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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子放心，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买卖公平。”燕无双微微笑了笑，“二世子若是帮我，他日，我必然会鼎立支持二世子。”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朱宏勾唇一笑，“你安排书言在我身边，无非就是想摸清我的底细，他查出了什么？”

“二世子说笑了。”燕无双也勾起唇角，一脸坦然，“我不过是看二世子对我家书言很上心，所以顺手人情，送他到二世子身边而已。依我看，二世子对他很是满意才对。”

“燕庄主确实是聪明人。”朱宏含笑以对。“我是很满意他。”

“那么，我们就可以做个交易。”燕无双笑道，“我说过我是生意人。”

“这笔交易做不了。”朱宏微微摇头，“你家那丫鬟有几分姿色，我家老爷子现在可是真的很喜欢她。我生为人子，自然不会做出不孝的举动。”

燕无双沉默了一阵，似是自言自语的呢喃，道，“我只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真的好。”

“燕庄主，你对一个丫鬟的重视程度实在让本世子惊叹。商界只要和燕无双打过交道的，都知道你冷血无情，但如今却对一个丫鬟如此伤心。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朱宏眯起眼，仿佛狐狸的狡黠，既要扑向猎物，咬断猎物喉咙的瞬间。

“她是燕家上一任主人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的种。”燕无双说得平淡无奇。

“私生女。”朱宏突然莞尔，“那样说来，你更没有对她好的理由。”

“我和你不一样，因为我没有生在皇家。”燕无双轻哼一声，笑道，“我如今只有她。这样，你能理解了吗？”

“这样……”朱宏微微笑了笑，“那么，只要她在我端王府一天，就代表你燕家庒是在端王府这边。”

燕无双轻哼了一声，“但如果她受了一丁点的委屈，那也表示，我会让你们整个端王府消失。”

“你一个商户，纵然家财万贯也不过是个平头百姓，你能有这么大本事？”朱宏目光微敛，暗潮涌动都尽数隐藏其中。

“二世子大可以试试，看我燕无双能有今天，是不是只靠了运气。”燕无双语气平淡，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有着无数的秘密阴谋皆在那双没有神采的眼中。

“好。”朱宏点了点头，“那么……本世子就先告辞了。”

“草民身体不便，不送。”燕无双闭上眼，翻过身去。

朱宏瞥了眼燕无双，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思虑，这才步履优雅的转身离去。

燕无双闭上眼，心头却一阵阵翻涌。为什么燕雁会成了端王的妾室？端王的年纪比燕南飞还大上几岁，记得自己见过的端王气韵沉稳，猜想年轻时候必然是有几分风姿的，但如今已经是垂垂老矣，燕雁怎么可能喜欢他？雁儿一定不是自己愿意的。燕无双得出了结论，所以，燕雁是被逼迫的，一定要找机会去找她，救她出来！燕雁，你等我！

隔了一日，清晨时候，朝阳初露羲光，昨夜的风雪仿佛披上霞彩，还一个昨夜风雪霁，今朝冬阳春。

可是，纵然这般美好的冬日朝阳，燕无双都看不见，她的世界已经只有黑暗。

这两日，燕无双不断悔恨着，为什么自己看不见？如果看得见，第一次就可以留住燕雁，就不会让她回到端王府去受苦。如果看得见，就可以去看她，而不是只能站在这儿。

“主子。”琴心端着药进来，“主子，该吃药了。”

“嗯。”燕无双点了点头。

琴心将药碗放在桌上，接着讲燕无双扶回来到桌前。燕无双坐下后，琴心将药碗端起来送到燕无双手中，“主子，关家那边被大赦，是端王上的奏折。现在，关家大势已去，仆从都散了，关二公子被端王保举进了宫当差，关家人都住在王府别院。”

“端王。”燕无双眸中突然清明起来，似乎瞬间恢复了神采，“琴心，我如果要扳倒端王，还缺什么？”

“扳倒端王？”琴心有些不解，“主子，端王是一代贤王，于百姓国家都是栋梁之才。”

“可是他是人，也有老了的时候。”燕无双一口口的喝着苦药，脸上表情丝毫不变，仿佛喝的只是白水。

燕无双的语气怎么都仿佛说着司空见惯的事情，琴心却变了脸色，“主子，你是要端王提前卸任吗？虽然他追着大世子的死不放，但目前并没有对燕家庒造成任何伤害。主子，求敌不如求和，你何不和端王言好？”

“琴心，我不喜欢有人在背后觊觎着我的尾巴。”燕无双喝完药，放下药碗，瓷碗碰撞桌面的声音莫名的清脆。“你以为端王为关家求情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关家对他有用？关家除了关玉楼是个可用之才，其余的不是小人就是废物。一个关玉楼，不足以让他放过关家所有人。所以不是。他是因为我是和关家对着的。”

“端王如果要陷害主子，要整垮燕家庒，根本就不必绕这么多弯子。”琴心依旧不解，“所谓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争。端王是皇上眼中的第一良臣，有皇上先皇御赐的金牌律令在，要铲平我们一个商户之家，可谓轻而易举。”

“你错了，正因为他是第一良臣，他才瞻前必须顾后、举步维艰。”燕无双讽刺的笑道，“越是声名在外的人越是在乎自己的好名声，越是不敢有丝毫的错漏。好名声聚集起来不容易，要毁却简单。端王老了，他对大世子的死耿耿于怀，却输不起他这四十年汲汲营营的地位和声名。这样子，他只能用暗棋，借他人之手来阻碍我们燕家庒。”

“主子，如果这样，他到底会怎么对付燕家庒我们不是一点都抓不准？”琴心越发担心起来，“端王是官场的老江湖了，心机手段都是深不可测，我们燕家庒一个平民真能斗得过一个官场老手吗？”

“斗不过就来个同归于尽。”燕无双淡笑道，似乎嫣然成竹在胸，“我们输得起，他却输不起。”

“主子，你真的要拿燕家庒来和端王斗？”琴心很不放心的握住燕无双的手，“主子，不如我求和吧！大世子的死本来就不是燕家庒的错，就算皇上追究起来，我们燕家庒不过陪个罪，拿些钱财孝敬就能了事。但是一旦和端王斗起来，别说端王背后有皇上，我们却在朝廷中无依无靠，一旦我们输了，那就是再无翻身的机会了。主子，民不与官斗，我们不要这么冒险。”

燕无双抽开手，“我本来就是个鬼。”

“主子。”琴心一脸惊惶，“主子，你三思啊！就算我们斗赢了端王，我们也没有好处啊。你不是说我们是生意人，永远不做赔本的生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