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登了人人的手机递给她,自己则把她的那几个药瓶拿过来看。
“希德”神马的是什么?妈了个巴子的,哪怕话都可以胡说,药不能胡吃吧?
Zoe把药瓶抢了回去,攥了攥我的手机扔到了沙发上,皱着眉,站起身来拿着杯子往饮水机那里走,拧开了瓶盖又要吃那瓶子里的药。我拦住她,抢了药揣到自己兜里,在我弄清楚这是什么药之前并没有还给她的打算。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跑到校内上去的?这是谁的相册?有多少人看过了?你们学校的人都看过了么?你会来找我……难道你爸妈看到了么?他们问你什么了么?还有谁知道了?”
“For God’s sake……我……”
我把Zoe搂到自己怀里,要她停下不断问的那些问题,她话说得又快又急,根本容不得别人回答,越问她的肩就抖得越厉害,声音都尖锐起来像是什么要冲破表盘了。Zoe不稳定的情绪并没有吓到我,可是她为此异常紧张的样子却着实让我着急——那些像是不受控一样的颤抖是怎么一回事?她吃的那些药是治什么病的?Zoe病了么?
在那样脆弱无助,简直好像下一秒就会尖声崩溃的样子让我不由自主地就把她抱紧。我用力抱着她,收紧她的腰,拼命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强行停止她病态的颤抖,扣紧了她的肩膀,把她的重量都往自己的方向拉扯着,努力想让她镇定下来,一定先要让她镇定下来。
“Zoe,我们先不想这些,不想这些好么?它们对我来说不重要了,真的,”Zoe的脸在我肩上深埋着,怀里的身体在被我固定之后好像一点一点接受了我的体温,于是慢慢减缓了颤抖的频率,渐渐安静了下来。我下意识地亲了一下她填满我目光的深黑色长发,拍着她的背,还是抱她抱得很紧,“……我不是为这些来的,我很担心你,你不知道你电话通了之后我有多担心你。”
是啊,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问问Zoe照片是怎么流到别人手里去的就能让舒婕像从前那样对待我么?不能了。我来到这里,马不停蹄,是因为我担心Zoe,这个本来应该在L.A过着她所一心期待的生活的女孩子,这个现在却又出现在中国,重新裹进我生活中的这些烦恼的女孩子,害我担心得要死,要命。
照片重要么?不再重要了,自从看了舒婕对那照片的反应之后,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我不害怕别的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只看重我在乎的人看待我的目光。
可是我唯一在乎她反应的那个人,甚至不愿意再回头看我一眼。
舒婕丢弃了我,这个在她眼中有着致命缺点的我。她把属于我的一部分真我当做不可以接受的东西,她否定了我最需要认同的那一部分,她丢弃了我。在我眼里,这是她对我付出的那些愚蠢感情的背叛,是背叛,就是背叛!可是没有人能理解我的愤怒,就像没有人能真正给我以劝解,给我的疑问一个明白简短的解答。
为什么我必须是小心翼翼的那一个?难道我不可以哪怕就一次的放任?
“我会陪着你的。”
Zoe在我怀中的颤抖平复了,然后她哭了,喊着我的名字哭出了声响,戚戚的让人心疼,让我想要抱着她,一直到她没有眼泪再用来打湿我的衣领为止。
说什么分道扬镳呢。不如我们从此都放任了,就很好。
四.
