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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几个家人见他父子出来,都退到了两旁。廉松风打量着停在门口的四辆马车,前一辆是裹着银红织锦暗花帷幔,后面三辆各站一名车把式,上面叠放着大大小小的箱笼。马车前立着两个女子,一个是三十来岁,穿绫裹缎的美艳少妇,一个是十六七岁活泼灵动的少女,二人皆穿戴不俗。自廉松风一出来,她两个便不住的打量着。因长年习武,廉松风的身材一点都不曾发福。那通身的气派,堪比王侯将相。少妇暗自赞了一句,又叹了一声。见他盯着浣纱看个不停,轻轻一笑道:“请问,云公公可在府中?”浣纱被他看的心“怦怦”直跳,脸上早已是绯红一片。廉松风有些迟疑的对她道:“你……你是……云娃吗?”浣纱当即便笑起来。那少妇横了她一眼,回头对廉松风道:“姑娘在车里坐着呢。爷……便是云公公吗?”一面说,一面暗道:“他虽仪表非凡,却怎的跟姑娘一点儿也不像啊?”甘正永忙上前道:“这是廉公公,我们家大老爷。二老爷在里面了。”那少妇点点头,转身走到马车前,轻声说了几句。于是,众人屏住了呼吸,只见她刚一打起帘子,里面便蹿出一团白影。仔细看时,竟是一只家猫大小,身披象牙黄皮毛的狐狸。只是那狐狸的尾巴大得出奇,细长的眼睛,傲慢的扫过廉松风一干人后,又跑回马车前蹲下。

随着伸出的那只晶莹剔透的素手,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众人的呼吸几乎一滞。待见她袅袅娜娜走过来时,便好似平地里起了一道霞光,莫不微微低了头,不敢仰视。鼻间又闻得异香阵阵,一个个儿尽都恍惚起来。便是如廉松风这般端庄守礼之人,也几乎失态。那女子容貌与云修儒有七八分像,只是比他更柔媚,更娇怯。不由得暗暗赞道:“此女果真是云娃呢。这世上,怕也只有守真配做她的父亲。”那少妇慌忙以袖掩其面,朝浣纱使了个眼色。浣纱奔至马车前,拿了帷帽过来与她戴上,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儿。云娃向廉松风微微一福道:“不知廉公公可否带我进去见父亲?”廉松风如大梦初醒,忙道:“快,快随我来。”云娃又朝他一福,在浣纱和那妇人的左右扶持下,跟他进入府内。

狐狸有些兴奋的跑在最前面,不时回头望她两眼。廉松风见云娃行得缓慢,忙叫廉庭芳先去报信。一路穿厅过堂,经过了垂花门,便来到了后宅。

云修儒被廉庭芳与云燕亭一左一右的扶着立在门外,听得一阵脆铃声,远远儿的见廉松风领着人进来,向前踉跄着冲了几步,便再也挪不动脚,呼吸也急促起来。那妇人同浣纱一见到云修儒,便惊得目瞪口呆。不由暗暗称奇,只道姑娘是个绝世之佳人,不想,她的容貌竟全都来自于她的父亲,一个男人?当真是雌雄莫辨。

云娃脱去帷帽,怔怔的望着一别十余年的父亲,竟不知从何说起。记得幼年之时,非得抱着他的衣服方能入睡。因为那上面有父亲的味道,让她很安心。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习惯了另一个怀抱,另一种味道,而父亲的容貌,也在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可有一样,到现在她也从未忘记过,就是那人的温柔态度。与大哥哥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在她心里扎了根,身上烙了印,今生今世都无法磨灭掉。这十多年他是怎么过的?他还记得我吧?泪珠如断线的珠子抛洒不尽,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那只敢在心里呼唤的两个字,一时竟叫不出口。

云修儒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就是他的云娃,那个含着自己乳首撒娇的女儿。怕眼泪模糊了视线,努力的将它逼了回去,目光在云娃身上流连不去。离开之时还是个抱在怀里的小娃娃,如今,竟变成了个姿容绝世的美人。她是怎么一天一天长大的啊?在云修儒心里,女儿被永远的,定格在十余年前的样子。虽然他知道,眼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云娃,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是在做梦吧?怎的会梦见如此多的人了?还梦见云娃长大了,那么的真实。不能叫,一叫便醒了。让我在多看看她吧。

