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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哭，你难道不会做点别的？”冷幽幽的声音有些许叹息。

雁儿闻声抬起头，看见一身红衣的人缓缓走来。

“大小姐……”雁儿一开口就哽咽起来。

燕无双走到软榻边坐下，侧坐着身体，抬起左手抚摸雁儿的头，“燕雁，你一哭，我就心疼！”

“大小姐……”雁儿的眼泪愈加像是止不住似的不断滑落。

燕无双微微摇摇头，有些无奈的欺身，吻住雁儿的眼角，雁儿不禁闭上了眼。

燕无双一点点吻过雁儿的泪痕，柔声道，“我知道你在哭。因为我难受。”燕无双用左手抓住雁儿的手，放在心口，“你在我心里，你痛难过它都知道。”

雁儿痴痴的望着燕无双，“大小姐……”虽然不懂，但是雁儿觉得更想哭了，“大小姐！”雁儿往前扑进燕无双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大小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对雁儿这么好了，雁儿会不知道怎么办。大小姐……”

“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只要我活着一天！”燕无双轻柔的揉着雁儿的头发，“燕雁。”

雁儿哭道，“大小姐，你别生气，别气雁儿。雁儿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

“只要你别哭别难过，我就不会伤心难过了。”燕无双微微吸了一口气，“燕雁，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大小姐，雁儿以后一定乖乖地，不惹你生气。”雁儿认真的说道，偎依在燕无双胸口让雁儿觉得好温暖，好像永远这样子就是幸福，再也不会痛苦难过。

“燕雁，这是你说的，好好记住。”燕无双轻抚着雁儿的后背，“你就是糊涂，总是记不住我说的话！以后不要再提燕家二小姐，也不准靠近梨花林。”

“为什么？”雁儿一想到燕双双，心底就觉得怪怪的。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不准提，明明二小姐活着，为什么大小姐和所有人都认定二小姐死了。

“双双是为了我死的！”燕无双声音冷幽微哑的说道，“如果不是我跟着去了，或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不是为了我，双双不会死。双双很好，你会喜欢她。她爱笑，很温柔很善良，天下间，她是对我最好的人，是我永远的……神，她是完美的，是我所有的向往！她这样好的人才该活着，但是她死了！有她这样的姐妹，我才觉得自己活着有意义，才会觉得自己不是没人要，我曾经在心底暗暗发誓，我一辈子都会为她而活，她希望我快乐幸福，所以我要幸福快乐下去，我就快乐幸福下去！为了她，要我死一百次一千次，我都无怨无悔！但最后死的却是她，还是因为我才死了的。如果那次，我没去，或许她就不会死。但是世上没有如果……”

“二小姐是为了大小姐死的？是真的？”雁儿有些不相信，但听到燕无双的话就相信，心地有些难受，眼泪停不下来。大小姐很喜欢很喜欢二小姐吧？大小姐很难过！雁儿不禁用手臂抱紧了燕无双，小声的安慰道，“二小姐也一定很喜欢大小姐。”

“二小姐很喜欢大小姐，很喜欢……她是她的所有希望，全部光明。”燕无双微微笑着，用一只手将雁儿压在怀中，脸上全是复杂和难以言说的苦涩和痛苦，“童年时候，我所有的快乐都是双双给的！我努力的学双双的一切，喜欢她喜欢的东西，做她会做的事情，只要她多看我一眼，多对我笑一次，我就觉得我活着是有意义的，我没有被抛弃。”燕无双低头盯着雁儿，目光有些冷清如伤，“我从来不贪心，我只要她，只要她还看着我，我就满足了！这个世上，只有她会看着我！她说，我和她就像是一个人，喜欢一样的东西，总有一样的想法，其实只是因为我努力的学过他，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因为我一直仰望着她！双双总说，我和她是天下间最好的姐妹，好得可以一个代替另一个活下去。我没告诉她，我从来不想替代她，虽然我是很想变成她那样的人。”

