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这丝妖灵之气与主家的事有没有关系,不过这丝妖气在竹青进来之后,就开始躲避他。竹青让主家去将地窖口关了,打算把这小妖揪出来问问。
☆、妙曲长灯
主家喊来侍者,让侍者在外头将地窖盖口关闭,竹青举了烛火放到中央一个陶罐上,施展一番,缓缓放出自己的妖气,慢慢充斥整个地窖。随着妖气扩散,原本那丝妖灵被逼迫至角落,竹青伸手虚张,将那丝妖灵吸附到掌上,化作一个氤氲烟团。主家见这东西,才惊觉竹青真是个有能之人,慌忙称颂不停。
这烟团一看就是个灵智颇低的妖物,竹青妖识探入其中,才知道这是何物。这原来是个酒妖,倒不是在这酒窖中成的精,而是数百年来,绛城各家酒肆酿酒时,发酵所泄露的酒气,日积月累攒在一起所成。因为是个酒妖,天生就被酒所吸引,并且酒能增加它修为,所以原本它在绛城到处游荡,见着有酒味就去吸食一番。前段时日绛城内忽然多了一些妖鬼,便有想将它收掉的,将它几乎打残,它在逃脱后躲进了这酒窖,就此在这安了家,每天在酒曲上饱食。
竹青知了原委,也没多想,左右看看没什么趁手的,拔出昨日才买的剑,将这酒妖拍附在了剑上,再以自身妖气包围以免它逃脱,然后一边把来龙去脉告诉主家,一边到入口敲那盖板让外头侍者打开。到了地上,主家将竹青领到酒肆,又叫侍者取了不少镈币来,要作酬礼。竹青看给的镈币过多,不愿多拿,只因为曾有前番往事,让他知道无故得利终究是有麻烦。
这时候离飧食还有一段时间,酒肆里还没什么食客,不过仍有两三人在,看到主家恭敬地给竹青奉钱资,都是奇怪,就向侍者探问。侍者没进曲室,当然说不清楚,主家见了,亲自过来宣扬,把在曲室内所见都说了。酒客听了都是惊奇,对竹青就尊敬起来,要邀他同案相谈。
竹青谦让了一句,入了席。酒肆主家因为酒曲的事情解决,大方起来,特意送了两卣酒来,自己顺势也坐下,几个就边饮边聊。几人都是说些奇谈异事,竹青也讲自己遇到过的,比如鱼妖送剑、狐精投炉之类,因为之前下山是往吴楚方向去,这些也多是吴楚地方的事。这几人既都没见识过妖精鬼怪,也对外国不甚了解,这时候听得有滋味。
倏忽间就到了申时,陆续有来酒肆的宾客,主家起身去招呼。来的多有互相熟悉的人,见这儿几人聊得高兴,就有过来凑热闹的,便听到竹青日间所作之事,这么三番两次,竹青倒成了这酒肆里的大众瞩目点。
马上有请竹青卜卦的,竹青装个模样,掐指捻几下,暗地里施些法术,再胡侃几句,说得还是八九不离十。如此几个下来,就有邀竹青去家宅里驱邪的。这一个名叫介摄的男子,说的是他一个名字叫做由渐的邻居,前些日忽然中了邪,这几日里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说自己是鬼神附身,手持棍棒乱舞乱跳,要旁人奉祭拜祈之类的。
竹青就问他家在哪里,介摄说了,正是先前竹青在城内所察觉的有妖灵气息的地方之一。心里有了计较,竹青只提了更璧剑,与介摄出门往他家去。
地方却不远,没一刻就到了,这地带是庶户集落,一溜的屋子参差不齐,虽然都是泥糊土胚,然后架几根屋梁再铺上茅草,但屋外围着竹栅栏,大多都有养鸡鸭禽类的,还有两三声犬吠,倒像是山野村落。
还没进那个叫做由渐的人的院里,栅栏外就见到了院内一人被绑在木板上,直挺挺的带着板子蹦跳,嘴里呼喝不停。进了院内,看清这人穿着粗布衣衫,收拾得挺整齐,脸面发丝也干净,他见着竹青与介摄,就嗷嗷地叫口沫直流。屋里一女子带着两小孩正在用飧食,见着两人进院子,放下碗筷出门来接应,一边给她男人擦抹口水。
介摄上前打招呼:“叨扰。今请得大能真人,可祛汝夫病痴。”
女人便是由渐妻室,她先跟介摄道谢,再转头与竹青见礼:“辛诛见过先生,谢先生仁惠。”原来叫辛诛。竹青与她见礼,便转头看向疯癫男子。
这由渐是个农户,每日早晚耕作,养妻子三人倒还过得去。只是前几日忽然发作这疯病,他女人顾夫顾子顾农,一时还撑得住,只恐怕久了终归家里破败。
