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听到我的声音,像是不敢置信,她欣喜的跑过来抱紧我,说小北,你终于说话了,你终于又回来了,我好开心,好开心.我知道,第一次战争,我赢了.
我想大概是现在小孩普遍都早熟,所以连我和小南这种的乖乖牌都摊上了那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真是头疼,当然最头疼的是眼前这一件,我对着桌洞里莫名其妙跑出来的一大盒巧克力非常忧愁,那上面写了三个非常显眼的大字---对不起.我不记得有谁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啊.所以这盒巧克力,怎么办
挣扎了半天,我毅然决然的把他丢到了小南桌子上,用求救的眼神死命的盯着她,小南,拿起巧克力打量了一会,拆开包装,吃了起来.我呆掉.然后小南非常优雅的吃完了一整盒巧克力,抬起头笑着说,味道不错.
你就这么吃掉了对啊,难道不是你不想吃巧克力,要我帮你吃掉吗我彻底无语.
小北脑袋转过去,小南看着撕碎的包装,表情开始担忧.包装背面,被我忽略的,放学后天台见.
第一场雪落了下来,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小南说我跑远了的话,就会丢在雪地里的.我笑笑不语,紧紧抓住她的手,有你就不会丢啦.
放学的时候,小南说她有事,要我先走,以前都是我等她的,所以这一次也不会例外的.小南离开教室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坐在教室里写作业,大约写了半个小时,冬天天黑的早些,教室里暖气也早就已经停了.我戴上帽子,心想小南怎么了.走到教室门边,却发现门被锁上了.不可能的.小南走的时候,门还是打开的,怎么会自己关上明白了.我被人捉弄了.那小南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
教室在3楼,下面是一片草地,我先把书包扔下去,抓住树干准备跳窗,忽然一阵头晕,摔了出去,还好手抓住了树干,才没有直接掉到地上,身子悬在半空中,大约有2楼的高度,我眼睛一闭,跳.
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失重了,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出现,可惜,2秒钟后,砰,我非常实际的摔在了草地上,没受伤.我想起来,小南走的时候好像是去天台的方向.抓起书包想也没想直接冲向天台.天台门虚掩着,很安静,我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呼吸,打开门,我看见小南静静躺在地上,像是一朵脆弱的蓝色的百合,在还没有完全绽放的时候忽然就失去了生命.失去生命!我被这个想法扼住了咽喉,感觉呼吸变得很困难.我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就像是怕惊醒睡着的小南.我跪在她身边,抱紧她,她的身体凉凉的,像树上凋落的脆叶,轻轻一用力就会让她粉碎.可是她到底是醒了,我的眼泪掉在她眼睫毛上的时候,她的眼皮开始轻轻的颤动,然后极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我背起她,小南,我不要你有事.
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时候,小南还没有醒.医生说她没事,只是留了点血,输过血以后已经没事了.我才发现,白色的衣服上已经开满了妖娆的血花,一片一片触目惊心.
晚上10点的时候,小南醒了,她眼睛睁开,微笑的看着我,说,我们在哪里我握住她的手,我们在医院.她点点头,示意要喝水,水递到她唇边,她捧住杯子喝了一口,忽然抬手把杯子扔到墙上,水渍晕染开像是墙体流出了新鲜的无色血液.
小南很快就出院了,对于那天的事我们不说,也没有人问起.李率开始习惯跟在我们身边.小南却从来不跟他说话.事实上,现在小南话很少了,她本来就是文静的女孩子,现在就像是空气一样,存在感变得不明显.尽管她足够美,却也被当成了一个花瓶.但是她并不在乎.齐宇开始学会忽略我,我也已经把他当成是空气的存在.唯有李率,虽然不说话,却没有办法忽略他.
天气变得很冷,我们不再去树下,而是为期末考试的到来努力的做着准备.好像我们这样变乖以后,时间变得很平静,点点滴滴的就静静离开了.期末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当然除了作弊被抓的和什么也不会的又不幸有那么一点负罪感的.