众人见他父女二人相对而泣,可就是不开口相认,急得了不得。云燕亭哽噎道:“姑娘快叫呀,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我是柳春来。那日我回家看望兄弟,姑娘还缠着要一路去了,姑娘都忘了吗?”云娃慢慢的望了他一眼,分明是不认得他。廉松风见云修儒痴痴傻傻的立在那儿,当真是急了。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挽了云娃的手,将她送至云修儒面前道:“好孩子,你不是要找父亲吗?他便是你的父亲了,快叫啊?”又对云修儒道:“守真呐,他是你等了盼了十余载的女儿啊,你怎么不叫啊?你,你糊涂了?”话音未落,只听耳畔一声婉转娇啼,云娃呜呜咽咽的叫了声爹爹,抱着他的腿跪了下去。云修儒猛地一惊,浑身狠狠地抖了一下,慢慢低头,望着抱住自己的女儿,张了几下嘴,竟不曾发出声来。廉松风脸色微微一变,急走到他身后,伸掌在他背心处拍了两下。这才听得云修儒大哭道:“我的儿啊,这十余年你到哪里去了?撇得为父好苦啊!”廉松风方要舒口气,云修儒的哭声却戛然而止,人也瘫了下去。云娃眼睁睁的看着刚刚相认的父亲,就怎么倒在了自己面前,嘴角处有血水慢慢溢出。云娃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一时又是心痛又是难过,竟有些手足无措。廉松风一面吩咐去请籍太医,一面抱了云修儒起来。这才发现,他虽人事不醒,手里却紧紧的抓着女儿的衣袖并未松开。于是,云娃只得同他一起,将父亲送回卧房。

廉松风将他小心的,放在窗前黄花梨榻上,搬了秀墩让云娃坐下。自己一面与他揉着胸口,一面轻声呼唤。云娃拿了自己的手帕,与他把嘴角的血拭干净。

因云修儒近些年常常抱病,慧锦帝又派了一名姓籍的太医,同李放一起住在云府。今日原是他当值,所以很快便来了。浣纱先于他一步进来,将帷帽与云娃戴好,侍立一旁。狐狸抬起两只小爪子,撑在榻沿儿上,眯着双眼望着昏迷不醒的云修儒,伸着并不太尖的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

少时,籍太医赶到。他在路上已然听说了,走到门口特地咳嗽了一声,好让里面的女眷有所有所准备。等他进来后,还是被那一人一狐所震惊了。云燕亭扯了扯他的衣袖,籍太医慌忙上前与廉松风,云娃见礼。云娃已坐在榻上,籍太医正襟危坐定了定神,方为云修儒诊起脉来。他看见云娃的衣袖被云修儒攥在手里,这才明白云娃为何不曾回避。因靠得太近,那香味便不断的萦绕在鼻端。让他奇怪的是,那股异香竟有提神醒脑的妙处,不知是用什么香料配成的?

籍太医与云修儒施以针灸,只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脸色便渐渐有所好转,又隔了会儿方苏醒过来。籍太医说,他是因为过于激愤而导致气血短时逆流,才引起的呕血。只要心境能平和下来便无甚大碍。开了方子,说了两句恭喜的话,告辞出去了。

