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不安的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听他呼吸绵长,竟是沉沉睡去了。慧锦帝打床上缓缓起身来到榻旁,低首望着那绝美的容颜,心下无端的竟生出一丝犹豫来。今夜若越过此线,便再回不了从前。我拿他做长辈一般的亲近,他又是泊然的结拜兄弟,我若强要了他,岂不是禽兽不如吗?不可以,不可以啊!慧锦帝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跌跌撞撞的滑坐在床前的脚踏之上,剧烈的心跳声自己都能听见。然而理智,往往与内心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慧锦帝渐觉小腹下涨得难受,呼吸也急促起来,汗顺着额头直流而下,近乎于痛苦的弯下了身子。糜江城的话不断萦绕耳边:“爱一个人终归是没有罪的,请陛下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陛下心心念念想着他,今日是绝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不知又要等到几时呢?”慧锦帝咬着牙打地上爬起来,发红的眼睛瞪着榻上之人,一步一步走过去。是啊,我是真心爱他的,我对他的爱不比廉松风少,甚至比他还要炙热。糜江城说得对,只有我才配得上他。守真原本是属于我的,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跟我争!
抱着那绵软的身子,慧锦帝浑身抖得厉害,几乎站立不稳。盼望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当衣衫尽除,洁白幼滑的身子,如雪莲般慢慢在慧锦帝眼前绽放。他强忍着铺天盖地的欲望,像是在对一件稀世珍宝顶礼膜拜,一寸寸吻在那温凉的肌肤之上。心中不断的道:“守真,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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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寝殿时,云修儒已被慧锦帝收拾得干干净净躺回榻上。一夜的颠狂令他身体极度疲乏,精神上却依旧有些兴奋。昨夜虽然遂了心愿,一来怕伤到他,二来怕做的太明显,被他察觉到。因此上动作不敢太猛,虽然得逞却并未尽兴。糜江城信誓旦旦的保证,那迷药十分厉害,不到清晨是不会醒转的。慧锦帝依旧有些提心吊胆,一路做下来,越是紧张就越感兴奋,比平日临幸宫妃还要劳累。
云修儒醒来时,想着昨夜的那个梦,将脸深深的埋在被单中。梦里的人对他那般温柔,除了泊然还会有谁?只是不明白,想他也罢了,怎的竟会做那样的梦?不知有没有说梦话?倘或被陛下听去那便怎生是好?一想到此,云修儒埋在被单下的脸越发的烫起来。
在宫中留宿两夜后,慧锦帝眼睁睁的看着云修儒回府去了。糜江城毫无疑问的,成了他泄欲的替身。没有温柔的抚慰,只有直截了当的侵入。疼痛难忍时,还要装作欲死欲仙的呻吟不绝。
待一切归于平静后,慧锦帝微微喘息着道:“下一次要朕等到什么时候?”糜江城浑身是汗,嗓子干涩难耐,听他问话只得挣扎道:“其一要等机会,其二要看陛下是否下得了狠心。”慧锦帝回首瞪着他道:“莫不是你要朕杀了泊然?”糜江城摇头道:“这里头最不能死的便是廉掌印。只要有他在,云公公必会依从陛下。不过,虽不叫他死,这一身的功夫却要废去,以便日后好牵制与他。”慧锦帝猛然坐起道:“习武之人若失了武功,必会生不如死。不可不可!”糜江城摇摇晃晃的在床上跪下道:“廉掌印待人温和,虽无傲气,却有傲骨。他与云公公恩爱非常,到时岂肯善罢甘休?在军中他颇有威望,便是像宝麟亲王,齐国公这些皇族重臣,也与他交情匪浅。陛下若不狠狠心耍些手段,如何能达成心愿?”见慧锦帝坐在那儿,胸口起伏不定,几乎将身下的褥子抓烂了。糜江城伸手,与他拭着额上的汗珠,一面道:“陛下若狠不下心,便只当那两夜是一场春梦。横竖此事无人知晓,日后相遇该怎样便怎样。陛下……”说到这儿,看了看他的脸色继续道:“陛下实在不放心,尽可将奴婢灭口,奴婢绝无怨言。求陛下给一句真话,陛下的心还能收回来吗?能忍得住一生一世不让他知道吗?