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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容止觉得有丝可悲,都十五岁的娃了,还让人当七八岁的小孩哄,小朋友?你说你可悲不可悲?真是痛心疾首,兰容止有些神经错乱的想是自己不好,抚养不力,没把她养得肥头大脑牛高马壮是她的错——见鬼了!兰容止及时的打住,唾骂了一句,意识到自己这种破罐子破摔苦中作乐的精神是不可取的,也许有人等着要她命,也许在不知哪儿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她这般胡思乱想精神分散很危险的,尽管这种危险并不一定存在,尽管这趟目的地预先暴露的商场之行本身就是为了给想要她命的人制造空档——可是她这般心不在焉的也实在太不该了些——兰容止看见胭脂回眸眼巴巴的看着她,走近,对店员说,给她!

店员马上笑容满面的把她们请到店里,介绍这只泰迪熊,限量发售,全球只有一千只,她们这个城市配额只有三个,另2个在其他分店早售出,剩下这个独一无二了,她看兰容止穿着打扮高贵,气质不凡,介绍得格外落力,兰容止看着胭脂欢喜的围着那只毛茸茸的东西转,一副想摸又不敢下手的仰望惊叹神色,问,喜欢吗?胭脂肯定的点头,兰容止轻声,那就买吧!

一问一答间,一只昂贵得让人发指的限量版泰迪熊的去处就被决定了,店员满心欢喜,一面吩咐其他店员泰迪熊包装起来,一面问兰容止是现金付款还是刷卡;兰容止却没有声气,遮光镜后的眼睛只看着胭脂,让店员彻底的感受到被无视的滋味,兰容止轻声的问胭脂,还想买什么?还有喜欢的吗?胭脂扫视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兰容止说那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伸出手,胭脂见她要拉手,欢欢喜喜的上前,兰容止拉了胭脂就要走,店员目瞪口呆,心都凉了半截,这....这是玩哪出?你不是说要买吗?钱呢?你给钱啊!你别闷不哼声的就走啊,结结巴巴的就想拦住,小....小姐....你....

一张卡出现在她眼前,一个貌不惊人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跟前,没有多余动作,却巧妙的制止了她想拦人的行动,店员吓了一大跳,差点没跳起来惊叫,总算稳住,男人沉声的回答了她的提问,刷卡!店员心惊肉跳心神不稳的接过,还是有些镇静不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保镖吗?她也算见过不少有钱人了,可跟刚才那位一比,真是比都没法比,那傲慢冷漠的气质,那不拿正眼看人的姿态,那不屑跟你对话的气势,真他妈的太气人太架势了!

兰容止拉着胭脂出了买泰迪熊的商店,逛了一圈,又买了一只胭脂喜欢的长毛狗,因为体积小,胭脂就抱在了怀里,欢欢喜喜的带着走,不用保镖寄店里待会再拿;兰容止高,还踩着高跟鞋,又是一身惹眼的红,胭脂小巧,长得漂亮,还抱着只可爱的小狗,兰容止拉着胭脂,胭脂抱着小狗,那模样,那行色,怎么看怎么像一对母女——还是让人称羡称艳那种——夺人眼球指数比刚才飙升一倍不止,若是普通人家,有这么漂亮可爱养眼惹眼的女儿,肯定骄傲得意不已——兰容止也隐隐约约的有那种妈妈桑心态——可是她不是普通人,她是见不得光的,至少不宜太过曝光,兰容止便隐隐约约有一种退却心思,缩回了自己的手,让她自个儿走,胭脂不解的看着她,她不明白拉着手走得好好的,怎么就不拉了;兰容止用着鼓励独女试着独立的妈妈桑口吻说,你是大人了,不能老腻着我,要学会和习惯自己单独行动!

胭脂不明白,为什么大人就不能拉手了,大人和不拉手有什么关系,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对男女十指紧扣的走过,疑惑不解,可是她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只能等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再问,现在只好听兰容止说的,抱着她的小狗自个儿走,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那模样,更惹眼,兰容止心里骂你作死摆这死样儿,真真可恨!

