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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想逆伦,唯有离开一计。一旦有了心,机会也很快便降临了。在明楚版图上至为边缘的一块,是片宽阔的大漠,那儿有个国家叛变了,拒绝再向明楚称臣,拒绝纳贡,自立为皇。镇远将军受皇明带兵剿灭乱党,卫悠阳是太子,已到了可以上殿的年纪了,他当时便跪在丹墀下,仰望著他的父亲,请求随军出征。他和父亲的距离有些遥远,故此看不清父亲的眉目,父亲沈默了很久,未置一词,只宣布了退朝。他无法,只得目送父亲离去的背影,留到他练功事毕,惶惶不安地地进了父亲御书房时,书房内一地的狼籍,瓷器砸碎了,书册撕烂了,便是那张桌案,亦被掀翻在地。

父亲见了他,即刻露出了凶狠的形色来,怒气汹汹的,仿佛他做了多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卫悠阳禁不住的苦涩,离开父亲他也舍不得,父亲不愿他走,他心底明了,没奈何两人是如何也不能缠作一团了,届时出了大事,他怕极了自己担不起後果,假若有朝一日,父亲给他一个怀恨的眼色,这便足以令他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了。试不起,真是试不起,他不得已苦笑,掩上了房门,上前了几步,他温柔地拥住了父亲,默然不语。父亲靠在他的肩头上,呼吸又灼又热,声调又低又沈,话中带了点儿颤音,说:“阳儿,阳儿,不要走,爹爹不给你去,你休想爹爹会答应你。”

“爹爹,别难过,爹爹,真的,”卫悠阳与他一样,用了更为亲昵的称呼,他呼唤了一次,心便痛上了两分,强装作平静地哄著父亲,“孩儿长大了,需要出去历练历练,这方才是大好男儿,而且孩儿总是躲在这深宫之中,未免叫人看轻了,也得展示一下身手,好让天下人知道你的儿子是上得战场的。”父亲不等他说完就不住地摇头,还张口咬住了他的肩颈处,几近要哭出来似的,说:“可我不要你去,我要你陪著我,天天陪著我,我不许你去!这天下男儿一大摞,怎麽就得我的儿子上战场!”这话糊涂得不得了,卫悠阳眉头一皱,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道:“爹爹,别说胡话了,不是止有你的儿子是宝贝儿,别人家的儿子也是宝。”

父亲的脸埋在他的怀里,渐渐湿了他的衣襟,卫悠阳心下震动,眼睛不觉也红了,只把父亲紧抱住不放,父亲流泪了,全身抖得好是厉害,一个劲地不许他去:“阳儿,阳儿,不要,不要,我不能没有你,你留下来,爹爹爱你,爹爹不要你走……爹爹,拜托你了,好不好……”卫悠阳听了,流露著近乎痛苦的神色,别再说这些令他误会的话了,待他仅是父子,偏偏尽说些超出父子之间的话,这些可都是情话啊,他明知道是假的,却仍为此连心都醉透了。他不想再沈溺下去了,为了把自己救出来,卫悠阳坚决地将父亲轻轻推开,尔後抚摸著他的脸,哽咽著道:“对不起,爹爹,等到了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的。”话罢,他带著不退让的毅然,转身就走,未等他走出门口,一个裹著疾风的物事就砸在了他的边上,碎成了好几瓣。那是过去有人进献的宝玉,父亲向来随身佩戴的,如今他竟是一把就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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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悠阳凝视著脚边的碎玉,顿了足足有一刻锺後,他还是没有回头,仍旧是打开了门扉踏出了书房,而他举步离去之前,隐约听见了父亲在他身後嚎啕大哭的声音,还大骂他是骗子。所有人都对他说,父亲爱他爱到了极处,怜他怜到入骨,他动动手指都能让他父亲痛到要死。他比任何人都感受得到那份爱,只可惜,却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十天後,他作为副将随镇远将军一同出征,临行前,是父亲亲手为他披挂甲胄的。父亲的模样极为憔悴,卫悠阳看著快要垮下去的父亲,看著他勉强挤出了微笑,差一些就要反悔不走了,自己受折磨,怎麽也比父亲受苦要来的好。

