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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儿心头微微的颤抖，“大小姐，我……”不值得……雁儿说不出那三个字，舍不得。

燕无双依旧温柔的凝着雁儿，“我燕无双是做到了脱离男人而活，却终究还是没办法真正的和男人一样平起平坐。”燕无双颓丧的微微摇头，单手覆上雁儿的脸颊，“我更加没办法像个男人一样的有名有实、理所当然的宠你爱你。”

“大小姐，你对雁儿已经足够好了，只要你那些是真心，不，就算不是真心的也够了。大小姐给雁儿的，多得让雁儿承受不起。”雁儿任着燕无双温柔的手上如捧珍宝的扶着自己的脸颊，能感觉到自己被最珍重的对待。大小姐是真的对自己好的，好得让人舍不得，既是她骗自己也无所谓了。雁儿抬手贴上燕无双的手背，“大小姐，雁儿不在乎你骗雁儿，吓雁儿了，雁儿喜欢大小姐。除了爹娘，这个世上没有人像大小姐那样对雁儿这么好。大小姐，雁儿想不喜欢你都不能。”雁儿微笑着说，眼泪却热烫着眼眶。

“燕雁，你又哭了。”燕无双微蹙着眉，“别哭，我已经看过你太多哭泣，我不想看到你哭。”

“大小姐要雁儿不哭，雁儿就不哭。”雁儿强将眼泪压回眼中，“大小姐，雁儿没哭了。”

“燕雁，答应我，我们做夫妻，好不好？”燕无双再次语气温柔的恳求道。

即便刚刚就有了一次，雁儿还是愣了一下，“大小姐，我们……”雁儿还是摇头，“大小姐，你是和大姑爷才是夫妻。”想到关玉楼，雁儿心头依旧难受得紧，愧疚不已。大姑爷是为了大小姐才死的，只有那么爱大小姐的大姑爷才配得上大小姐。自己不配，不配得到大小姐的喜欢。自己又笨又胆小，根本没做过任何对大小姐好的事情，自己不配！

“燕雁，玉楼已经不在了。”燕无双道，“关玉楼的死是燕无双的责任，燕无双是知道的，总有一天她会去跟他赔罪，但这些已经和现在的我们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雁儿不懂，摇头，“大小姐，大姑爷是你的夫婿，他的死不止是大小姐的错，也是雁儿的错。”雁儿抽噎道，“大小姐，大姑爷真的好喜欢你，他比雁儿喜欢你，他那么好，那么温柔，对大小姐那么了解……大姑爷才配得上大小姐。如果没有雁儿……”

燕无双打断雁儿的话，脸色微冷道，“燕雁，我说过，玉楼的死和你无关。如果不是我下令让人杀他，他不会带着你逃，如果不是我偶然掉下水，他不会为了救我而跌下瀑布。其实从来，欠了关玉楼的人只有燕无双而已，和别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大小姐，大姑爷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吗？”雁儿不解的望着燕无双，“大姑爷的尸体没有找到，大小姐也没去找。现在的大小姐不是该给大姑爷服丧吗？大小姐和大姑爷已经是夫妻，雁儿……也是王爷的人了，大小姐怎么能和雁儿扮演夫妻？大姑爷在天之灵还看得到，大小姐和雁儿做出这种事会伤大姑爷的心。”

燕无双微蹙着眉头，“我和玉楼已经不是夫妻了。”

“什么？”雁儿瞪大眼盯着燕无双，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大小姐和大姑爷……”

“是他自己选择抛下我的。”燕无双平静的闭着眼，“我是没爱过他，但我是把他当我的夫婿，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大小姐……”雁儿心头微微的酸涩，脸上却是笑着，连连点头，“大小姐是应该记着大姑爷，大姑爷他值得大小姐记得，值得大小姐喜欢的。”

“燕雁……即便我记得他一辈子，我也没有爱他。”

雁儿愣了一愣，心头莫名有些不该有的欢欣，接着越发自责，语气不由有些激动，“大小姐，你真的对大姑爷这么无情吗？雁儿明明记得，以前你对大姑爷还是很好的，大小姐，你是有一点喜欢大姑爷的不是吗？”雁儿不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什么样的答案，心底对关玉楼复杂的愧疚让雁儿觉得难受，嘴上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心头那些觉得自己应该说的话，那些是真的也不是真的的话，“大小姐，雁儿喜欢大小姐，也喜欢大姑爷……雁儿希望大小姐和大姑爷都好。雁儿也喜欢芷舟，喜欢九儿、环儿，可是大小姐……”