寒假剩下的时间里,我把手机关了,切断了几乎除了家人以外所有的联系。彭严说彭果姐现在忙自己的事情忙不过来,所以我们不要用自己的事情去伤她的脑筋为好,她说我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找她,于是我就拜托她和我妈请了几天假,就说我要在她那边儿住几天,而这当然是出于Zoe的状况身边需要人陪的原因。
除了彭严和爸爸妈妈以外,我唯一保持联系的人是容容,但是来不及深聊什么。
转移注意力一样,我把照片和舒婕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只专心陪着左伊。
校内上说得没错,网友们里果然不缺乏真相帝,Zoe新年回来之后确实组了个band当了主唱,但是短短两个月里就想上台唱现场那是不太现实的,真相是:band里的几个人是Zoe回美国之前就认识了,经常一起唱着玩,这回Zoe从回美国的路上又顺手拐带了一个混血吉他手回来,于是这个叫“佐”的乐队就借着这个契机算是正式成立了。
他们在后海那片的酒吧里偶尔唱两场,算不上驻唱,因为没有几首自己的歌,也因为“佐”的成员多半都是爱玩的非音乐人,除了那个和吉他结婚的Geyon,弹贝斯的大蜢和打鼓的罗朝都是热爱泡吧、把妹和群殴游戏的伪痞子,天天有固定的时间排练,偶尔唱两场就已经不错了,指着他们用生命做养分催熟摇滚之魂?嚯,不如你问问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摇滚好了……
所以在此之前,Zoe白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下午乐队排练,晚上偶尔登台,日子就这么过了两个多月,不声不响的,没告诉我们任何人。
药呢?
药是他爸爸带他去看了精神科之后医生给开的,抗抑郁,据Zoe自己说吃了之后可以让人变得开心起来,这种叫做神马“希德”的药,对该死的什么抑郁症有效。
这都得说到Zoe回美国之后发生的事,而那些事虽然只发生在短短的几天里面,想要完整地了解却用去了我好几天的时间,并且浪费了Zoe许多的情感。都是一些不美好的回忆而已,简单来说,就是Zoe带着满心的期待回到了L.A,以为会迎来她妈妈对于她和Kimberly关系的谅解和一个温馨的圣诞,没想到却只等来了她妈妈要再婚的消息以及一个即将成为她继父的bareheaded guy的到来。而Zoe的Kimberly也已经成为了远在东海岸的一所大学的freshman,和因为母亲的反对被送回中国以预科游学一年为名的Zoe不同,Kim长大自立了,和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复合什么的也就成为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老外romantic说个没完,现实起来,一个毕业舞会的结束就足够让你一夜长大。
后来Zoe就又买机票回了中国,她说反正交换期还有大半年的空闲,不如回来挥霍她亲老爸的人民币来得省心,奈何人总是口不对心,被激烈的情绪起伏以及被现实强烈刺激之后引发的失望、无望、绝望,让Zoe回来没几天就被她爸送去了心理诊所。
医生开了药,药是对人身体器官有强烈副作用的,可她爸说还是要吃,可见Zoe当初的状况已经严重到了什么程度,也可见她即使回了中国,她爸爸为了亲生女儿的病态样子良心发现,Zoe也得不到除了药以外她真正需要的那些东西。
“没什么不好的,”Zoe往我怀里拱了拱,渐渐已经习惯有人睡在她旁边帮她镇床的感觉,“有Penfrey陪着我呢,已经很好了。”我点头,哄着Zoe睡,自己也陷入近来才开始罕有的那种深度睡眠。我跟彭严说起来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虽然和Zoe甚至不再有像以前那样的亲密接触,我也不曾把舒婕的事情说给这个真正的病人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和Zoe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心里面那个空空荡荡的洞有那么一部分被什么填补了。
我每天去买早餐的时候和应该很忙的彭严通一次电话,和她商量着怎么对付我妈的电话考勤;11:30的时候叫凌晨才好不容易睡着的Zoe起床,然后趁着她晨浴的时候,偷偷减少她那该死的抗抑郁药的药量;中午12点的时候我和Zoe一起吃一顿合并午餐的早餐,聊天;下午两点,她开着她爸给她自己开的宝莱去排练,晚上不用登台的话,新闻联播的时候就会和晚饭一起回来。
她情绪不稳的状况偶尔会发作,多半是在晚上,特别是唱过歌之后,不过渐渐的,照医生的话病状已经在减轻了。我也发现Zoe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偶尔又会爬到我身上按住我亲,找回几分以前狐狸精一样勾人的影子,不过我是不知道这算不算病情好转了啦。
因为我总觉得,明明Zoe才是那个所谓的病人,被治愈的人却应该是我才对。
那天距开学还有五个工作日,Zoe突然这样好像漫不经心似的突然问我。
“舒婕还好么?”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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