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点了点头，“好吧。”目光瞥向雁儿那边，要说什么，还没开口……
“我也去！”雁儿伸出右手抱住燕无双的的手臂，鼓胀着红红的小脸，似乎勇气十足，“雁儿要跟着大小姐。”
书言瞅了瞅雁儿，“你是客人，跟着我家主子做什么？客随主便，在下会安排夫人歇息的。”
“我不是。我不管！我和大小姐睡，一起歇息！”雁儿咬牙强道，明明知道自己说的不是对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找不到理由支撑，但是脱口而出的冲动让雁儿觉得并无后悔，死撑着牙关，大声叫道，“我就要和大小姐一起。”
书言耸耸肩，“对，你是官夫人，我们这些商贾贱民怎么敢违背夫人你的意思。”书言轻蔑一笑，“主子，我们走吧。跟屁虫要跟着就让她跟。”
“不可对夫人无礼。”燕无双语带训责。“书言，记得她是端王的妾室，身份不凡，怎么可以语出不敬？”
“是，主子。”书言垂下头认错的样子。
燕无双转身对燕儿躬身道，“夫人请见谅，是燕无双监管不严，才让家仆言语间冲撞了夫人。夫人若要追究，就责罚燕无双便是。”
雁儿心痛这一下才得像是被针扎，咬着嘴唇发颤，说不出话来，手死死的捏着披风，眼泪在眼眶转来转去，狠狠的抽了好几口气，似乎积淀着什么，最后爆发……
“我……大小姐，我讨厌你！讨厌你！我恨你！”雁儿大声吼道，眼泪滚落双颊，绕过书言跑开。阿绒被像是蹴鞠般甩来，咕噜噜的滚了几圈，才四肢摊开，浑身白毛变得有些惨烈，四脚朝天的躺倒在地上。
燕无双闭上眼，微微叹了口气，吐出的微白雾气，化在料峭春风中，冷了枝头的梨花花蕾。
“主子，没关系吗？”书言问道，有些担心的样子。
“阿绒似乎很喜欢燕雁，就送去给她作伴吧。”燕无双淡淡说道，转身离开梨苑。
书言瞅瞅地上的肥猫，苦着脸叹息道，“唉，阿绒啊，我们都是可怜的被抛弃的啊。”自怨自艾还没玩，突然瞥见燕无双已经走远，慌忙快步追上去。
雁儿埋头直奔，十五年来，雁儿都没跑得这么快过，耳边除了风声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除了模糊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直到轻车熟路般一阵风似的冲进一间屋子，直直趴倒在柔软的被子中抽泣。
“雁儿姑娘？”
“呜呜……”雁儿不断抽泣。
“雁儿姑娘，你是人……还是鬼？”一个温柔的声音试探的问道。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另一个声音显得爽快很多，“姑娘你是谁？怎么进来了燕家庄？这儿不是随便可以闯进来的。你不说我们叫人了！”
雁儿感到有人扯自己，反手甩过去，“走开，我不想理你。都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呜呜……”
“声音很像雁儿姑娘啊。夏影，会不会……”
“怎么可能，雁儿姑娘死了，谁都知道。”夏影丝毫不相信，“大小姐还因为伤心过度而双目失明，到现在还是那样。雁儿姑娘要是活着，回来了，说不定大小姐一高兴，眼睛也好了。”
雁儿听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前方立着的两人，虽然不再哭还是忍不住抽噎，“春香……姐姐，夏影……姐姐。”
春香和夏影盯着雁儿直勾勾的像是丢了魂，好久才捡回来，夏影先回魂，大声喝问，“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雁儿被夏影吓得缩起脖子，小声道，“我……我是人，不是鬼。”偷偷的瞄了几眼屋内的摆设，才发觉是寒香厅的内室，自己不知不觉的竟然跑来了这里。
夏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春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雁儿姑娘，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好，这些日子发生了好多事。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我是差点死了。”雁儿的身子因为刚刚的哭泣还没翻过，一下下的抽着。
“那你怎么活着回来的？”春香依旧是温声细语的样子。
雁儿手不自觉的握紧披风，“我被王爷救了。”
“王爷？”夏影莫名不解的样子。
“我……”雁儿有些不想解释清楚。“反正我被人救了，所以没死。”雁儿含糊其辞，心头有些发虚，头都不敢抬。
夏影好似没听雁儿的话，自言自语道，“我听说大小姐有个妹妹，嫁给了当今端王做妾。雁儿姑娘，你一定知道什么吧。大小姐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二小姐早就不在人世，而且……端王，那不就是个老头吗？大小姐的妹妹怎么会嫁给一个老头？”
雁儿手心都是虚汗，摇头，话都不敢说一句。
夏影又道，“前些日子起，外面就老是有人在传，说是大小姐为了攀炎附势，把自己的妹妹嫁给端王一个老头。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嫁给一个老头，这辈子算了完了。燕儿姑娘你说，大小姐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吗？”
“别说了夏影。”春香微微蹙眉，有些恼怒的模样，“你忘了燕家庄的规矩了。要是大小姐听到了可怎么得了。”
夏影慌忙闭上嘴，“对不起，你们都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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