“大小姐……”雁儿哽咽道，“大小姐和二小姐感情很好，雁儿知道了！雁儿以后不会提二小姐，让大小姐伤心。”雁儿是不懂，为什么自己看见了二小姐，但大小姐说二小姐已经死了。明明大小姐那么喜欢二小姐，那应该很开心才对，但只要自己提起，大小姐就会生气。自己看到的遇到的是鬼魂吗？是不是二小姐不放心大小姐，所以一直在周围保护大小姐。而且自己看到的二小姐和大小姐说的有点不一样。大小姐说的二小姐，好像很完美，像神一样！大小姐也说，二小姐是她的神。二小姐真的那么完美吗？自己碰见的二小姐似乎不是这样啊！

“双双喜欢梨花，所以我在我住的地方种梨树，梨花开的时候，她会守着我身边不走，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梨花。但我还是很高兴！她喜欢笑，我就陪着她笑，不是勉强，因为她笑了，我就幸福了，就会笑了……她想做的我帮她做，她不想的我替她做……她是光，我就是她的影子……我愿意永远活在她的阴影下，我坐她的影子，永远不分开……但我连她都失去了，七年前，我失去了她，就失去了我的一切！

“大小姐……”雁儿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燕无双，恳求般的说道，“大小姐别难过。”

“很奇怪，燕雁，我不知道……我该难过，可是我感觉不到。”燕无双用左手抓着雁儿的手放在左胸口，微微笑着。“它在跳，我难过吗？我不知道……双双死的时候，我的世界就死了，我答应了她，代替她活着，照顾娘。我答应了，我这个影子失去了光却成了她，我努力的扮演着她，但终究，娘也在痛苦中死了，我真正的失去了一切，包括双双的一切！没有了双双，没有了娘，也没有了燕家……那之后，我再也感觉不到痛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大小姐。”雁儿理不清燕无双的话，但心疼得无以复加，“大小姐……”

“我以为我会死，因为我的心死了，但是我活下来了，我用了三年时间为了活下来，才有了如今的燕家庒。”燕无双用手指勾起雁儿的发丝，“你知道是什么支撑我活下来，有了今天这一切的吗？”

“是琴心姐姐他们吗？”雁儿听人说过，琴心和书言他们一直陪着燕无双，七人不离不弃。

“不是！是恨！”燕无双突然笑了，笑得如同红梅初绽，似迎春花开。

“恨？”雁儿面对燕无双的笑容，背后竟然有些发寒。

“我从不哀悼过去，因为过去是没法更改的，我活下来，只是因为我要改变自己的未来！”燕无双手指玩弄着雁儿柔软的发丝，神情有些恍惚，让人看不清。

“大小姐？”雁儿心肝揪成一团，有些难过，又有些害怕什么。

燕无双望向雁儿，目光清明，“我恨命！”

“恨命？”雁儿一脸茫然。

燕无双低下头，轻吻了一下雁儿的粉唇，往前压下，将雁儿缓缓压倒在软榻上，“你的出现让我更加憎恨命。”

“大小姐？”雁儿望着燕双双幽冷明亮的双眸，有些不知所措。

燕无双白皙却略显粗糙的手指轻抚着雁儿粉嫩的唇，细语道，“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很吃惊。”

“第一次？吃惊？为什么？”雁儿有些不懂，只是唇上痒痒的，雁儿不禁伸出舌头舔了舔，不经意的触到燕无双的指尖。

燕无双微微一笑，抬手将自己的手指放在自己唇边摩挲，雁儿惊讶得忘了闭上嘴，舌尖还从如贝的牙齿间微微露出粉红，欲拒还羞。也不知为何，雁儿就羞红了脸，回过神来嘟嘴道，“大小姐，你怎么和……”话落，黑影覆下，雁儿还来不及惊讶，唇就被封住了！

雁儿唇上痒痒麻麻的，微热的感觉从唇上飞上脸颊，湿湿热热的东西滑动着描摹着唇上的纹路一般，雁儿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抓着燕无双的衣袖，微微张开了嘴，喃喃的道，“大小……”刚一张嘴，热热滑腻的东西就滑进了雁儿的口腔。“唔……”雁儿有些被震惊道，手指抓紧了燕无双的衣袖，大小姐又……

雁儿有些迷糊了，手指缓缓松开，大小姐……耳边有清脆的响声和浓重的呼吸，脸好热好烫，胸口也好热好烫，梅花的香味像是逼迫一般窜进口鼻，让雁儿觉得四周都是梅花绽放一般。雁儿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都快窒息了，才突然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