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当他跃上马背的一刻,他一次也不敢回首,生怕会在大军面前失态。幸亏,阴霾密布的天穹飘起了小雨,卫悠阳脸上的湿润才有了可以见人的借口。他缓缓地驱马向前,离他的魔障愈来愈远,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忘却了对父亲不该有的心思,卫家皇祠上先人都等著他们父子,父子之间是乱伦,一动情即是弥天大错,分离方是正途。他深深地叹气,在远得足以相信父亲听不见的地方,他骑在马背上,迎著前方洒来的雨,耳边仅剩下大军整齐规整的步伐声,对自己仁慈了一次,纵容自己轻声唤道:“爹爹……见琛……”父亲的名字,呼唤的语调茫然且迷离。

大漠枯燥艰苦的生活,一晃过,就是三年。战事之苦,且按下不表。在这三年来,卫悠阳阻止自己去想念卫见琛,只是白日间他操兵演练,有事情可以依托,卫见琛的音容笑貌便不会老在他的眼前晃了,但到了夜晚,万簌俱寂之际,卫见琛的影子就到处都是,整个人都好像是直接刻画在了他的眼眸内,他望向何处所见的都是这同一个人,或生气,或欢喜。大漠的炎热和荒凉,他都毫无怨悔,没有萌生过分文的退意,卫见琛的影子却总令他想逃回去。过去的每一个夜晚,卫见琛都躺在他身边,如今他面对著冷冰冰的床,搂不到那具温热的身躯,简直想的不得了。後来,他摸索到了诀窍,夜里被煎熬不住的时候,他便起床描绘了卫见琛的画像,这样把思念灌注在笔端宣泄到纸上,方才好受了。

卫悠阳也明白,他画著卫见琛的画像,每一道笔划,都是让卫见琛在他心里越画越深。他甚至是灰心丧志了,心想也许永远守在大漠,对彼此都好。卫见琛的信,他视如珍宝,却舍不得拆开,怕伤了里边的信纸。卫见琛几年来的探望,他也尽量避而不见,唯恐见了就再舍不下了,将人掳来占为己有。他已满十七了,从孩童到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过去曾寄望过会是错觉,终於被时间证实很荒谬,他对待卫见琛的情感只有一日深一日,未有少过。

这场战打了有三年,当他们即将告捷,一个战策上的失误,他与一对人马被套进了设好的阵法内。烈日在头顶上灼烤著,整片大漠上都散发著热烟,空气摇曳著滚滚的热浪,干燥的连呼吸都很辛苦,更艰难的情况是他们不知闯的甚地方,夜里竟然无法观测星相以辨方位。不到十日,他身边的二十余人,全都丧身了。大漠的酷热难以想象,一场大风暴更令他在大漠中完全迷失,他的马匹早就熬不住死去了,卫悠阳漫天黄沙中徒步行走,自己一个人,一回头只见到自己的一串脚印,四周连绵无尽的黄沙却是怎样也看不到尽头,流离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待到最後牛皮袋里的最後一滴水喝完,他只能寻找沙漠上的少数植物止渴,用手在黄沙里扒挖,找到了就忙不迭塞进口中。饿得不行了,为了活下去,只能找无毒的蝎子生嚼下去。

在这片大漠和残酷的条件,卫悠阳那身武功毫无用处,唯一的作用是让他延长死亡的时间,好等候奇迹的出现。他终於倒在了沙漠上时,疲惫得是再也无法动弹了,他的嘴唇干裂而苍白,强烈的阳光照得他的双目都干了,他微微喘著气儿,心情竟然在此时此刻一点点平静了,耳边突然响起了卫见琛曾为他拂过的琴曲,悠悠长长的,仿佛近在身侧。热浪卷起了黄沙,覆盖在他的身上,他在宽阔的大漠中微小的如同一粒沙子,人生至此,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如此无能为力。大概是活不下去了,他暗自忖道,然後他不能避免的想到了远在皇宫的卫见琛,这加深了他的痛苦,本以为体内的水分都枯竭了,结果他眼角竟有泪水滑落,慢慢滑过他的脸颊,跌进了黄沙。