云燕亭吩咐人赶快煎药,同廉庭芳进来看时,云修儒已打榻上坐了起来,父女二人正相拥而泣。廉松风一面拭泪,一面轻声劝慰着他们。

云修儒将女儿搂在怀里在不撒手,口中反反复复的唤着云娃。云燕亭怕他在出岔子,上前赔笑道:“妹妹既然回来了,父亲该高兴才是,快别老怎么着呀。先把妹妹的住处安排了是正经。再说,妹妹怕尚未用饭吧?”云修儒点了点头,扶起云娃与她拭泪。自有家人打水上来,与他父女净了面。云修儒本想为她引荐家里的人,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彼此的关系,不说也不行。正自左右为难,廉松风已然看出他的心事,开口道:“我,我与你父亲是……是结拜的兄弟。”云娃目光在他二人脸上扫过,微笑道:“伯父,我明白的。”云修儒微微有些脸红,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果然是明白吗?”云娃缓缓点头道:“伯父在这里住,女儿自然是明白的。”说罢,立起身来,在榻前盈盈拜倒,向他二人行起了大礼。云修儒哪里舍得,待要下榻阻拦,被廉松风按住道:“你尽可安心受她这一拜。”等她拜完,廉松风上前亲自将她扶起,招手让云燕亭,廉庭芳过来,一一为她引荐。云娃向他二人深深一福道:“哥哥万福,廉哥哥万福。”那两个都红了脸,忙不迭的作揖还礼。云修儒在榻上道:“你哥哥打小儿便服侍我,近些年我又多病,着实的辛苦他了,你多多拜他一拜吧。”云娃果然要与他行大礼,被云燕亭双手托住道:“妹妹快休如此,这原是我的本份了。只是这些年,父亲过得委实不易。妹妹就多孝敬孝敬他吧。”廉庭芳见他又要落泪,忙拍了他的肩道:“叔叔才好些,你快别怎么着了。”云燕亭点点头,将云娃引至榻前坐下道:“妹妹不知道,自打这宅子建好后,父亲便将那灵犀楼留给了你。里面一应用具陈设齐全,日日有人打扫,只拿了被褥便可入住。妹妹爱吃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吩咐他们去做。”不等云娃答话,浣纱便抢着道:“二爷,姑娘不吃猪肉最爱吃鱼。”云燕亭连连答应着,出去安排了。

云修儒望着女儿,越看越爱,越是欢喜。云娃命浣纱将那妇人叫进来道:“这是周姐姐,她叫浣纱都跟了我许多年了。”二人忙跪下与云修儒,廉松风请安。皆因她们是“那边”的人,云修儒心上便有些不悦。廉松风为避免尴尬,对廉庭芳道:“你带她们先下去,把你妹妹的行李收拾一下。”三人依言退去。云修儒又将女儿揽进怀里,微阖着眼,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青丝。

廉松风悄悄起身正打算出去,让他父女好生叙话,就看见骆缇一路小跑的过来,骆智远(高智远改姓了)在后面紧撵道:“父亲,你倒是慢些跑啊,留神脚底下!”廉松风赶上前去扶住道:“骆公何事这般惊慌?”骆缇一把扯住他道:“我在门口便已经听说了,云娃了,在哪儿啊?”骆智远在后面道:“父亲,你别怎么着啊,待会儿在下吓着人家孩子,我二哥可跟你没完啊!”说罢,同廉松风扶了他进去。

那几个倒罢了,骆缇可是个见惯美人的。兜头看见云娃,竟也失了常态。骆智远暗自道:“二哥换上女装便是这个样子吧?”云修儒忙吩咐家人上茶,又向女儿做了引荐,云娃上前一一见礼。骆缇吩咐跟着的人,赶紧回去备了表礼送过来。云修儒方推辞了一句,他便作势要恼,咂嘴道:“我是送与丫头的,你眼红什么?”又牵了云娃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道:“丫头,你果真不记得我了?小时候,你还在我们家住过些日子了,都忘了?”云娃回头看着父亲,云修儒点点头道:“此言不虚。想那时,你阿爷将你都宠上天去了。”云娃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不记得了。”骆缇想着从前,自己跟老妈子似的,照料了她一月有余。又想着她在自己怀里撒娇撒痴的样子,便忍不住红了眼圈儿,颤颤的叹了口气道:“唉,我这心啊,算是白操了!”云娃起身在他面前蹲下,双手扶着他两膝,仰头微笑道:“我虽忘了以前之事,难道阿爷只疼以前的我,就不疼现在的我了吗?”她那一声阿爷叫得又甜又软,把个骆缇听的眉开眼笑起来,扶她坐回身边道:“我的儿,疼你还疼不过来了。”

他们在这里谈笑,骆智远却在

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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