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蓦然回过身，盯着雁儿，似是打量了好一阵，“你似乎变聪明了。不过，我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如果有……”
“有什么？”雁儿急忙上前问道，也顾不得之前还很害怕书言，抓住书言的衣襟急得几欲哭泣。“书少，求求你告诉我。”
书言略犹豫了一下，“前一天夜里，我夜里到灵堂，看到一个白影在主子棺椁前。”
“白影？”雁儿莫名想到鬼，自己不止一次在燕家庄碰到白衣服的鬼。“是大小姐的魂魄吗？大小姐回来了？”雁儿满怀期望的问道。
书言抽出扇子将雁儿的双手撇开，“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不见了。或许如你所说是鬼魂，但我肯定那是个男人，不是主子。”
“男人？”雁儿脑中闪过一丝相似的迹象，“是大姑爷？他把大小姐带走了？”雁儿无力的跪在雪地中，“大姑爷，不要带走大小姐好不好？大小姐，你不要走，不要走……你说过你爱雁儿的，你说过会永远守着雁儿的。”雁儿右手抚上隐隐发痛的左手，“大小姐，我牵着你，你别走——”
“关玉楼？”书言面色微凝，沉声问道，“你为什么以为是关玉楼？”
“之前我看到过啊。”雁儿右手死死的握住左手，“那天又是打雷又是下雨，闪电闪过的时候，我就看见大姑爷立在归雁楼外看着我，一身白衣服，就立在树上，眼睛直盯着我，大姑爷一定是很恨我，他那么好，对大小姐也那么好，都是因为我……他是回来报仇的，是我害他掉下悬崖，是我和大小姐害死他的，所以他要带走大小姐，这样就可以报仇了，还可以惩罚我了。”雁儿双手抱住头，仰天痛哭，“大姑爷，求求你，别带走大小姐，雁儿只求梦里还能见到大小姐，你别带走她啊！”雁儿冲着灰蒙蒙的天大声哭叫，“大小姐……别走，雁儿知道错了，雁儿错了！求求你，再回来一次好不好？你再说一次爱雁儿，雁儿一定好好回你，雁儿也好爱你好爱你！大小姐……”
书言瞅着雁儿，许久只是漠然，扇子缓缓的收回腰间，转身要走。
“三小姐。”春香提着靴子，抱着披风急急忙忙的跑来，“三小姐。”春香见书言缓步离开，也没敢多说什么，甚至也没多招呼一声，扑到雁儿身边，将披风披在雁儿身上，心疼道，“三小姐，你这样折腾自己，怎么让大小姐安心呢？只有你好好的，大小姐才能安心啊！”
“大小姐不要我了，大小姐一定不要我了，我比不上大姑爷，大姑爷人那么温柔，对大小姐那么好，大小姐一定对雁儿失望了，不要雁儿了……”雁儿呢喃着，眼泪默默如涓涓细流。
“不会的，大小姐和你是姐妹，她的手都在你这里，你们骨血相连，没人可以把你们分开。”春香劝说道，“三小姐，你这样折腾自己，你伤了，大小姐会心疼。”
雁儿慌忙用右手抓住左手，“大小姐在这儿，在这儿，还陪着雁儿……大小姐和雁儿永远不会分开，不会。大小姐是雁儿的，谁都不给，大姑爷也不给，不给……”
“好。”春香随意的应和，“三小姐，我们先回去吧。”
“我想去大小姐坟上。”雁儿抓着春香的衣袖，“春香姐姐，我要去看大小姐。”
“好，我们先回归雁楼，我马上安排。”春香温和笑着，轻拍雁儿道，“三小姐要去看大小姐，总不能空着手去。”
“好。”雁儿点头，“多带些大小姐喜欢吃的。”可是，大小姐喜欢吃什么？雁儿想了想却丝毫不知。自己连大小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而大小姐却知道自己喜欢甜的，喜欢桂花糕。雁儿一想到这儿，眼泪又模糊了眼眶。
“三小姐，我们先回去。”春香忙扶起雁儿，“先把鞋子穿上，脚别冻坏了……”
雁儿木然的流着眼泪，任凭春香给自己穿上鞋，扶着回了归雁楼，在热水中泡着脚，眼泪却始终停不下来……
☆、第二百零三章 雁儿只能坚强
春香帮雁儿擦干脚，穿上袜子再穿上棉靴，整理好衣服，准备得东西也被送来，春香这才出声道，“三小姐，我们准备好了，要去大小姐坟上吗？”
“啊……”雁儿才反应过来，“好了吗？”
“好了。”春香点头回道。
“春香姐姐，你知道大小姐喜欢些什么吗？”雁儿站起身，走向准备好的食盒，“里面是大小姐喜欢的吗？”
“这是芸娘准备的，说是大小姐生前最喜欢的，还是热的。”春香说着，就见雁儿打开了食盒。“三小姐是要查看吗？”
“鱼吗？”雁儿愣了好一会儿，“大小姐喜欢鱼？”
春香也若有不解，“要说大小姐喜欢鱼，但每次她也只是夹两块而已，说不喜欢吧，她吃饭，必不可少的就是鱼。这是冬笋鱼片。”
雁儿掀开下一层，“粥？”
“是咸燕窝粥。”春香道，“大小姐向来不喜欢甜的。”
雁儿点头，掀开最后一层，是摆放整齐的茶具，“茶？”
“大小姐是喜欢喝茶。”春香解释道，“尤其是处理庄务的时候，必须随时都有热茶。大小姐也爱喝酒的，可是芸娘说，大小姐冬天都不饮酒”
“冬天不是更应该饮酒吗？可以暖身。”雁儿不解的望着春香。
春香微微摇头，“这个，春香也不知道，但记起来，大小姐冬天这三个月确实不饮酒。”
雁儿便也只能应付的点头，又问，“只有这么点吗？”雁儿觉得不大够，燕家庄明明很有钱，大小姐怎么可以吃得这么寒酸？
“大小姐向来是吃得节俭。”春香似是明白雁儿的想法，“一般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一菜一汤一碗米饭就够了。水果在夏影那里带着，零食之类的，大小姐也不常吃。”
雁儿顺着春香的话看了眼端着一篮子苹果和橘子还有一个柚子的夏影，盯着夏影一会儿，微笑唤道，“夏影姐姐。”
“夏影见过庄主。”夏影语气温婉得不似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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