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9（1 / 2）

墨羽在她身后抱着她、扶住她，看到萧沐雨眼中的一切，终究无法狠下心来。墨羽的心会痛，被割裂的痛，到最后，她还是无法去恨萧沐雨。

真像个窝囊废。墨羽自嘲地笑了笑，把刀子扔到一旁去。

「可是我只有更难过。」萧沐雨让她难过，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再难过。却发现，报复后，只会更难过。也许，墨羽由始至终，想要的都不是报复萧沐雨，而是惩罚自己。

萧沐雨终于撑不住了，瘫软在墨羽怀中。萧沐雨要倒下，墨羽便维持抱着她的姿势坐下。

「小羽，」萧沐雨的呼吸变得很沉重，「对不起，受累了。」

「没关系，很快，我再也不会难过。」墨羽的手也沾了萧沐雨的血，伸手抚摸萧沐雨的脸，也在萧沐雨的脸上留下了血迹，「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是说，不要比我早死吗？」

萧沐雨瞪大了眼睛，墨羽刚才有说，她不会让自己的愿望达成的，所以……

「不！不要！」萧沐雨的吶喊已经太迟了，身后的墨羽已直直的躺在地上了。

萧沐雨的伤口不再感到痛楚，也没有再流血，而身后的墨羽血流如注。

「小羽！」萧沐雨转身要回头，却因失血过多感到头昏，差点就跌倒在墨羽身上。甩甩头，爬到墨羽身旁，慌乱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按住墨羽的伤口，厚厚的外套很快便染成湿润的鲜红。

「志哥！报警！叫救护车！」萧沐雨向大门吼叫，赶快爬起来打开门，急切求救，「快叫救护车！」

志哥和阿峰赶来，看到客厅的情况，再见二人身上的血迹，吓了一跳，随即赶忙张罗一切。阿峰在拨手机，志哥已进内帮忙为墨羽止血。

萧沐雨的头很晕，努力爬回墨羽身边，也帮忙按住墨羽的伤口，看着墨羽苍白如纸的脸庞，墨羽也在看着她。「为什么……」萧沐雨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我恨你，但是恨不了你，我更恨自己。杀你，我只会更难过。」墨羽笑了笑，忍不住咳嗽，缓了缓，才能接着说：「比哥哥把我…把我推向刀尖更难过，比爸爸……的刀子插在我的胸口更…更难过。我想恨你，恨你，恨你……」

「别再说了。」萧沐雨俯身抱着墨羽，摇着头，「都别说了，你要好好的，你会好好的……」

曾经，你也这样紧抱过我。不过，已经是太久远的曾经了。你的怀抱依然很暖，但再也温暖不了我的心。我很冷，我很痛，我很累。萧沐雨，也许我真的没有恨你，我只是讨厌我自己。墨羽勾起嘴角，慢慢地闭上眼睛。

「小羽，对不起……」萧沐雨不知道她还可以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咳咳…要怎么做才不会难过……你知道吗？你是我唯一…想要道别的人。」

萧沐雨感到不对劲，猛然坐直了身子，「小羽！」墨羽没再睁开眼睛，再没有任何动静。

「救护车呢？救护车呢！」萧沐雨吼叫，「墨羽，你给我醒来！你给我睁开眼睛！」

可是墨羽没有醒来，也没有睁开眼睛，任凭萧沐雨大吼大叫，墨羽依然一动不动的。

「没事的，小姐会没事的，小姐还有呼吸的。」志哥安抚着，虽然不中用，随即向阿峰喊话：「快！下楼去把路给打通，让救护人员以最短的时间赶过来，快！」

萧沐雨抚摸着墨羽的脸，喃喃自语：「是不是错了，就不能回头……小羽，你不觉得你太严格了吗？对我，对你自己，都这般严格……」

医护人员最后是直接把墨羽送到手术室去的，萧沐雨本来也跟着他们，可因为失血太多，身体很虚弱，走到半路途中便倒下来。输过血后，萧沐雨的精神已经恢复过来，回到手术室门外，手术仍在进行中，只能够在门外守候着。

萧沐雨揉揉眼睛，本以为是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发现根本不是。脱了隐形眼镜，视野竟就变清晰了。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又落下来，墨羽把萧沐雨原有的深近视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就像，临终之前，希望爱人一切安好，所有疾病都不会打扰。到最后，还是恨不了，还是想要对她好。萧沐雨深深明白，有些事，忽视了，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也许，为了一个人而活着，那个人必须有世界那么大。如果那个人再不能成为你的世界，那么，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是这样吗？傻孩子？你的世界，何尝不是她的世界呢？

几个小时过去，手术中的灯牌仍然亮着，突然有医护人员焦急地跑了出来，阿峰想要拉住问一下情况也拉不住。再过了一会儿，又有医护人员出来，这次，是向他们发出病危通知书。

内脏的切除和修补手术基本上是顺利的，按理说，墨羽是暂时保住了性命。只是，手术其间，墨羽的脑部突发性出血，怀疑是墨羽脑袋本来就有血管瘤，而且很不幸地，在这个危机关头爆破了。

萧沐雨紧紧握着医护人员的手，道：「请您们尽力救她，求求您们……」

「我们会尽力的。」医护人员拍拍萧沐雨的手给她安慰，瞥见走廊另一头赶来的援兵，急急地掰开萧沐雨的手，「聂医生要快，伤者颅内压升高得很厉害！」

临进去手术室之前，那名医护人员对萧沐雨说：「聂医生是脑科权威，我们会尽力的！」

萧沐雨的气力就像顷刻间被抽空一样，失神地倒在地上。

「萧小姐，要挺住……」志哥过来扶着萧沐雨。

萧沐雨用手摀住嘴巴，她失了方寸，难道她的小羽真的要离开了？永永远远离开了？

或者，这样也是好的，离开也是种解脱。不，萧沐雨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不应该用了结生命来解脱，要终结痛苦不该用生命来作代价的，不应该这样的。

也许她的小羽也只是病了，病好了，天就会亮了，没有解不开的结，只要努力去解，死结也是能够解开的。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去结束？还是，其实在墨羽心里终究记恨，以这个方式报复，以这个方式把自己烙印在萧沐雨心里？

萧沐雨默祷，祈求上天怜悯，不要带走墨羽。

有人说，当你放弃追寻的时候，梦想也会随之结束。墨羽放弃了，但萧沐雨没有，那么，梦想可不可以再为她们停留？二人的梦想，不过是平安快乐地相伴到老而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