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少年僵硬地牵牵嘴角,
“犹豫不定、优柔寡断、胡思乱想说得就是我啊……对,应该把自己的事搞定再想别的。”
“那么咱们再把刚才……民宰,你怎么穿外套啊?你要出去吗?”
“老师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啊~还有妈妈。”
老师不忍看小孩满脸沮丧和焦虑,也跟着穿上外套。
“既然再练下去也心不在焉,今天就到这儿吧,你送我回家。”
民宰由疑惑转为惊喜,深深冲老师鞠了一躬“太感谢老师。”
他想了想从抽屉里拿了珍藏的几张大钞放在衣兜里,跟着老师顺利跟管家打完招呼就出来了。
民宰把老师送到小区门口还继续待在她身后给她打车,
“你怎么还不走?”
“欸?不是要送您回家吗?等送完了我再去做我的事情。”
“傻孩子,这样你哪有时间做事。”
“不要紧的,我只要有理由出门,在外面稍微待晚一点妈妈不会说什么的,她……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民宰把老师送到家门口,匆匆跟老师道完别后傻站在车水马龙的路口不知该往哪儿走。
民宰先打车回到学校,凭着那天的模糊记忆,慢慢往徐智厚的家走去。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好,时间尚早天色却已经阴暗下来,气温骤降,不一会儿刮起了不小的风,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了步速,看样子要下雨了。零星的雨点滴在民宰头上,他不由得从快走改成小跑,雨势越下越大,民宰进便利店躲了一会儿雨,顺便买了把伞。在雨稍微小一些的时候,他离开了便利店,走上去智厚家的那个大斜坡。
绵密的雨丝细细打在蓝色的伞面上,顺着伞骨滑下来,再落到人行道的瓷砖,被吸收干净。民宰避开浅浅的水坑,小心翼翼地跨过因地势崎岖而造成的大水流,在他即将拐弯的地方有一个电话亭。
九十年代的电话亭只有半个透明罩子,而不是现在的全封闭式,罩子里面斜靠这一个身影,肥大的黑色外套披在身上,肩膀挂着书包,双手插兜,一条腿弯着,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另一条腿和靠在罩子上的半个身体。
民宰看不清他的表情,缓缓靠近电话亭,他的头发和刘海全湿了,紧紧贴在额前,面容苍白,嘴唇发紫。民宰撑着伞走到他跟前,他的神色充满了茫然,他的眼睛蕴含委屈的泪意。
民宰把伞递过去,不顾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淋到雨,
“伞给你,回家吧。”
徐智厚怔怔地看着民宰,看着民宰的头发从蓬松淋成紧贴,他恍然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他的微喘和热度唤起了他的意识。智厚慢慢站直身体,他一步一顿靠近民宰,低头一瞬不瞬看着他,对方深色瞳孔里赫然有了自己的影子。
智厚一惊突然用手捂住民宰的眼睛,眼泪毫无预兆地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有些则和雨水一起滑落到民宰撑伞的手臂。民宰被冰凉的手掌捂住眼睛,他张张嘴没有出声,眼睛上的压力骤然增大,民宰身体顺着力道向后倒又瞬间被拦腰抱住。
智厚的额头靠在捂住眼睛的那只手上,另一只则抱住借靠的人防止他摔倒。他真得压抑不住悲伤,沉默地流泪,他真得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
意识陷入停滞的民宰在黑暗中摸索着撑伞,另一只手回拥住智厚,他能感知到那人哽咽的颤抖和不稳的气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伤心会传染到自己身上,让他也想哭。
只一小会儿,眼上的压力消失,民宰抬起眼,引入脑海里的是少年苍白的侧颜以及红红的眼眶,他的睫毛又长又整齐。刚哭完的智厚声音带着厚重的沙哑和鼻音,他有点不愿面对民宰
“你怎么过来了?”
民宰回答“你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智厚的神色再一次黯淡
“呵,我去找我妈了,她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还有了孩子,我本来想抱怨来着,但是她见到我就哭,特别伤心。”
智厚苦笑着抓起自己的头发
“我连见她都很难啊,我不想让她哭。”
民宰还记得当时他说找到妈妈后兴奋的神色,却没料到智厚为了母亲打算亲自切断联系,他也沉默了。
智厚看着灰色的天空喃喃自语“诶西,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然后他转过头,冲着民宰露出感激的笑容
“这里的水坑特别好玩儿,要不要试试?”
民宰点头,跟着智厚到了大水流处,智厚脱掉外套站在高高的台子上,指着那个水最多的笑道
“从这里跳进那里,会有喷泉上身的感觉,特别爽。”
天色灰暗的可怕,从高处垂直而来的雨丝还缠绕在发稍,但是民宰却隐约觉得那个欢呼着跳进水坑溅了两人一身水的少年,在发光。
他身上莫名的感染力似乎在引导自己渐渐脱离被束缚的状态,民宰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此刻他却跟着少年一起跳进了那个积水的地方,把自己的衣服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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