小南牵着我的手,书包丢在树下,冬天的地面很凉,可是小南的手很暖,天开始暗下来,小南没有离开的意思,终于操场上已经没有了人.我摇摇身边的小南,她没有看我,轻轻的说了句,今天是我跟他约定好的日子,可是他没来.
不,他来了.我指了指树上的李率,他已经在这儿等了很久了.小南却说,我等的不是他.她眼睛看着我的方向,可是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看着我,因为她的眼睛是没有焦点的,像是有一场迷茫的大雾覆盖了航线,她的手开始变凉,从指尖一点点开始,直到整个手掌变得像是本来就没有温度的.
李率从树上下来,把小南拉进怀里,小南的眼泪开始一滴滴的涌出来,起码那眼泪还是温的,好像她心里一片苦涩的汪洋决堤了.而这种温暖的依靠我是不是能够给她然后小南等的那个人就出现了.我能如此确定,是因为他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和那天在我桌洞里的一模一样.他在我面前蹲下来,说,其实路南本来可以没事的,只是她代替你赴了约,所以才会在天台上受伤,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跟她断绝关系,她就不会再有事了.多公平的交易,对吧来,吃一块巧克力吧.我微笑,此刻我心里没有恐惧,只是觉得内心开始迅速结冰.然后我伸手拿了一块巧克力,小南像是忽然复活了一样,拼命的过来把巧克力抢走扔在地上用力的踩.那人看着她很平静,看着她狼狈的摔坐在地上,他忽然鼓起掌来,多么令人感动的友情啊.你们还能保证两个人之间还只是单纯的友情吗
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就算那次天台上小南满身是血的时候,我的恐惧也没有现在深.她开始躲闪我的眼神,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是躲在阳光之外不敢出现的.
友情爱情亲情,是我认为世界上最美好的3种感情,曾经我以为这一世也没什么能改变我的看法,可是现在,我的友情开始变质了,变质了.
那个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去,巧克力还留在原地,小南静静的垂着头,她的脸被埋在长发的阴影里,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忽然想起来,其实她不喜欢巧克力,那天吃完一整盒后,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很久.我捡起巧克力然后扔到地上把一整盒都踩坏,然后跑着离开了学校,掌心里还留着一块,是我刚才偷偷藏起来的.果然他还等在学校门口没有走,我停下,一字一句的说,你,再也别去找小南的麻烦.不然我会要你付出代价.他摸摸我的头,说小北,其实不用这么认真了,你不是也已经发现了你们之间不正常的感情吗那么现在你该离开她了,这对你们都好.我推开他的手,用不着你的好心.你需要解释的只是小南为什么受伤.他笑了,整张脸的线条却硬了起来,你知道吗她来找我的时候竟然想甩我的耳光,我就那么轻轻一推,她的头刚好摔在了天台上,就晕过去了,我想她也不会死的,你知道天台的景色真美,尤其是她倒下以后,就像一朵憔悴的蓝色妖姬,我就拿着随身的小刀在她背上刻下一个字,下手重了点,就流了点血,放心,我手法很好的,她留下的字一定会很好看的.我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多清脆的声音,是不是他笑,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我说,齐末,你知不知道你很贱
巧克力在我手心融化成一摊恶心的酱,像是干涸后血液的颜色,它从指缝里漏下来.我想起来了那些东西.
这个人叫齐末,天生的变态,喜欢流血的声音,我认识他是7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15岁了,我看见他拿着一把小刀割开了我养的小兔子的喉管,刀刃越陷越深,小兔子双腿挣扎了几下之后就没有了动作,在一边幼小的我吓得跌坐在地上,他看见我,笑着举起他的刀,说,流血的声音很美妙对不对我吓得尖叫着逃走,后来他就没有再出现过.由于太害怕,我很快就忘记了这段往事,可是再看见他以后,我深埋的恐惧还是迅速抽芽,摄紧了整个心脏.