他死在了这里,爹爹要怎麽办才好,他要是在宫里,听见他死了的消息……他们不一定能找到他的尸体带回去,如果连尸体也没能给爹爹留下,那对爹爹而言,太残忍了吧。他就只有他这麽一个儿子,如珠似宝地捧在手心里养大了,他死了的话,爹爹以後还要怎样才能好好过日子。爹爹会恨死了他,他说谎了,他承诺过一定会回去。卫悠阳心里的悲哀一丝丝的渗透了出来,他张开了手足,呈大字型被烈日暴晒著,干渴的几欲冒火的嗓子眼,竟还能发出悲苦的哽咽,诉说著无力的乞求。爹爹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是那麽害怕寂寞的人,老天不要太残忍了,让他活下来吧,他要是死了,爹爹往後得受多少的折磨,别让爹爹一想起他,就心痛难忍,就苦涩又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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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爹爹的子嗣只有他一人,他若是没了,为了继承大统,爹爹应该会再娶妻的。他这一闭上眼,卫见琛就再也不属於他了。卫悠阳不能自制地幻想著父亲身著大红礼服,手中牵著一名不见相貌的女人,一步步踏上台阶举行册妃典礼的景象,众人俯伏拜地祝愿他们百年好合,礼成之後,卫见琛真的成了别人的了。他蓦地仰起头,黄沙就要掩住了他的口鼻,他拼命地向上喘气,仅剩的气力都用来握住双拳,双眼倔强地睁大著,眼底充满了血丝。他满心都是愤怒,他恨透了,他苦求不得的人,他愿为之去死的人,怎麽能就属於别人了。

卫悠阳全身都是不服气,都是浓烈的恨意,他的面目甚至显得有两分狰狞,卫见琛,只有卫见琛,他放不下这三个字,他不愿意离开那个人,倘若他死在这里,便再也得不到他的父亲了。他为了这个男人日夜煎熬,这世间不可能还有比他更爱卫见琛的人了,他都要不到的人,别人根本没资格得到,没有资格……意识涣散的时刻,卫悠阳的气血翻涌,忽然又见了鲜红的画面,画中父亲依然身著大红礼服,不同的是,这次与父亲携手的人是他自己。他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了,却仍为了眼前这老天施舍给他的海市蜃楼,幻觉里的他拥抱了父亲,他微微而笑,眼神迷离又幸福,望著他牵手卫见琛!上台阶的一幕,隐约闪动著泪光,内心有许多的滋味,心酸到极致後都甘之如饴了。

父亲啊,假如我还有明日,父子乱伦之罪皆由我一力承担,我甘愿在死後堕落地狱,愿在来世轮入畜生道,愿受尽了十八样苦楚,剜肉剔骨在所不惜,只求今生能得你这一世相守,相知,相爱。

卫悠阳再度清醒,他已经回到了他们军队驻扎的领地了。他身边守著一位随军的医士,见他醒来,医士便喜不自禁地大叫出声,帐帘立即被掀起,与他相交教好的周副将冲了进来,他挣扎著爬坐了起身,目光在帐篷中扫了一圈,正想开口,却发现喉咙疼痛,发声不得。医士忙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接过手一口饮尽,甘泉般的水滑进喉底,他就连忙看向了周副将,问:“……我,我昏睡了,多久?”周副将上前将他虚脱的身体扶正,道:“殿下失踪了十天有余,寻回来後昏睡了四天了。”

十天有余,有件大事兴许不妙了。卫悠阳心下一急,不想却引起了一阵咳嗽,他咳得面红耳赤的,却顾不上自己,只紧张地抓著周副将的衣袖,问:“咳,咳,可曾将我失踪的,咳咳,的消息……传给我,咳,我父皇?”周副将不明就里,他是个大老粗,也就没想太多,照实说道:“七天前,曾命人骑快马将太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带进宫中。”此话一听进耳内,卫悠阳的眼前犹如被人泼了墨,登时便黑了,他险些背过气去,疯狂地揪住了周副将的衣领,断断续续地命令道:“我命令你,即刻,即刻,派人追回来,把报信的人,追回来,别让我父皇知道了,他,他受不了的,快去啊!”他末了暴喝一声,深怕卫见琛因他的噩耗吓出什麽好歹,他病弱的身体支撑不起激动的情绪,胸口一热,再度跌进了黑暗之中。

