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仁一路快马加鞭往宫里赶,马蹄飞奔在皇城官道上,脑海里却不断回放出破碎的画面。
雪越下越大,蹄印过处,痕迹片刻便被湮没。
他视刘赟如父如兄,怎么也不会害他,之前那一番背叛的行为,也是深思熟虑之后咬牙做的决定。
当局者迷,刘赟看不清的是,世家公卿大势已去,目前天下大权正一步步集中到皇帝手中。
本来只要皇帝不昏庸,国家礼法照着旧制运行,只要不遇上天灾人祸,享尽天时人心,不是盛事也该管理的四平八稳。何况他有心治国,有心变革,有心收揽人心,而且有这个才华,有这个城府。
刘赟到底还是有些纨绔子弟的骄纵气,目中无人,自恃过高,很多时候都不能做出英明的决策。
殷景仁可是清楚着呢,刘赟现在行走在刀口浪尖上,一步走错,赔掉的是他将军府上下几百口子的命。
如今一切按照鸾沉的意思继续,刘赟一旦归顺,宋昱处理那些人只在须臾之间,应当不会出什么差池。
照说刘赟也已经逃出来了,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殷景仁勒住缰绳,白鬃马一声嘶鸣,折返回那个地方。
景仁远远就闻得到空气里刺鼻的血腥。
华美雍容的厢兰苑,修建摆设都可谓极尽奢侈之能事,这会儿除了静的可怕,并无一点异常。
显然是手无寸铁之人惨遭埋伏暗杀的情况。
下马推门而入,雕花门边有人没死透,颤手勾住门闩,后背刀口横贯,伤深入骨,皮肉外翻。
里面猛的钻出一人,身着黑衣,之露出一对凌厉的眼睛,一看便是杀人杀的红了眼,也不看殷景仁,挥手上去便又补了一刀,这人瞬间被从中间截断,脑浆迸溅,殷红的血喷涌在素白的雪之上,肚子里的脏器肠子混着血水淌了一地。
后面又迅速跟上来几人,一样的打扮,手里拿着几米见宽的白布,娴熟的处理好尸体,才齐齐鞠躬道:“殷大人!”
殷景仁松了一口气,忙问:“处理完了?”
“回大人,是。”
“宋昱呢?”
那人脸色一变:“在里面的院子里,刘将军他出了事……宋大人还没缓过来……”
殷景仁仿佛挨了当头一棒,震的站不稳,用手指扳住门框,对上面沾了一手的血污不管不问。几个人察言观色的看着少将,抬了尸体退出去。
走到更里面,十来个人正清扫院落里散落在积雪里的死人断肢,他想象的出来,这里片刻之前是怎样是尸横遍野的情景,
他推开一扇又一扇门,最终在一间屋子里看见跪在地上的宋昱。
宋昱脸色煞白,看不出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其他什么,脚边躺着个人形状的东西,盖着之前看到的那种白布。
殷景仁跌跌撞撞走过去,掀开布一看,手就僵在那,半天才想起抬头看宋昱。
当胸一拳头上来的时候,宋昱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他本来就和殷景仁难分伯仲,这次又没有防御,等殷景仁手脚并用把他打成猪头,骑在身下的时候,才发现宋昱都哼哼了,脸色极度难看。
殷景仁从看见刘赟尸体的瞬间早就冲昏头,根本没注意这些,抓着宋昱质问:“为什么杀了刘将军?”
宋昱见他铁骨铮铮一个汉子,此时急的眼泪都往外流,要挣开他的手复又垂了下来,喘着气道:“是我的错。”
“究竟怎么回事?”
宋昱摇摇头,还是那句:“是我的错。”
殷景仁觉得自己要疯了,丢下佩剑到院子里抓人便问。
“宋大人杀进来一看,刘将军还在,就要人送他到安全的地方去,可是……可是两人不知为何又起了争执,推搡间刘将军忽然拔了刀要往自己身上砍,宋大人伸手去拦已经来不及了,还被将军一脚踢在胸口上……”
殷景仁听了,忽然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是什么了。皇帝这人,哪里会放心留下刘赟这个人呢,这一点刘赟其实比自己更清楚罢,之前还以为这样可以保全身家性命的自己,根本就是傻子。
鸾沉一夜难眠,那种煎熬,超过之前任何一次捱过那么多毫无胜算的槛的夜晚。
以往做事,自己最不缺的便是狠,杀了人,大不了一死;被兄长背叛,大不了杀了他;挑起攻魏之战,大不了做个亡国之君……
可是这段日子和宋昱一起,逍遥过了头,饱暖思淫|欲,心里埋了柔顺暖情的惰性,做事也开始畏首畏尾。
难以想象身边少了一些人,会变成什么样。心急火燎的时候,有个局外人在旁规劝,鸾沉很快就会认识到,事态没有那么严重。
偏生这事做的隐秘,只有几个心腹知道。而且按照原本计划,万一宋昱失手,自己只要撇清关系,再扶植纪荣宝或者殷景仁取而代之,便无大碍,该死的那些人早晚还是跑不掉。
几条人命的损失,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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