是啊,我很贱,可是莫北你就不贱吗你敢说你对路南就是所谓纯洁的友谊吗不过没关系啊,现在满大街都是同人啊.你闭嘴!我歇斯底里的尖叫,齐末,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一个人坐在学校的天台,曾经沾染了小南血迹的地方早已被处理干净,那件事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手指拂过地面,眼泪滑下来,我们再也回不去彼此温暖了,我们曾经以为的永远,竟然如此脆弱,难道一直是我们自己的伪装保护着自己,却从来没能保护对方吗感觉有人上到了天台,我开口,小南,你信他的话吗没有听到回答,他只是从背后紧紧的拥抱着我,我的眼泪又来了,可是转过来看到的人不是小南,是齐宇.
我猛地推开他,齐宇没有防备被我推到地上,我看到有血从他掌心的地方流下来,伤口应该很深吧,可是他似乎不感到疼一样自己爬起来紧紧地把我拥进怀里.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小北,齐末他是我哥.
真的很搞笑,初中毕业的时候我们还是彼此相依为命的两个人,而现在却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几句话而各自躲在其他人的怀抱里取暖,是不是感情都是如此脆弱,可是,我不甘心!
黎明的时候我起床看日出,原来日出也是如残阳般血红的.打给齐宇,他竟然在晨跑,听他喘着粗气跟我讲电话,忽然觉得他似乎也不是那样讨厌的人,我说;齐宇,可以帮我约齐末吗他拒绝得很干脆,然后我笑了,说那你现在来学校准备一口棺材,可能今天下午就能用到了.告诉小南看在我们17年友情的份上让她帮我收尸.齐宇不说话了,沉默良久我说我挂了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说莫北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自己
挂了电话我去学校,校门没有开,我想我一定是忘记了已经放假了.我坐在街上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繁华的长街在寂静的黎明时分显得分外破落和肮脏.校园里有梧桐叶子还没有落干净,被风吹卷后还是无力而无奈的滚落到地上,任凭行人的脚步把它们踩得粉碎,却只能发出一声破裂时疼痛的呻吟,我穿着校服裙,前一天我还紧裹在身上的羽绒衣被扔在地上,我蜷起双腿,抱膝坐着,寒冷让我清醒的意识到我还活着,也是这一点才让我觉得讽刺,在我大脑空白感觉失去了一切的时候我竟然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活着.有一滴血砸在我膝盖上,我看着它慢慢流下去的时间空气开始变得甜腥,我的回忆里那天是灰白的,只有那滴血红的刺疼了我的双眼,那是齐末的血,他用这种恶心的方式来告诉我他来了,他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血迹已经干涸了,凝固在我小腿上,他拿着一束白玫瑰,看上去却像是在告诉我这是葬礼的前奏.他把花塞给我,说真想不到齐宇竟然会喜欢你,不过你这种贱人没受够折磨是不会乖乖听话的,所以离他远远的,现在进行时你是10年前的兔子,不过我不会舍得你死的.他话没说完刀片就在皮肤上划开一个细微的伤口,血流出来染红了花瓣,他拿起那朵被染得斑驳淋漓的花,用命令的口气说,做我女朋友.我没控制住,吐了.
齐末大我八岁,已经25岁了,齐宇提起他是一种古怪的神色,说他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医学,主攻心理,擅长催眠术.成绩优异,毕业后到一家医院实习,实习期过以后就在医院里留了下来,真奇怪他们医院里怎么没出几个神经病,不过传言他所医治的病人恢复都极好,只不过后来都在身上发现了伤疤,像是一个伤字,因为在后背所以发现的时候已经长好了所以也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齐宇还告诉我齐末一个恶心的癖好,用血养花.靠,他家的花怎么还没成精啊但是当我听到花的品种的时候就不仅仅是恶心的问题了,他用血养的是白玫瑰.