後来,毕竟相差了有七天,前一个报信的人终究还是将消息带给了卫见琛,据信使回来说道,卫见琛在殿上一听闻,当即就吐出了一口鲜血,两眼呆呆的,喃喃自语道:“我的阳儿……我的太子……不见了,没了……”人一歪就从龙椅中摔了下去,昏迷不醒。七八个太医被宣召进宫。卫见琛一整夜都高热不退,梦魇不断,还不停地打颤,太医什麽药都灌不进去,只得用冰块给他降温,再用药气去熏著他。一直到了次日黄昏,他才能稍微维持住神智,结果他一睁开眼,痴痴地就要下榻,光著双脚,疯也似的就要奔大漠来寻卫悠阳,谁敢拦就砍了谁的脑袋。这一下可把宫中的人都折腾坏了,所幸第二个信使及时赶到,只比第一个迟了三天,将卫悠阳脱险的消息带到了卫见琛床边上,几个太医和大臣联合施力,这才把卫见琛给稳住了。

卫见琛的身体从来不错,病痛是极少的,卫悠阳听说他竟为了自己失踪的消息闹到吐血,接下去还躺在床上调理了整整一个月,心头就好似被人生剜去了一块肉,疼得都说不上话了。他自己调理了半个月,身体大致上便恢复了,诛杀了反叛军头领时,他开始认真考虑了,自己恐怕是该回去了。卫见琛忧心忡忡的,这次把他都给吓坏了,他得回去好好哄一哄他,给卫见琛顺一顺毛,需得细心疼爱他一段时间,好让他又乖巧了。

卫悠阳将一切都计划好了,意想不到的是竟横生了枝节。那是他险些遇难後的第三个月,那日夜里,他练完内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撞见了周副将在帐前候著他,见他来了,便挤眉弄眼地说:“殿下,这眼见战事已经获胜,将军容军中将士轻松一下,末将给您寻了一件轻松物件,您进去瞧瞧。”说完,他暧昧不已地一笑,扭头便走开了,走到不远处时还朝卫悠阳用力挥手,催促他进帐幕。作家的话:如果喜欢,请投我一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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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周副将是个热心肠的人,粗莽汉子,只是偶尔爱多管闲事。卫悠阳略微敛眉,他掀起了帐帘,刚一踏入军帐中,一股女子的脂粉香气就悠然飘来,转首望去,一具玉样的人体横在他的床上,盖著他的被子,胸前半挂著红色肚兜,满溢著豔情。“……”卫悠阳极其无语,对女子瞥了一眼便视若无睹了,只是大阔步走到了床边,用手中的红缨枪挑起她脱在地上的衣裳,一挥手扔给了她,冷冷道:“出去!”

那女子本来是羞红满面的,听得他如斯冷漠的言语,顷刻就愕住了,不过她却是不轻易死心,楚楚可怜地说:“民女自知出身低贱,可那日在市集得殿下搭救,免於登徒浪子的戏弄,便决心要报答殿下。民女绝无高攀之心,只求以清白之身服侍殿下一夜,求殿下成全!”卫悠阳的眉宇锁得更深了,她所说的搭救是丝毫的印象也无有,他的面容透露了几分冷冽,道:“女子之家,当洁身自好,我再说一次,出去。军营重地,绝不是女子该来的,除非是军妓。”

这种对待无异於羞辱了,女人的嘴唇不停地颤抖,她自幼相貌过人,大概也是有那麽些傲气,因为她更是决绝地望住了卫悠阳,举手解开了颈後的绳结,要连肚兜都解下。卫悠阳的神色一凛,他正要出手将她扔出去,料不到帐幕又被掀起了,无由来的一阵惊慌,他赶忙转过身去,手中的红缨枪!当掉在了地上。夜夜在梦中出现的卫见琛,如今竟正站在他的面前,他的风尘仆仆,眉间沾染了疲惫,嘴边还挑著还不及褪去的笑弧。

