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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如果我说从此压根没大锤啥事了就按这时间线下去基妹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HE了……是不是就神作了？（开玩笑的，不会有GN当真了吧|||

72.

“母亲……”Loki懒洋洋的抬起手臂拥抱了Frigga，“早上好。”

“已经不早了。”Frigga微笑着揉乱儿子的黑发，使之轻盈的散开，这比它们僵硬服帖的梳向脑后时更衬他秀气的小脸——但这亦是Loki讨厌如此的理由，“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除了他们的男主角。”

“其实父亲真没必要那么早退位。”Loki嘟囔着起床，“我还想再玩个两三百年呢。”

“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肯承认自己还小。”Frigga将Loki拉到落地镜面前，示意仆从们上前四合窗帘，为他梳洗更衣，镜中的青年一边摊开手臂任由他们服侍，一边别扭的互蹭着两只洁白的脚踝，并对母亲当众落在脸颊上的告别吻从喉底发出猫咪般的愤懑咕哝。Loki漫不经心的瞥了眼托盘中典礼用的头盔，那个羊角造型他并不喜欢——虽然山羊在Asgard是丰稔和重生的象征——他担心自己太瘦，戴上那个恐怕会更像一只腿脚伶仃打战的初生羊羔。

当盛装最终层层拢合上身体，Loki小心的长呼一口气，感觉自己几乎要被这堆沉重的布料、皮革和金属联合压垮。他试着昂首挺胸走了几步，仆从们纷纷散开并低头表达无声的恭维。Loki流利的旋踵，立于落地镜前，拽起绿披风裹住肩膀，感觉镜中的自己仿佛一只收束翅膀的蝙蝠，因死气沉沉了太久，周身铺满阴湿的绿苔。

他是万神之父的独子、金宫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子、Asgard无可争议亦无可选择的唯一储君……他继承了Odin的深沉心机和Frigga的灵动慧黠，并为它们不得不浪费在他毫无悬念的未来上深感不值——反正只需照本宣科地演下去就行，这通常无需动用一半演技。

来吧，这场戏也一样——Loki向镜中轮廓孤峭的七分脸露出一个略带怜悯的冷笑。

金宫中，掌声正轰然作响，每个人都晕陶陶的沉沦在麻醉般的狂喜中。Odin与Frigga相视一笑，Loki脸上挂着宠辱不惊的微笑，向其人生的巅峰走去，他周遭的空气似乎格外辽阔，足以托他御风而行；金色线束流动着擦绕过他的周身，没有起始的涌动……挟裹着人们眼中意气风发的年轻王储，将其推上Asgard的最高点。

Odin念出冗长的诏辞，Loki在每一个问题之后用庄严的声音回答“yes”或“I swear”，适时掐算好停顿时间，使之既不显得急不可待，也不显得犹豫不决。

最后，Loki等到了父亲的起身和母亲的颔首暗示：可以走上去了。于是，披风下摆在金阶上翻出幽绿的轻浪，年轻的新王犹如一枝安静的发出淡青色微光的莲花从中浮升出来，他仪态庄重的回身，在王座中缓缓落坐。

号角齐鸣，人潮爆发出暴风雨般的掌声和欢呼；Loki在心中发出冷冰冰的嘲笑——

无聊。

新王的演出显然还得一场接一场，Loki不得不装出精神抖擞的样子投身于以朝贺为主要名义的各项外交事务中。在Loki看来，它们的本质和一群临时同盟为谋杀现场做善后没有区别：装模作样的精诚合作，并时刻准备好为撇清自己互相背后捅刀——更糟的是，他身边却连个共犯都没有。

Loki观察着周遭忙忙碌碌的群演们，努力把对他们生硬拙劣的演技的指摘咽下喉咙。这个愚蠢的世界给他的压力就像在他空虚的体内里不停烧煮的一壶水，蒸汽憋不住从每个毛孔里呼呼的窜出来，尖叫着：无聊、无聊、无聊！明明正如任何一具这年龄的男孩儿的躁动身体，它虽然单薄，但血肉丰满、骨骼发痒，不可避免的想要一些更新鲜、刺激、无耻、无畏的东西，哪怕为此狼狈沦落、力竭而死；他甚至渴望犯一些可笑的错误，趁着还有资格被原谅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年纪轻轻就活成了政治正确的代名词，其生涯已经经不起任何污点。

Loki开始烦躁，他痛恨这一潭死水般的生活的同时，更对沉溺其中的自己感到恶心，父亲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着一大堆女孩儿的名字——但那都是些谁谁谁？名字听起来挺耳熟，和记忆中寥寥几张脸却完全无法对应，他把那些脸型、肤色、发型、眼睛、嘴唇……一一排列组合，直到大脑因几何递增的负荷而晕眩。

“呵呵，我都挺喜欢。”

“在这个问题上，你必须做出决定。”

“无所谓。”Loki露出一个轻浮的笑，“反正我的决定也不是最终的。”

“你还想要什么呢，我的孩子、年轻的国王？”Odin关切而略带愠怒的问，“你已经拥有一切了。”

“是，我没有任何不满，父亲。”Loki优雅的站起来，在擦过Odin身侧时微微躬身，“我听从您的安排，一如既往。”

无聊。

这人生完美得简直无聊。

73.

Loki一边给Frigga梳理长发一边汇报着这几天与女孩儿们的约会进程。

“如果你不想说话，只梳头就好。”Frigga突然说。

“并没有，母亲，我很愿意陪您说话。”

“你把Fulla说了两遍——你从不允许自己出现这么愚蠢的错误。”

宽齿梳在Frigga头顶陡然停下，Loki透过微抬的睫毛间隙看着镜中的母亲，后者露出一个“别给我装了”的表情：“还有，你不用把白头发挑出来偷偷变回金色。”

Loki若无其事的收回指尖上的魔法，默默给母亲编起辫子来，手指在密密的金发中舞蹈般轻盈穿梭，没有扯痛一丝。“好了。”他最后整理了下蓬松的发尾，在它们落下时与之一并亲吻了Frigga的肩头。

“如果你对她们有这一半用心，我早就抱上孙子了。”Frigga顺手拍了拍肩上的头顶，这回，轻柔的力道没弄乱他一丝不苟的发型。

“我这就立刻去为您生一打。”Loki微笑着说，虽然他尚未实践过，但他相信那绝非难事——既然普罗大众都做得像模像样，没理由他演绎不来。

“那并非是为我……”Frigga从椅子上折转腰身，抬头看着身后的儿子， “而是为你自己。另外，你搞错了顺序，在生育之前，尚有爱情和婚姻值得经历。”

“我可以……”

“得了，Loki。”Frigga打断儿子不合时宜的自信，“你很清楚，我指的并非能力，而是需要。”

“我不需要。”Loki坚持反驳，“我已拥有了一切。”事实上，在他尚未准备好时就拥有了一切——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想要什么。他多余的好奇、热情、贪婪和叛逆日日夜夜寻找不到出口，在体内横冲直撞，发出如雷的回响，只有自己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