虽是骂得狠,却是不气的,甚至还有一丝暗暗的得意和喜悦,兰容止心想与其十分的惹人注目,倒不如七八分还来得好些,便笑着招了招手让她过来,胭脂不知道她复杂心思,走了过去,兰容止拉起她的手,胭脂诧异,却又高兴,刚才的曲折刚才的拉手跟独立跟她是大人了所以不能老拉手的复杂关系抛于脑海,能手拉着手就心满意足了,两人搭手扶电梯上另一层,兰容止眼角眉梢注意到她一个保镖被一个女人拦住,警觉神经瞬间绷紧,只怕这是意外要发生的前兆;胭脂拉着她的手,手指不自觉的插_入她指缝形成了一个十指相扣的形势,兰容止没注意,她全神贯注以防万一,看到那个拦住她保镖的女人走开,用藏在发间的通讯器问发生什么事,原来那女人见他穿着黑西装、耳间戴着话筒把他当成了楼层经理主管之类的人物,问他方向,兰容止才稍松神经,察觉到她跟小鬼十指相扣,不由得愣住,胭脂忽地拽了拽她手,指着一间茶饮店,表示她想喝饮料,兰容止看了一眼两只扣一起的手,莫名的犹豫,并且在犹豫间不自觉的把手抽了回来,兰容止问口渴?要喝什么?走了过去,店员客气的招呼,胭脂看着墙壁上的框子里的招牌,随手一指,却又发觉这样指不着边际,别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一低头,发现柜台上也是贴着招牌的,慢伸出手指指示自己要的,要了一杯她耳熟能详的碳酸饮品:可口可乐!扭头看兰容止,嘴巴一张,又哑住,兰容止知道是问自己要什么,她犹豫了一下,在她挑剔的教育和思想里,她实在不习惯拿着饮品边走边喝,可饮品店旁的座位已满座,正想摇头,忽地又觉得真是有些口干了——不干才怪,都是她在说话——便要了一杯温热的红枣桂圆茶,胭脂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可乐,呼啦呼啦的咬着吸管吸,兰容止拿着她的红枣桂圆茶,一时不知道怎么下嘴,矜持的看了眼四周,只见买了饮品的都大模大样的往嘴里送,犹犹豫豫的含着吸管吸了口,胭脂一手搂着她的小狗,一手拿着可乐,忽地扬起下巴对着她甜滋甜滋的笑,兰容止不自觉的回她一笑,又半死不活的凝在嘴边,讪讪的,掉了头先走,胭脂赶紧夹紧了她腋下的小狗快步跟上,身后保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他疑惑,大小姐刚才那是....难为情?

眼花眼花!

赶紧也跟上。

胭脂呼啦呼啦的喝完一杯500毫升的可乐,四下张望,找不到垃圾桶,保镖赶紧上前示意把空杯给他,胭脂忙递给他,小跑上前追上兰容止;兰容止做贼心虚的喝了几口,实在觉得难为情,也给了保镖拿去扔——她们所在的楼层是三楼,有一个入口,连接着外间的天桥,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兰容止似乎很感兴趣,拉了胭脂就往外走去——

人越多的地方越危险,也越容易出事,保镖在垃圾桶旁回头发现,已经来不及阻止劝告,迅速招呼了另一位保镖,两人跟上,紧张密切的在人群留心注视,兰容止走走看看了一会,又觉得没意思,拉了胭脂回商场内,又买了一些小甚物,兰容止问胭脂逛够了没,胭脂自然是点头的,于是去拿了泰迪熊,打道回府。

载着兰容止和胭脂的车和保镖车一前一后的出了车库,上了街道,街上车多,没多久顺序就被打乱了,一辆白色别克贴得很近,近得有点危险的距离,司机紧张,跟兰容止提醒,兰容止笑笑,没事,继续开!开到红绿灯前,兰容止打开了车门,拉胭脂上了贴边开的白色别克,司机这才有所悟,原来是自己人!

绿灯亮,司机继续往前开,保镖车坚定不移的跟随;别克车却在下一个交叉口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白色别克观光式的在市区慢悠悠的兜着圈,兰容止有些倦意,招手叫胭脂过来,挨着她肩膀,又嫌弃高度不合适,她骨头硌得她不舒服,便说,你给我快点长高长点肉,别让我想靠着你困一会也不行!胭脂眨了眨眼,笑眯眯的把手上的长毛狗放到肩膀示意兰容止靠上,垫上了这高度就合适了,也不硌骨头了,兰容止脸一黑,天才!

兰容止回到青龙会,锦葵告诉她,她原本坐的车出事了,在西值口高速繁忙地段跟一辆失控的卡车相撞,司机受了轻伤,已经送院医治;肇事卡车司机逃逸,真实身份还在追查;兰容止听着,面无表情,许久,轻飘飘的问了句,“车后尾放了胭脂的玩具,没事?”

当真冷血!

锦葵目瞪口呆,兰容止的反应太出她意料了,以至于愣了许久才搭上话,“我....马上派人去查看。”

兰容止略一挥手。锦葵走开。

兰容止神色懒倦的朝自己房间走去,走了几步,见胭脂没跟上,又回头叫她,发什么呆,过来,跟我回去!

胭脂走过来,神色犹豫,车撞了?那个司机叔叔没事吧?

兰容止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冷,死不了!又觉得自己这口气有些不合时宜,又缓了口气,轻声说,没事,别担心!

进了房间,兰容止甩了高跟鞋,疲倦的倒在床上,胭脂抱着小狗站在床边看着她,兰容止眼神有些散了,轻轻招手,声音带些柔弱的温柔,上来,陪我睡一会!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请原谅懒散笨拙的橘子皮星人吧!

☆、缱绻的心意

十五六岁的年纪,花一样的容貌,就算不怎么打扮,仍然好看的要命,稚嫩柔软的身体,散发着芳草般的气息,干净的发丝带着微凉的触感穿过她无力的指间,兰容止心神迷散,唇挨着她柔嫩的小脸,轻轻呢喃,那声音仿佛含在嘴里,柔柔软软的化了,剩下了一点点软软的甜腻留在了舌尖,淡淡的气息,还带着微微的薄荷烟草的气息,仿佛不是耳里,而是透过皮肤、毛细孔、血管让她听到了,“胭脂,叫姐姐....”

