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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由着性子来怎样？”医尺素气得哼声，“凭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凭什么你说不准就不准？我喜欢燕无双有什么错？我对她不够好吗？我给她的不够吗？”医尺素扭头盯向燕无双，“无双，你说，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帮你得到的。没有我，你现在不过是凤凰阁的妓女！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只有我医尺素知道，只要雁儿丫头还活着，不，就算她不活着，你也只会喜欢她。但这些我不在乎，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这样，我难道还不够爱你吗？我是气你，不能原谅你，因为我不明白，既然得不到你爱的人，为什么你不选择最爱你的我？只有我才最了解你，只要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燕无双微微错愕了一下，突然笑出了声，“医尺素，我真没想到你会听到你问这些话。”

医尺素盯着燕无双嘲弄的脸，“无双，我宁可你知道是我将雁儿丫头弄出去的时候，真的一怒之下杀了我。”

燕无双闭上眼，沉吟了片刻，细语轻声的道来，“医尺素，这个世上傻不可怕，痴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疯，尤其是为情而疯，我燕无双是疯，可我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而您呢？你这三样都不是，我从来没怕过你，我实在可怜你，因为你是蠢，你蠢得可怕可怜。”燕无双的语气平淡得像是无风湖面，捉摸不清她说出的这番话有几分真假。

“你说什么？”医尺素不甘心的盯着燕无双。

燕无双沉默了片刻，扯开铁门上的铁索，哗啦一阵声响，铁链和铁索落在地上。拉开门走近铁牢，燕无双淡然道，“不管你们谁，只要医好他们两人，你们要的东西，燕无双不计任何代价都会给你们。”

毒华佗看着燕无双默然无语，神情依旧高深不可测，微微移开到医尺素身上，一丝莫名深刻的情绪闪过，很快又将视线移开，并没有做出回应。

医尺素看着燕无双一阵子，“我可以救他们，但是报酬，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拖了。就算你燕无双只有一天一个时辰，你也是我的！”

“好！”燕无双丝毫都未有犹豫。

医尺素走出铁牢，毒华佗看了眼燕无双，不知为何竟然微微抽动了一下嘴唇，之后还是那般出尘绝俗，与世无关。

医尺素从雁儿开始，很快查了两人的伤势，起身道，“一个时辰内都死不了。”

“一个时辰内是什么意思？”芷舟急问道，看着被并排放在地上的关玉楼和雁儿，一脸忧心着急，对医尺素大叫道，“你不是说是神医吗？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就不会说好听点的吗？”

“一个时辰内不给他们处理好，内伤和外伤加在一起，就只有。”医尺素瞥了眼脸上渗出汗水的芷舟，讽笑道，“这男人断了两根肋骨，有插进内脏的迹象，腹内应该有积血，加上外伤出血过多，若不是他有武功底子，估计不用半个时辰，他就去拜见阎王爷了。”

“你快点救少爷。”芷舟一把抓住医尺素道，“快啊！你的医术不是很厉害，自称神医吗？告诉你，如果今天少爷有事，不管是你还是燕无双，我都不会让你们活着。”

医尺素又瞥了眼芷舟，手指弹开芷舟紧抓着她衣袖的手，冷淡却认真谨慎的说道，“把他们都扶到那边的床上去。”

芷舟还在犹豫的时候，燕无双突然出了声，“春香、夏影、书言去把隔壁的被子抱两床过来，那边还有她要的工具和药物，全部拿过来。”

“是，主子。”书言对医尺素显然还有怨怒，但对燕无双的命令没有丝毫迟疑。

“是，大小姐。”春香和夏影也忙着书言去搬东西来。

芷舟略迟了片刻也跟着去搬运东西，很快将被子铺在地上，再将关玉楼和雁儿挪到地铺上，排开医尺素的工具和药瓶药罐，各自退开。

医尺素拿起一瓶药递给燕无双，“这是蓝色的。”

书言伸手帮燕无双接过药瓶，递给燕无双，燕无双并不接，只道，“往前走可以出去，你们去厨房准备些热水，越过越好，这个药粉要撒在热水里，还要多备些白布，清理伤口和给他们包扎用的。”

书言点了点头，将药瓶收好在袖中，“是，主子，书言这就去办。”

燕无双点了点头，额头微有细汗，表情虽然平静，但显然心底还是很着急的样子……

一个时辰后，医尺素终于处理完，一旁已经有一大堆血红的白布，医尺素面色平静的洗了手在一旁早备下的软凳上坐下，“他们基本没事了，死不了。那个男的，也就是你的相公，虽然是内忧外患，但好歹有武功底子，抢回了这条命，只需要休养三五个月便可完全恢复，至于小丫头……”医尺素犹豫的停下，似乎是要卖关子，却又似难以开口。

“燕雁怎么了？”燕无双不禁心头一跳，面露焦虑，“你不是说他们没事了吗？玉楼需要休养三五个月，燕雁身体弱点，半年一年总可以恢复吧。”

“不需要那么久。”医尺素瞥了眼燕无双，有些嫉恨的神色闪过，“她的伤没有那个男的那么严重。同样是摔下来撞到石头，男的断了三根肋骨，其中一根插进脏腑内，还有一根腿脱臼，而且外伤严重，失血过多。而雁儿小丫头，内伤比你相公严重，可能要昏睡些时日，外伤就只有失血稍微严重，多吃几副益气补血的补药就好，其余也就是手臂脱臼和腰椎骨错位而已，已经接回去了，只是……她还脑后受到重创，可能……”

“可能什么？”燕无双冷蔑道，“无心神医也有什么不敢说出口的？”

医尺素瞥了眼燕无双，同样蔑视一笑，“脑子可能会出问题。”

“什么问题？”燕无双脸上的表情略显单薄，稍显急切的问道，“医尺素，你说清楚，别跟我卖关子。”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可能会是变成傻子，可能是……失忆。”医尺素无所谓的点头，“也可能运气好，不会有事。”

“你只说了可能，雁儿到底会是哪种情况，你查不清楚吗？”燕无双定下心，眉头却紧锁着，像是怎么也拉不开。

“如果你愿意让我把她的脑袋刨开来看看，我就可以给你准确答复。”医尺素笑着站起身，拍着燕无双的肩道，“放心，反正她死不了。她本来就是呆呆傻傻的，再傻些也无所谓，反正有你宠着。至于失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医尺素故意欺近燕无双的左耳，“至少她不会记得你怎么对她爹的。”

燕无双身体微僵硬了一下，“我并不担心她知道，我做过的事情，我从来不后悔。在她眼前，我从来就没想要隐瞒什么。”

医尺素笑了声，突然啾的吻了下燕无双的脸颊，“小无双还是那么可爱特别。你居然不怕她恨你？”

“恨就会记得我，又有什么不好？我燕无双可以默默无闻，但我不接受在她心底没有丝毫痕迹留下，我要她刻骨铭心，永远记得我，爱也好，恨也好。我自信占有她的爱，如今还能占有她的恨，那样我赚了。”燕无双微笑道，似是真的很开心满足。

医尺素松了耸肩，松开燕无双，问道，“他们是怎么伤了的？居然会一起，还同样是摔伤？莫非真的如那些人猜测的，王爷夫人和燕庄主的夫婿有私情？”

燕无双轻哼了一声，“你也会无聊到去听这些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