不知道那是之前受的伤或是在……中造成的,总之太吓人了。”但这位警卫拒绝透露更多——“无论如何,他仍然是特伦斯大人。”
“这种愚蠢的做法说明西蒙·法恩斯是在乎特伦斯的,甚至比他所想的更在乎。”安妮·布朗同样对这个结果扼腕叹息,她说,“而特伦斯——我们都知道他做过细胞活化,对他来说做 爱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但他竟然和西蒙·法恩斯上床,最后还默许了他的强 暴。然而他们最后还是错过了对方。”
西蒙·法恩斯彻底毁掉了之后与特伦斯好好交流的所有机会,在这次之后,特伦斯迅速变得沉默,并且孤僻。他几乎立刻回到了最开始的封闭状态——更甚,这一次,没有人能够打开他的心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失去了最后的维系点,西蒙·法恩斯的理想最后成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但可笑的是,即使如此,特伦斯依然为这个他永远无法理解的理想战死。
并且无怨无悔。
chapter.14
特伦斯没有叛变。
在经历了如此羞耻的侮辱后,他安静地在会议室里坐了很久以恢复虚耗的体力,擦掉狼藉的痕迹,整好军装,平静淡然地离开。
这简直匪夷所思。特伦斯有足够的理由叛变,然而他容忍下来了,并且继续为了西蒙·法恩斯而战,哪怕他们已经不再情投意合。
“我已经想好当那家伙暴走时该从哪里逃跑了。”军师费南礼在回忆录中说道,“但他没有,甚至连一点‘生气’的表现都没有,虽然在那之后,他几乎不回总部了。”
特伦斯的一生当中,他不曾背叛过自己的本心。无论是多恶劣的事或者多惨重的牺牲,他都未曾后悔,这个人一直坚定地往前走着,不会停留,更不会回头。一旦认定了什么他便会直接了当地付出全部——“这简直不知该说是优点还是缺点,总之,特伦斯是一个固执又别扭的傻瓜。”
特伦斯直接回到第二军团。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了很久,然后他唤了一声:“格雷,我需要——”
立刻住了嘴。
然而他的警卫官立刻推门进来,站在他面前行礼:“在,上校。请吩咐!”
特伦斯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了那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年青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需要红茶和止痛药,还有,叫那些家伙别闹了,先把报告写了。”他的声音跟过去无数次一样镇定沉稳,仿佛站在他面前就是那个忠诚笨拙的半泰坦人副官。
他的警卫官同样严肃认真地应答了特伦斯得要求,然后在走出办公室关上门后失声痛哭。
在这之后的时间里,特伦斯的警卫队担负起过去格雷的工作,虽然特伦斯并不记得他们的名字甚至模样。他们以这样的方法来照顾自己任性而健忘的长官,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当然谁都知道已经变了。
特伦斯到死也没有改口。
“你知道那天他说了什么吗?他对艾伦——大概是艾伦吧——他对他说,”特伦斯生前的军官回忆此事泪流满面,“这次就算了吧,格雷,我总不能再害死你一次。”
即使军团长若无其事,但是从那天起,第二军团的气质产生了变化。特伦斯一直是位严苛的长官,无论对自己还是部下都精益求精,在之前他的部下们致力于寻找偷闲而不被军团长发现的机会,而在之后,他们只在特伦斯面前偷懒了。
“所有人——第二军团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们的军团长处境艰难,他们尽自己能做的全部努力,却不愿意让他们骄傲的军团长看出来。”卡特·布里说,这位特伦斯的坚决拥护者同样惊叹不已,“他的部下对他真是太好了,我甚至想说,他们简直是把特伦斯当成梦中情人。”
如果这时候特伦斯决定叛变——并且这时候革命军已经做好了第二军团叛变的准备——他的部下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走的。然而他没有,在休整了三天后,第二军团照常投入战斗。
“我们难以揣测那几天特伦斯的心情,被严密监视动向,随时准备抹杀。他是个优秀的军官,怎么可能判断不出自己的处境?”安妮·布朗说,“我们几乎要庆幸特伦斯并非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了,否则他将遍体鳞伤。”但是这位女学者最后摇了摇头,叹息道,“然而……你敢说对待西蒙·法恩斯时,特伦斯感情匮乏?”
特伦斯的冷静安抚了他的部下们,或者说,他的部下们假装被安抚了。然而第二军团的作风从那天起变得愈加凌厉不计代价——那个时候的第二军团是真真正正直属于特伦斯的第二军团。
如果说之前的特伦斯是第二军团最犀利的风向标,由他引领了整个军团的进攻风格。那么在这之后,特伦斯的部下们都在打磨着自己刀锋,他们甚至不需要特伦斯的命令就主动将一切障碍摧毁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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