“燕雁。”燕无双深吸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玉楼。从一开始，我就是负了他的。既然已经负了一生，那么此生就负到底吧。”

“大小姐——”雁儿一点都没办法理解燕无双的想法。

“玉楼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很早前就知道。”燕无双眉头微拧，“他随我说过的，我都知道，他也说中了，我可以都不在乎，但是对雁儿你，我不能。”

“大小姐，大姑爷说了什么？”雁儿记得关玉楼说过的话，自然明白关玉楼是知道自己和燕无双之间那种不该存在的关系的，可是大小姐说的很早，是多早？

燕无双神彩晦暗的双眸那般怜惜的望着雁儿，并没有回答雁儿的问题，反而是提出一开始的目的，“燕雁，我已经没有能力天长地久，没办法陪你道白头，我只求几日短暂。这个世界容不下我对你的此生不渝，所以我只求片刻美梦。”

“大小姐……”雁儿悲伤的望着燕无双，许久后雁儿埋头在燕无双怀里低泣，燕无双默默的轻拍着雁儿肩，直到雁儿苦累了，雁儿才道，“大小姐，雁儿好羡慕大姑爷。”

“羡慕？我也有想羡慕他。”燕无双温柔的语气中有着丝丝难言的哀叹。

雁儿贴在燕无双柔软温暖的胸口，心头喃喃道，大小姐，雁儿好希望，能为大小姐死去。雁儿永远比不上大小姐对雁儿的好，所以雁儿只求能有机会报答大小姐。

“燕雁……”燕无双轻抚着雁儿如同的柔缎头发，“燕雁……”

雁儿听着燕无双一声声的呼唤，那冷幽幽却满含着温柔的声音如同春风对桃花撒下的网，犹如勾弄琴弦的指尖，又如一滴滴落入湖水中的雨，让雁儿心头一次次的被拨动，漾起一层层的波痕。雁儿心底所有的剪影和抵抗都在被拨弄后归于融化成一滩只为那声音波动的水，雁儿迷蒙着眼，仿佛醉了迷了梦，柔柔的点了点头，浅浅柔柔的道，“雁儿答应大小姐。”

燕无双嘴角上扬 “燕雁？”

“雁儿做大小姐的妻子。”雁儿抓紧雁儿的衣“大小姐，雁儿愿意做大小姐的妻子。我们做夫妻。雁儿会努力做好大小姐的……妻子。”不过是几日，这几日，就够一辈子想了。雁儿能回报大小姐的有什么？只有顺从大小姐的心意而已。

燕无双成不曾有过的开心，双手微微颤抖着捧起雁儿的脸，落下一吻在雁儿的唇上后，又落在额头，平常冷静的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燕雁，我的妻。”

“大小姐。”雁儿看着燕无双的笑容，那般如明湖似朝霞，璀璨夺目的明珠都为之褪色。“大小姐好美。”雁儿感叹道，不觉红透了脸，痴迷的望着。

“女人只为她爱的人美丽，我今生，只需要为我的燕雁美。”燕无双唇上依旧是难以抑制的快乐，多少年来或冷漠或无情的脸颊，几乎要忘了真正笑容的面容，如今正绽放着如春的美满笑容。“我的雁儿在我心底是天下最美的。”

雁儿羞涩的依偎着燕无双的胸口，那软软的温暖的幽幽冷香的来处。从来没有过的安心和快乐轻松，不自觉的从心底爬上嘴角的幸福让雁儿仿佛在梦中。这样的大小姐，雁儿的大小姐……

湛蓝的湖面映着崭新四月初夏光景，微风过处，碧波千顷，远山千仞矗立水中……

“无双……”一身素衣的女子走到湖边，目光露出复杂。

一袭红衣的女子正在汲水，红衣女子以普通的木簪半挽着发髻，脸上脂粉未施，即便这般素净，也还是让人觉得她孤高不凡。

“无双，你真打算住下？医尺素盯着燕无双的背影，神情严肃，掩藏不住担忧，“一旦停下来，就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