那天晚上我去了小南家,小南淡淡的对我笑,眼神里的躲闪依然是明显的,我把小南拉到房间问她后背是不是有字,她茫然的摇头,迷茫的眼神被闪电映亮,因为匆忙,房间里没有开灯,我的手指抚摸她的伤疤,那不是一个伤字,是繁体字煙.我的指尖变得冰冷,他想告诉我什么,过往云烟吗小南跪在地板上,头发散下来,闪电的光从巨大的落地窗落进来,我眼里的字变成幽蓝色,整个手掌伏在上面,我说小南我们在一起吧.她没有防备我,可是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她眼里的恐惧,她在逃避,我又何必
于是我做了齐宇的女朋友,齐末从那个清晨出现在我面前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齐宇告诉我,那天他回家发现一直种着的白玫瑰没了,在意识到是自己亲手将它们连根拔除的之后,自杀了.小南答应跟李率交往,最后的战争,我还是输了.
后来,齐宇交给我一个日记本,是齐末的,上面有我想象不到的他的故事,他10岁的时候,亲眼看见了一场谋杀.
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见过她了,是一个妖娆的女人,我很讨厌她,自从妈妈知道了她的存在就开始以泪洗面,妈妈做了一辈子的软弱女人,到现在除了哭也没有其他办法,终于那天晚上他们把离婚协议签了,妈妈泪眼婆娑的要求再抱爸爸最后一次,爸爸心软了,我看见了妈妈事先准备好的刀,在爸爸后心的位置精准而快速的查下去,没有任何的心软,完全不像是妈妈,可是她的本质依然是那个软弱的女人,爸爸的血流了
她一手,她开始哭泣,独自一人夺门而出,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血,像是那个女人妖娆的唇,真恶心,空气里腥甜的气息真浓,爸爸挣扎的去了医院,我从屋子里走出来,体内有一种蠢蠢欲动的东西,他要我去感受那血的味道.
甜的,我开始迷恋这恶心的东西,爸爸活了下来,妈妈被判了刑,我跟着爸爸生活,偷偷杀掉了那个女人养的宠物,可是只要是沾染了那女人气息的血就有了一股变质的味道,我用它养花,花居然开的分外艳丽.真是有趣,
日记被我往后翻着,可是接连几页都是空白,终于有字的时候,记录的已经是十几年后的事了.
我竟然遇见了一个让我有罪恶感的小女孩,我杀死她兔子时,她眼里的恐惧和不忍第一次让我觉得自己的一双手很罪恶,后来我知道她叫莫北,我克制了自己一段时间以后拿起的刀片开始转移到自己身上,大学毕业后,到医院实习,看着来往的病人,我开始出现一种名为神圣的东西,可是我最后还是不干净的,我留下了他们每一个的血.那天我去见莫北,我希望她能帮我,可是她讨厌我,我看得出她眼里的厌恶,我的世界崩塌了,连陪伴了我十几年的花我也亲手毁掉了,我还有什么
我毁了齐末,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可是我竟然没有多少罪恶感,屋子里他送的那束花已经快枯萎了,我选出一朵还完整的,消毒后栽进花盆希望它能活下来,只不过第二天它就死了,它是用精血灌溉出来的东西,除了齐末没有人可以救活它,我带着枯萎的花盆去找齐末的坟墓,把它挖出来种在离墓很近的地方,尽管我很清楚它不可能再活下来了.
那天从墓地回来的时候,路过了一片很美的公园,我在树荫里坐下来,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最后落了一场雨,我醒了,缠绕的藤蔓遮掩着我,让我清楚地看见了李率和小南接吻的样子,原来我们不过是地球不可能在一起的两极,因为暂时的错位有了交点,明确了自己的位置后,就要离开,我们始终只能给对方一时温暖,尽管我们曾经还以为这样的温暖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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