奴婢能解陛下的□,却解不得陛下相思之苦。”说罢,膝行两步,将慧锦帝抱在怀里,轻声道:“陛下不希望此刻是云公公在身边吗?”慧锦帝抬头望着他,半响方道:“为什么?”糜江城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道:“奴婢的心同陛下一般,再也收不回来了。其实,连老天也在助陛下呢。”慧锦帝道:“怎么说?”糜江城坐下道:“赞善大师此刻圆寂不是很好吗?我们毫不费事便清除掉一个障碍。”慧锦帝缓缓点头道:“那些大臣无足惧,只皇叔……”忽然想到什么,笑道:“果然是天助我也。”糜江城也笑道:“此事最忌操之过急,要随机而动,一击必中,方能大功告成。”慧锦帝翻身将他压住道:“好,朕全听你的。”糜江城勾着他的脖子道:“不,是奴婢听陛下的。”
云修儒这两日总感到有些不适,却又难以启齿,只道天气炎热上了火,也不曾十分在意。白日有雍小君陪着说会儿话,骆缇也不时过来走动,倒还好过。夜里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另一边,想着廉松风在九妙山不知伤心成什么样?有没有病倒?一会子又想起云娃,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她在那边必是玩儿的开怀,也不忍将此事去打搅她。那两个小厮夜里轮流当值,全被他叫退了。每晚子时方就寝,在床上辗转反侧至四更天,才勉强睡着。
这日,云修儒一早便遣人往雅竹处接女儿回府,快中午时方见雅竹同璩清尊送她回来。跟着的家人捧上各色礼物,云修儒待要推辞,雅竹道,一来是为了答谢廉伯父,二来这些名贵药材,古董玉器,文房四宝皆是云娃亲自挑选的,她的一番心意辜负不得。云修儒道了声破费,命祝管家将礼物收下。有着人去请魏允之过来。狐狸晃着大尾巴在他身边蹲下,仰起脑袋轻轻的叫了一声。云修儒颔首一笑,摸了摸它柔软的背毛。云娃觉得有些冷清,云修儒这才将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与她。
正在叙话,魏允之同雍小君赶了过来。众人与他见了礼,璩清尊的态度明显平和了许多,这让云修儒,魏允之并雍小君颇感意外。雅竹含笑开口道:“他虽未完全想通,对王爷已不再怨恨了。”魏允之有些不敢信,侧头望着璩清尊。雍小君再坐不住了,起身向他拱手道:“恭喜王爷!”魏允之一时没反应过来。雍小君又走到璩清尊跟前施礼道:“与公子道喜,总算是父子团圆了。”璩清尊对他印象很好,慌忙起身扶住道:“小君休要如此,你好歹是我的长辈。上次言语冲撞,望小君多多见谅。”雍小君见他这般对自己以礼相待,心中好不欢喜。忙拉了他的手,走到魏允之跟前道:“快快,与你父王见个礼吧?”璩清尊立在那儿不动,雍小君近乎哀求的又劝了几句,他这才向着魏允之虚虚的拱了拱手,蚊子哼哼似的叫了声父王。魏允之望着他半响无语,好一会子才起身,拍着他的肩道:“我不曾对你尽责一日你还肯认我,我很知足了。来日方长我会好好待你的。”璩清尊小声儿嘀咕一句道:“走着瞧喽。”魏允之发愣的功夫,骆缇几步跨了进来。
不等云修儒开口,只见骆缇朝着魏允之躬身一礼道:“陛下急召王爷上殿……”忽然看见璩清尊在一旁,向他拱手道:“公子也在,正好一同见驾。”魏允之平静的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曾散朝?难得他们肯为我家之事如此‘操劳’,哼哼,辛苦的很呐!”骆缇磨蹭了一下道:“请王爷带上杭总管一道。”魏允之一听就火儿了,怒道:“他才好些受不起折腾,清尊年少久居民间,不识朝廷礼数,还是本王与你走一遭吧。”话音未落,却见夏至同另一个内侍,扶了杭士杰过来。
璩清尊将脸侧到了一边,魏允之急上前扶他坐下道:“你又出来做什么?”杭士杰喘吁吁的道:“陛下宣召岂有不去之理?”魏允之瞪了一眼骆缇道:“你敢背着我找他!”杭士杰拉住他劝道:“王爷不必责怪骆掌印,他不过奉旨行事罢了。”又颤颤巍巍的扶着桌子立起身,望着璩清尊叫了声公子。璩清尊微微瞥了一下嘴角,打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魏允之道:“有什么话你坐下说吧。”杭士杰摇头道:“奴婢在公子面前是罪人。公子,此一去奴婢便回不来了,请莫忘了答应奴婢之事。”雍小君扶住他道:“哥哥,雅公子已劝得咱们公子回心转意了。”杭士杰哪里肯信,魏允之朝他点头道:“不哄你,他方才已叫过我父王了。”雅竹在一旁道:“委实不曾哄你,他们父子已然相认了。”