竹青查看时,倒是发觉这由渐隐隐有妖气缠身,却不是妖灵附身的样子,只是这妖气附着蒙了他的灵智,不知这妖气怎么来的。而且此前竹青所感应的此地妖气,比现在由渐身上这些强烈得多。
要驱散这附身妖气倒也简单,只要像先前捕捉酒妖一般,竹青以自身妖气逼迫就行。但在竹青想要上前施为时,由渐呲牙咧嘴的歪头,吭吭地蹦跳逃了开去。介摄与辛诛上前要将他架住,却没料到他力气没来由的大,竟然被他左右乱转着甩开了。
见这种模样,竹青让辛诛取来一个陶罐,装了清水,以更璧剑尖点水,将封印其上的酒妖之气灌了一点到清水中,再让辛诛端去喂给由渐,竹青进屋内不现身。由渐没见着竹青出来,老老实实喝了这一大罐酒水,没一刻就脸红耳赤,然后晕乎乎就躺倒睡了。
竹青再出来施术,自然毫无障碍。这附身于由渐身上的,并非成形妖怪,只是一些残气,被逼迫出来后无法聚拢成团,没了附寄之主,就此消散了。妖鬼残气凡人无法直接目视,而由渐醉酒没有立即醒来,介摄与辛诛在竹青示意下,才知道施为已经结束。两人将由渐搬入屋内卧榻,再出来与竹青道谢,便要掏钱给酬劳。
竹青推开,说:“事未竟,缓言酬。”
两人听了以为没能解决,不由得又愁眉苦脸,问:“如此奈何?”
竹青瞧两人脸色,知道他们会错了意,也没解释,直接问辛诛这屋内是否有什么异物。辛诛自然不知道什么才算异物,一脸迷茫,竹青道:“向不存于此而今在者。”
辛诛恍然,考虑了一会,似乎想起个什么,匆忙到屋里翻箱倒柜,继而拿出个小石制灯台来,这灯台被擦拭过,不过还能看到一两条泥色。一翻找出来,竹青就已经察觉了它上边的妖鬼气息,询问了辛诛,才知道这灯台是先前由渐在农田里捡到的,捡到时满是泥水污,当时由渐等候半日没见有人来找寻,带回家后又擦拭过,还用了一两回,才收拾起来以待有人来领取。怪不得竹青先前能察觉,到后来无法察觉。
竹青接过这灯台,灌入妖识探查,发觉这灯台上的妖灵并不是别处附着而来,而是这灯台年久成了精,却也是有点年头的东西了。按说成精的器物,不会胡乱迷惑生人,只是这精怪的灵智不知道受了什么影响,变得有些迷糊,大概是由渐在捡到并之后擦拭的时候,沾染上精怪气息,也便受影响乱了神智。竹青将自身妖气灌入灯台,强行压制灯台精的灵智,使它陷入沉眠。灯台精这一睡,大约便要数百上千年,什么时候醒来,就看它自己的灵智什么时候能自行恢复正常。而它没了自主活动,自然也不会再影响生人。
将灯台再还给辛诛,才说了这时才算解决掉了这件事,两人再次给竹青道谢,辛诛将灯台收入内,再要将财资酬谢竹青,竹青挑了几枚镈币,告辞出门。
介摄随后跟着竹青,一路赞叹不已。刚才压制灯台精的时候,那种异状平常人却是能够看见的。回到客舍,还有没散去的酒客,见到两人返回,都招呼着询问经过。介摄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自然又是一阵阵惊奇称善,对竹青也就更加惊叹推崇。
☆、水寻豫让
到第二日起来,竹青再出门摆摊子,行人邻里市井儿,对竹青就忽然熟络起来,路过见到都会打个招呼,想必昨日两件封妖驱邪的作为已经传开。这一日来找竹青卜卦的,就又多了一些,不过在劳作时辰,也没什么正经人来,多是些游手好闲之徒。
午时近正时间,来了个熟人,正是那青荓,瞧样子是特意来寻竹青的。
见了面,青荓恭敬行礼道:“青荓见过真人。”
见他如此谦卑,竹青抬头道:“可矣呼吾竹青。汝欲卜卦乎?”
青荓满脸期待地言明来意:“承兄义。闻竹青兄有异能,恳请卜卦,以寻吾友毕豫让。”原来是因为他的朋友毕豫让,前两天在客舍酒肆内竹青也听见过。
找人倒不是不行,只不过却也没那么灵验,按竹青的能耐,仅能了解到所寻之人的处境,却找不到具体所在。而且此法还有一个条件,就是需要所寻之人曾经使用过或佩戴过的事物。将这些告诉了青荓,青荓想过之后,说:“毕豫让之物,于其宅可寻。兄可移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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