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打的。”毒华佗看了眼雁儿,目光稍稍柔和了些,“雁儿,打了你的人是我,如果燕无双要找人报仇,可以冲着我来。”
雁儿仿佛没听到,爬起来,抓住铁链,又往石柱上摔去,手掌的血痕烙印在贴印上铁链上,仿若梦呓般说道,“爹,我带你离开这里!”
“喂喂……”医尺素语气有些担忧又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一般的问道,“她这样不会出事吧?”有意的瞥了眼毒华佗。
毒华佗无波无澜的双眼看着雁儿片刻,抬手一挥,一根银针飞向雁儿,直直插入后颈。
雁儿停下动作,手一松,铁链碰的落地,砸在冒出的浅绿春草上。
“爹……”雁儿最后呢喃一声,眼皮垂下,直直的往后倒下去。
毒华佗蓦然出现在雁儿身后,面无表情伸手扶住雁儿,目光依旧是那般没有波澜,淡然的取下银针,手一放,不知将银针藏了哪儿去。
“喂喂……”医尺素凑上前,“老妖怪,动了她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打她的用针扎她的可都是你。”
毒华佗没多说话,将雁儿推给医尺素,“把她送回去,燕无双很快会找你们。”
“不!”医尺素勾唇笑道,“我要无双痛苦,就要从这个丫头身上下手。”
“你想做什么?”毒华佗的语气如表情一般,没有任何起伏变化,似乎是一开始就知道,又或者是根本没有任何事可以引起他的惊奇。
“老妖怪,别坏我的事。”医尺素冷盯了毒华佗一眼,以示威胁。
毒华佗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缓了半刻才开口道,“你也很清楚,雁儿是燕无双心里的人,惹了燕无双这种人会有什么下场,何况你惹的是她心爱的人。而且……你不是很喜欢燕无双吗?为什么要这么做?”毒华佗脸上有一丝不解迅速掠过。
“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医尺素扛起雁儿,扭头看向毒华佗,“就算当年,你也没这么多话。怎么突然变了?是看到这个小丫头你心疼了?还是……你怕了燕无双?”
毒华佗目光依旧冷淡,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医尺素挑衅的神情,也不知是看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
医尺素笑道,“你不是号称活神仙吗?还怕燕无双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毒华佗默然的走向医尺素,靠近了才道,“我最怕的确实是个女人。”说完瞥了医尺素一眼,飞掠而去。
医尺素冷哼一声,“原来老妖怪也有怕的啊!还以为你真是神仙,没什么弱点呢。”说完轻蔑的一笑,医尺素扫眼掠过燕南飞。
“求求……女侠,带雁儿……离开……这里。”燕南飞嘶哑着声音哀求道。
“不用你说,我也会带她走。”医尺素冷眼看着燕南飞,轻蔑的笑了一声,扛着雁儿迅速离开西澜苑,一出围墙,就见毒华佗立在那儿。
医尺素有些奇怪,毒华佗开口道,“如果你要藏起她,就要带她去一个够安全的地方。”
“你有什么好地方?”医尺素不以为意,甚至冷讽道,“你活了一百多岁,见识过的事情是该多,但在山下生活的时间,你不如我,论生活经验和江湖阅历,你还不如我,甚至不如燕无双。哼!”医尺素往梨花林走,“老妖怪,你最好不是来抓我的。告诉你,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有机可乘。我绝对不会再回天山。”
毒华佗没有说话,看着医尺素的茜色身影消失在如雪后初霁的梨花林,似是沉吟了片刻,飞身跃上树枝,脚下一踏,梨花纷飞,白影化入梨花之中,不可分辨。
雁儿迷蒙醒来时候,人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屋内的陈设简单朴素,浓浓的苦药味让喜欢甜的雁儿觉得难受得憋气。
躺在床上,抚摸着身上盖着的软软的缎面棉被,雁儿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爹……爹……”雁儿猛然从床上爬起。“爹……”
☆、第一百四十一章 救救雁儿……
“这是哪里?”雁儿再扫了眼屋内的摆设,依旧找不到丝毫熟悉的痕迹,不是燕家庄,不是驿馆,也不是王府,摸摸额头,发觉缠着白布,还有些微微的疼。
面对陌生的一切,加之回忆起爹爹的悲惨模样,又想起被医尺素欺负,雁儿心头慌乱,只想离开,单手有些艰难的穿衣服。
“哟,姑娘,你醒了?”一声绿裙红衫的女人走进来,还没道雁儿眼前,脂粉味就让雁儿难受得接连喷嚏。
雁儿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只能缩回被子里,“你是什么人?”雁儿本能的有些不喜欢眼前妖娆得过分的女人,看起来年纪不轻,但风韵犹存,步履轻翩,似乎杨柳随风摆。
“小姑娘,你被你姐姐送进了我红袖阁,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女人瞅着雁儿看,赞叹道,“虽然残废,但模样还真好,水嫩水嫩的。”
雁儿觉得这些话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听过,回想起来是在烟雨楼,自己为了给娘治病,卖身后,那个妈妈也是这么说的。雁儿脸色渐渐泛白,“你……这里是妓院?”
“是个机灵丫头。”女人走到床边,“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听话,日子自然好过。可比你一个残废在外面流浪好多了。”
“我已经嫁人了。”雁儿缩起身子,往床内退去,“你不可以逼我。就算死,我也不要当妓女!”
女人面色不便,但极快的一耳光将雁儿扇得偏过头去,“不管你是良家妇女,还是黄花闺女,进了我这红袖阁,你就得给我乖乖接客!姐姐话留在这里,不乖乖听话,苦的可是你自己。好好想想!”
雁儿的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忍不住啜泣,“我要回家!”
“你还有家吗?”女人轻蔑的笑道,“你一个残废,你家里人养着你也只是累赘。要不是姐姐好心,看你长得还算水灵,我也不会收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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