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雁儿感觉怀抱中的人似乎已经远离了自己的感知，只觉得喉咙间哽着什么，叫不出声来，心底蓦然空了，好似有冷风穿过，毫无阻碍……
“无双！”医尺素突然大叫。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章节顺序错了，所以之前内容是下一章节的……现在改过来了，这才是本章节内容，于是今天是两更，下一更是之前错发的内容……
☆、第两百章 让你活着是对你的惩罚
雁儿被医尺素的惊叫拉回神，“大小姐怎么了？”
“全部出去！”医尺素吼道，“一个都不准留下。”说着就一把把雁儿推开。
雁儿摔下床，手从燕无双的双手中扯出，手背和臀下的冷让雁儿觉得屋外的风雪都进了身子。“大小姐！”雁儿来不及多想多问什么，就突然闻到什么香味，甜甜的，脑子变得昏昏沉沉，“我……大小姐……我……”怎么头晕？雁儿来不及说完就碰的一声摔倒在地。
“她不能走，别忘了，你答应了燕无双。”毒华佗漠然无情一般，瞥了眼床上的燕无双，“其余人都出去。”虽然淡漠是毒华佗的常态，但严肃得如此逼人的气势，宛如神魔般让人不禁的恐惧，让人无法怀疑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人，却是首次……
书言和棋语、刀魂几人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毒华佗已经将雁儿顺手放到了床上和燕无双齐平躺着……
“小师妹，燕无双已经没救了，以后，你也没有牵挂了，办完这最后一件事，和我回天山。”毒华佗说话的同时，放了颗药进雁儿的口中，取出一包用锦缎包着的东西扔在医尺素面前。
医尺素横眉瞪了一眼，“我知道，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办到。”回头见所有人还在，怒道，“都滚出去！”
书言喝棋语、刀魂等人这才回过身，离开了屋……
雁儿醒来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温柔秀气的脸，雁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棋语姑娘……”
“庄主醒了。”棋语温柔笑道，伸手压了压被子，“医大夫说，你需要休养观察十来天，才能看出医治是不是顺利。”
“庄主？”雁儿有些迷茫，“为什么要休养？我的腿好了啊。”
“是你的手。”棋语隔着被子轻按了一下雁儿左手方位。
雁儿看过去，“我的手？”雁儿动了动却觉得疼痛难忍，根本抬不起，“好痛。”雁儿瞬间想起当初断掉了手臂的事，那时候也是这般疼得。“我的手臂怎么了？原本都只有半截手臂了，现在又伤了吗？而且，怎么伤了的？雁儿一点都想不起……“我的手臂受伤了？”雁儿问道。
“没有，只是做了些医治。”棋语见雁儿始终不懂的样子，便轻手拉开被子，“现在你的手已经是完整的了。”
“我的手？”雁儿惊愕不已，“怎么会？”
“主子有信给你。”棋语起身从桌上的锦盒里取出一封信，“主子，已经去了。”
“大小姐……”雁儿本该有的惊喜瞬间变成了哀痛，胸口压着什么，连呼吸都几乎停滞，根本没有心思去看什么信。大小姐……真的走了？“大小姐……”雁儿不相信，不想相信，可是，雁儿自己还记得那时候那一刀，满手的血……此刻想起，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液体在手上燃烧……毒华佗说那时，大小姐就已经至少回光返照，无论如何都要死，都会死……雁儿终于接受了这个结局，却觉得没了她的世界，一切都变得空了，那阵阵冬日寒风再次穿心而过……大小姐，雁儿好冷，好冷……
棋语轻拍雁儿的后背，“庄主，人总有一死。主子走得很安心，请你节哀，燕家庄以后还要靠你担承！”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无所谓的样子？”雁儿实在不明白，明明他们那么重视大小姐，为什么现在能这样说？雁儿摇头，“为什么要节哀？我好难过好难过……爹娘走了，大小姐也走了，雁儿喜欢的人，喜欢雁儿的人，亲人、爱人都不在了，雁儿还活着做什么？我活着，为什么连难过都不可以？”
棋语望着雁儿良久，“你说的和主子说的相反。”
“大小姐？”雁儿不解的望着棋语。
“夫人死后，主子按照夫人的遗言，将夫人的火化，骨灰撒掉……主子该是很难过，所以琴心姐劝主子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棋语瞅了瞅雁儿，轻笑道，“主子说，活着的人没有资格哀伤，活着就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雁儿眼眶一酸，眼泪滚了出来，“大小姐……活得很幸苦。”
“我们那么觉得，但是主子从来不觉得。”棋语依旧是浅笑着，一丝莫可奈何的悲伤深藏在眼眸之中，“主子是比谁都努力活着的人，为了一个目标，主子付出了一切，无怨无悔。主子活得比谁都精彩都要圆满，但是……主子从没为自己活过。”
“为什么大小姐要这么可怜？为什么要这么幸苦？值得吗？”雁儿望着棋语，寻求着答案……
棋语只是温柔的轻笑着，“答案……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有你努力去做了，你体会过了才能明白……”
那需要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一辈子……雁儿心底只觉自己永远不可能像大小姐那般，大小姐是绝无仅有的人，无双——天下无双。雁儿开始喜欢无双两个字，因为那是她的名字，代表着她，就像她。
“你不看主子留给你的信吗？”棋语瞅着安静的雁儿，有意提醒道，并拿着信在雁儿眼前晃动了几回，以引起雁儿的注意。
雁儿瞅了瞅棋语停在她眼前的信，“大小姐给我的吗？”目光终于定在信封上，“我想看看。”
棋语点头，撕开信，道“这封信信封都有些脏了皱了，应该有些时候了。”取出密密麻麻都是字的信纸，梅花香和墨香同时微晕。棋语递到雁儿面前，“看看吧。主子应该早就准备了。”
雁儿伸出右手接过信，盯了许久许久，也只认得开头的燕雁和最后的燕无双。虽然不认识字，雁儿却如同握住了唯一珍宝一般，梅花香晕在鼻头，雁儿几乎以为那个人还在身边。好一阵子，雁儿呆呆的四处巡望，直到最终没有找到任何熟悉的关于那一袭红衣的痕迹，雁儿才绝望的垂下头，任凭眼泪啪嗒啪嗒的不断滚落。
“庄主。”棋语拿出月白绣白芍药的手绢轻拭雁儿脸颊上的泪，“庄主，主子说些什么，你都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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