“爹爹……”卫悠阳呆呆地唤道,他先是错愕,跟著便是笑了,难以想象的欢喜让他忘记现在的尴尬局面,他先前靠近了两步,说:“爹爹,你怎麽来?你怎麽会来的?你身子怎麽样了?都调理好了……”卫见琛压根听不见卫悠阳在说什麽,他眸中的光采消失了,阴沈的视线在儿子脸上逗留了片刻,然後便投向了儿子床上的女子。他可悲极了,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的大臣和太医,日夜兼程赶到了这儿,一路上饱受颠簸,他想到能见卫悠阳,却都是欢喜的,愿意的。结果他赶到军营,连歇都没有歇,也等不及去传召,下了马车就扑过来找卫悠阳了,纵是死,也绝想不到会见到这一幕。

无法平息的震怒漫卷了上来,卫见琛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他咬紧了牙,几乎要咬出血来了,突然大喝道:“来人啊!”命令一下达,守在门外的近身侍卫鱼贯而入,他们持刀带剑,他站在他们的前方,仰著脸庞,伸手指住了床上的女子,恨声道:“把这个淫妇拖下去,乱棍打死!”

卫悠阳在旁彻底惊住了,他急忙冲到卫见琛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父亲的肩膀,想将他搂进怀里来安抚,却被他生气地一扭身子,躲开了。两个侍卫要架住那女子,她从恐惧中醒来,奋力挣扎著,凄厉问道:“民女犯了何罪,何以致死,求陛下明示!”卫见琛挥臂把卫悠阳退开,他疾步逼近了床边,一出手掐紧了女子的脸颊,俯身对她冷冷而笑,说:“蛊惑太子,违反军规,淫乱媚主,以色事人,不守妇道,朕问你,这哪一条弄不死你?”女子哑口无言,她的脸颊被掐的发紫,两行清泪从眼角淌了下去。

卫见琛,这是在嫉妒吧,为他床上有个女人,他气得都要疯了。卫悠阳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他暗暗感激周副将,生怕这事儿会牵连到他身上去,毕竟人是周副将带来的,他上前轻搂住了卫见琛,把他还掐著女子的手拉回来,平淡地对侍卫说:“别杀,把她逐出去。”侍卫为难地看向了卫见琛,皇帝只顾瞪住太子,也就架起了女子,衔命而去了。

“爹爹,莫要生气了,孩儿当真和那女子是清白的,否则你大可唤人去验那女子的身,我绝无碰过她。”卫悠阳搂住父亲在床边坐下,轻抚著他的手臂,柔声细气地哄道。卫见琛不甘愿地挣扎了几次,儿子早比他强大得多了,他挣不开,只好侧身坐在儿子的大腿上,在他胸膛上狠狠捶了一记,愤然道:“混账东西,你怎麽能这样对我?你怎麽能这样对我?我,我错做了什麽,要让你这样欺负!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为了你餐风露宿,为了你提心吊胆,什麽什麽都是为了你,结果竟然看见一个女子在你床上,你还想狡辩,我打死你算了!太过分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卫悠阳对他撒娇撒泼似的样子是喜欢极了,他忍不住低笑了一下,激得卫见琛火气更大了,才又将让紧搂在怀,在他脸上亲了几口,情话绵绵:“笨蛋,不许乱说话,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分开几年,难道只有你想我,我就不想你了吗?我这样想你了,夜夜都想著你,怎麽可能去碰别人?你这宝贝还来冤枉我,不许你这麽坏。我的爹爹,儿子想极了你,见到你,我真高兴。”

这些话击中了卫见琛心底至为柔软的部分,他的脾气逐点散去了,卫悠阳卖力说尽了好话,摸手摸脸,亲昵宠爱的态度哄得他甜滋滋的,捶打的力气是渐小了。卫见琛料想儿子是不敢碰那女子的,他这才不撒火了,好不容易才在卫悠阳臂弯间安分,又哼哼地道:“骗人,你就是一个大骗子,你真心想我念我,几年来不见你回一次?即便我自己不要脸,巴巴跑来找你,你却仍对我避而不见,你就给我冷脸看,我……”说不下去了,他再捶了卫悠阳一拳,神态之中满带著委屈。卫悠阳心知自己愧对了他,也便任他泄怒了,仿佛是哄一个耍脾气的孩子,他拍抚著卫见琛的後背,待到他怒气散尽了,便拥著他倒进了简易搭起的床,准备好好温存一番。作家的话:求票,求留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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