胭脂大眼扑闪扑闪的眨着,长而浓密的睫毛,仿佛两只柔美的黑色羽蝶,随着她的动作,翻飞、落下,翻飞、落下;兰容止低低的笑,抬手轻轻的覆上她的眼,“别眨了,太亮,刺眼!”

长长的睫毛小刷子似的扫过掌心,轻轻的,还有着丝丝的颤抖,似因忽然遭到追捕而慌乱的黑蝶,拼命的振翅欲飞,那扇动的翅膀撩拨得人掌心发痒,兰容止松开了手,手顺势的无力的滑落胭脂臂间,胭脂疑惑不安的看着她,她不明白兰容止这是怎么了,刚才,刚才在车上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一回到房间,一倒下——她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有气无力的,到底怎么了?没事吧?果然陪她逛街很辛苦吗?还是因为司机叔叔出车祸难过了?

胭脂觉得她应该表示一下,胭脂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摸着兰容止的脸,兰容止没有抗拒,她精神已经散乱,人处于一种无警戒的松懈状态,她伸手搂住胭脂,仿佛寻找依靠,呓语,“胭脂,我冷,心里冷....”声音含在嘴里,似在说话,胭脂却只看到她好看的嘴唇发抖般的轻颤着,什么也听不到,“你知道吗,有些事情开始了就不能停下来,非要分出一个结果,你生或者我死,不能逃逸。”身体更靠近了些,胭脂的手还紧张的捉着她的长毛狗,兰容止的眼睛已经合上了,触到了,她伸手拿开,呢喃自语,“不要抱着这东西,我不喜欢....知道为什么吗?我怕。我怕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我以前有一只小松鼠——我觉得那是我的小松鼠,它小小的,看起来软软的,有一双棕色的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站在树枝上,抱着一只小松果,静静的张大了眼睛看你,模样傻傻的、笨笨的,就跟你一样,我好喜欢它,常常趴在窗台看它,它也看我——可是....可是....后来....它死了,被人打死了,用枪,砰的一声,就掉下来了,好多的血,粘在它柔滑的皮毛上,血淋漓....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不喜欢....好可怕....我讨厌他....”

散乱的脑海中不肯安歇的内心独白,渐渐的,越来越弱,慢慢的消退,人陷入了昏沉,似睡似醒间,仿佛回到了从前,过去的梦境,无数次的重现,再一次涌上了心头,一样蔚蓝的天空,吹着微风,华丽的囚牢,晃动着的黑色身影,平静中涌动着风暴气息,她无知无觉的趴在窗台上,脚下垫着一张高脚桌子,风吹着她没有扎起来的头发和蓝色的小裙子,那只小松鼠一如既往的在仿佛属于它领地的那根伸到窗台的大人手腕粗的树枝上跳跃、抱着它心爱的松果玩耍,她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它,然后,“砰”的一声,血花飞溅,她惊恐的看着她心爱的小松鼠成一条直线掉下来,她惊恐的看着,时间过得那么慢,慢又慢,仿佛被拉长了般,她手脚发凉,无法动弹无法思想甚至无法尖叫,然后,“啪”的一声,并不是太响亮的触地声,她的小松鼠落地了,肚子开了一个血淋漓的大洞,染血的四肢似乎还痛苦的抽搐着,她抬头,兰英豪狞笑着看她,手上一把火統,火統慢慢的抬起,乌黑的枪口对着她,忽地那么近,寸尺距离,触手可及,兰英豪的眼神冰冷无情,脸孔是现在的脸孔,他的枪口对着她,他绝对的要杀了她,她发抖,手脚不停的无法受控无形的颤动,他的手指慢慢的、慢慢的扣动了扣板,她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的看着,时间那么慢,慢又慢,仿佛被拉长了一般,然后,“砰”的一声....

黑暗!

仿佛电视惨不忍睹的黑幕镜头!

她知道了,她明白了,是他,是兰英豪要杀她,她尖叫,声嘶力竭,“锦葵,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锦葵——”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死死的掐着那只手,声音恐慌哀求,“锦葵,杀了他,帮我杀了他——”

胭脂惊恐的看着兰容止,她不困,确认兰容止睡着了就爬了起来,因为无聊,就跑到兰容止书房搬出了棋子玩,忽然就听到兰容止尖叫,她跑过来,只见兰容止满头大汗浑身颤栗,不住的叫着锦葵小姐的名字,要杀了谁,胭脂慌了,手被兰容止急劲的力道掐得痛心也顾不上,只想赶紧把她从噩梦中叫醒,情急之下,也不记得、记得也顾不上自己今天之内不说话的赌誓了,胭脂摇着兰容止手臂,焦急的叫着兰容止——

“姐姐....姐姐....醒醒....姐姐....醒过来啊,不要做噩梦!醒醒,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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