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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雁儿有些惊惶的伸出手去接，但又停在半空，接着倏然收回，“很漂亮，但是，雁儿不能要。”

“我送你的，为什么不能要？”

“我只是丫鬟，和大小姐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大小姐送我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我承受不起。”雁儿有些结巴的说道，“大小姐，谢谢你的心意。”

“几个月不见，你会说些场面话了。”燕无双笑了笑，“看来东西你已经收到，也知道是我送的了。”

“嗯。”雁儿点头，始终不敢抬头看燕无双，“和以前大小姐送的有些像，都有茉莉花。很可爱很漂亮。”

“心思也变得细了，这样就好，你聪明了，就不怕老被人欺负了。”燕无双走到雁儿身后，拿起玉梳帮雁儿梳头。

雁儿有些不自在，“大小姐，还是雁儿自己来吧……”

燕无双拿住雁儿的右手，“你的手……”

雁儿脸色略白了些，仓皇的别开脸，怕燕无双发觉似的，支吾了片刻才说道，“没事的。反正现在有人伺候我，缺根手臂没什么的。”

“你处在王爷府上，也相当于是在皇家，恩宠眷念这种东西在皇室中根本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在这种地方的女人，男人的宠爱是所有沉在水中的女人维系命运的浮生稻草，到底不过指尖流沙，你抓不住的。男人宠你，你就能过得好，就算只是一棵野草也能被捧成花圃里被悉心照料的牡丹，艳冠群芳；男人若是哪日说不宠了，也都是看他的心意，那时候，就算你是牡丹也能被践踏成杂草。说到底，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女人从来都是他们的附属品，他们三妻四妾、喜新厌旧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燕无双依旧一下下帮雁儿梳理着乌发，“天下男人都是一般模样，尤其是皇家，都是些薄情寡意的人。燕雁，别太投入，端王也好，别的男人也罢，都不是值得你付出全部真心的人。”

雁儿似懂非懂，但还是应道，“是，大小姐。”

燕无双帮雁儿梳好头发，绾束成堕髻，在用发簪固定，“之前的发髻不适合你，这样好看些。”

雁儿点点头，有些好奇自己现在的模样，但根本没镜子可以照照自己现在的样子。

燕无双将玉梳插在发髻上，将那些珠光宝气的金簪都交给雁儿手中放到一边，“这些东西都不适合你，你戴着太俗气。回头，我会给你送些适合你的首饰。以后化妆时候，也让丫鬟给你少上点，你皮肤很嫩，不用最好，胭脂就选云容轩的水色桃花。”

雁儿摸了摸头发，有些好奇到底是哪般模样，但是突然想起别的事，有些沮丧起来，“大小姐，会被环儿发觉的。她一定要问的。”

“你就说碰见个梳头的婆婆，让她帮你重新弄的。”燕无双说道，“或者，你可以坦诚的说，你碰见你姐姐。是你姐姐非得给你换的。”

“姐姐？”雁儿皱了下眉。“雁儿没有姐姐啊。”

“我就是你姐姐。”燕无双淡定的说道。

雁儿抬头，定定的看着燕无双，“大小姐，你……”

“我做你姐姐还不够格吗？”燕无双似乎很淡然的笑问。“燕雁，这点都不成？”

“是雁儿高攀不起。“雁儿垂下头咬着嘴唇道，”大小姐，雁儿只是……”

“记不记得，从你进燕家庒那天起，我就说过你是我燕家的人。”燕无双脸上闪过一丝自嘲，“燕雁，你本来就是燕家的人。现在，你做我妹妹，就是燕家庒半个主子，燕家庒不会给你这个王爷夫人丢脸的。”

“我……我不说这个意思。”雁儿一着急解释，脸又憋得通红，想不出好词和说法，声音也不觉有些结巴，“大小姐……我……”

“燕雁，我年纪比你大，你叫我姐姐是应该的。”燕无双并不多理会雁儿脸上的为难，向来也没人能左右燕无双的决定。燕无双抬手摸向雁儿的左手臂。

雁儿几乎本能习惯似的往右边偏开，燕无双抓了空，瞅着雁儿有些惊恐的瞅了燕无双燕无双一眼，“大小姐，你要做什么？”雁儿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咬得泛白冒出了血珠子还是那样死死的咬着，身子微微颤抖着。

燕无双心痛的蹙起眉，新知雁儿是为左手的残缺自卑自卑，放柔声音安慰道，“没事的，雁儿，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是我害了你。是因为我，你才会被人害了，掉下悬崖，失去手臂。”

“雁儿……雁儿没事。”雁儿逞强道。“不过是……是缺了半截手臂而已。”

“如果没事，为什么你总是藏在狐裘里，又总是在别人碰你左边的时候会大叫还会害怕会要闪开？”燕无双盯着雁儿颤抖的身子，“燕雁，没事的，我不会在乎的。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完美的。”

“大小姐……”雁儿抬了下头，眼中又是盈满了泪水，望了眼燕无双又垂下头去。

燕无双抱住雁儿，将雁儿的头压在自己胸口，“放心吧，雁儿，就算用尽一切办法，我也会治好你的。你知道我有多厉害的的。相信我，燕无双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我一定会让你的手臂复原，和一般人一样。”

雁儿抬起一只手抓住燕无双的腰际，“大小姐，雁儿不怕的。雁儿知道雁儿没用，但是，雁儿一定很快会适应的。雁儿可以的！”

“燕雁，对我来说，给你你想要的，把天下能给你的都给你，就是我的幸福。”燕无双吻了吻雁儿的发顶，“你不需要适应残缺，我会让你完整起来的。医尺素的医术已经鬼斧神工，毒华佗更是登峰造极，我十岁那年就看见过医尺素做过实验，给马接过蹄子。医尺素说，人和动物差不多，她在动物身上成功了，在你身上也一定可以。你的手臂，她也一定会有办法的。还有毒华佗的协助，一定可以。”

“真的可以吗？可是……”雁儿害怕相信，“可是，雁儿的手臂已经……”

“你的手臂在燕家庒。我当初在悬崖下找到就捡了回去，让医尺素用特别的手段冰冻住了，只要拿出来，还可以给你接上的。”燕无双笑了笑，“你只需要等着就好。”

“……”雁儿依旧有些疑惑和不相信，但还是点了点头，抱紧燕无双，眼泪滚了出来，“大小姐……”对不起。

“以后就叫我姐姐吧！我会像个姐姐一样的保护你。昨天我就已经去端王府了，跟端王那边提过了，我燕无双是你的姐姐。以后，你身后就有燕家庒做靠山。”燕无双最后吻了下雁儿的额头，“雁儿，我希望你快乐幸福的活着。你所有的痛苦来源，我都会为你斩断。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即便你要的是……”我的命。

“大小姐，雁儿……”雁儿蹙紧眉头。“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