云修儒也向杭士杰微笑颔首。杭士杰踉跄着冲到璩清尊跟前,抓住他的手臂颤声道:“果真如此吗?”璩清尊皱了下眉,不屑的道:“年纪不大,特地的罗嗦了!”杭士杰呆了呆,忽然呵呵的笑了两声往后便倒。璩清尊一把将他抱住坐在地上,掐了半天人中才见他缓过来。睁眼看时,见他父子二人都守在自己身边,勉强笑道:“多谢公子。”云修儒捧了茶过来,魏允之接过与他喂了几口。璩清尊道:“你既要谢我,日后便在我跟前伺候吧。”魏允之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赌气的话?”杭士杰望着璩清尊笑道:“奴婢很愿在公子身边伺候,以赎我之罪。奈何律法不容,怕是不能够了。”璩清尊嗤的一笑道:“为了你能赎罪,断不能便宜了你。他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个王爷算是白当了。”云娃在一旁笑起来,走至近前道:“果真是死鸭子嘴硬啊。你如今心中明明不忍,却还要说这种话。”又对魏允之道:“王爷何等聪明之人,竟不曾听出来吗?”魏允之鼻子有些发酸,手刚挨着璩清尊的肩头,却见他一闪道:“肉麻!”魏允之尴尬的缩回手,同他一起将杭士杰扶到椅中坐好。云修儒一再要跟了去,魏允之不许他进来趟浑水,吩咐他在家看住了杭士杰。自己同璩清尊并骆缇,出门上马往皇宫而来。
少时,祝管家来请用午饭。除了雅竹,云娃没一个吃得下的。云娃别人懒得管,连哄带劝的,让父亲喝了碗粥才作罢。又坐了会儿,便拉了雅竹往自己住处玩耍。云修儒待要说什么,因心里记挂着魏允之的事,也只好由她去。
众人直等了近一个多时辰,还不见他父子归来,不免有些发慌。云修儒正起身打算往宫中去一探究竟,却见魏允之父子回来了。
璩清尊得意洋洋地摇着扇子走在前面,魏允之黑着个脸跟在他身后。二人落座,璩清尊极优雅的端起茶碗呷了一口。魏允之则恶狠狠的逮住,全倒进了嘴里。云修儒不方便问,向雍小君使了个眼色。雍小君小心的道:“王爷是怎么了?”璩清尊哼哼两声,瞟了魏允之一眼笑道:“王爷变成庶民,小君能指望他有什么好脸色。”杭士杰捂着肋下,挣扎着要走过来。魏允之头疼的上前将他按住道:“你休要听他胡说。”杭士杰急道:“王爷怎可为了奴婢这条贱命……”不等魏允之答话,璩清尊便抢着道:“杭总管也太虚伪了吧?”魏允之一拍桌子道:“你他……你还有完没完?”云修儒上前拍着璩清尊的肩劝道:“公子少说两句吧。”璩清尊冲他笑一笑道:“连王爷都能舍弃之人,还在乎这几句话吗?”回头继续道:“听人讲,杭总管对虚华之物从不放在心上。莫非怕日后家境艰难,受不得苦吗?”杭士杰摇头道:“公子误会了,奴婢不在乎那些,只是觉得……”璩清尊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好了,你不用急着表忠心,我听明白了。”又望了眼魏允之道:“他脸黑成那样,还有一个原故。”雍小君瞄了一眼魏允之,轻声问道:“是什么?”璩清尊晃了晃扇子,幸灾乐祸的道:“陛下贬你为庶人也就罢了,却为何急急的,要你在一月之内举家迁往封地。”见众人诧异,慢条斯理的解释道:“陛下开天恩了。封地的那所王府仍旧赏与他,又赐下无数的金银。哎,你说他对你怎么好,为何又要撵你出京了?莫非,半路上要结果你,再将金银……”云修儒蹙眉道:“公子只当是一句玩笑,却不知祸从口出吗?”璩清尊嘿嘿笑了几声道:“是是是,小侄记下了。”见魏允之不接话,又在一旁拱火儿道:“我竟险些忘记了。方才在路上问我,怎的便想通了?我说就怎么拍手走了,那是太便宜你们了。莫道小孩子是一口气吹大的,想做我老子,切得被我磨磨了。”魏允之气的紧着拍了两下桌子。璩清尊冲他一挑眉道:“怎么,又想不认了?方才平白的叫那一声可怎么算了?迟了!”魏允之正气得肝儿疼,却见雍小君在一旁笑出声来。瞪他一眼道:“你几时与他一鼻孔出气了?”雍小君也不理他,回头对云修儒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活脱儿的与他父王一个性子。唉,我自认笨嘴拙舌说不过王爷,赖不过王爷。如今好了,有公子在看他还拿歪理说嘴!果真便应了一句话:‘天外有天’。”云修儒也跟着笑了笑,心下暗道:“这必是那雅竹教的了。”魏允之坐着半响无语,最后认命地长叹一声,抓了杭士杰的茶碗,一口饮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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