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竹同夏桑植玩儿到红日偏西,才意犹未尽的回到府中。夏桑植望着他进去了,坐在马上发了会呆,这才掉转马头往自己家去了。
邹管家将王府邀请的事回明了,雅竹一听云娃也去,立时精神一振。忙忙的沐浴更衣,备了礼物,带了费关情并蓝羽,骑了马径往王府而来。
云氏父女同骆缇早到了,杭士杰穿了平常的衣服,与魏允之父子陪着说话儿。魏万方再次见到云娃欢喜不迭,本想拉着她到园子去玩儿,云娃急着想见雅竹自然不肯。于是,很不仗义的舍弃了狐狸,让它陪着魏万方一路,往园子里玩儿去了。雍小君叫了两个年轻内侍好生伺候着,这才回来,在云修儒身边坐下道:“如今才晓得孩子有多难带。我这里还有人帮衬着,修儒那些年,独自抚养个吃奶的孩子,可是怎么熬过来的啊。”云修儒回头望向女儿道:“苦是苦了些……好歹都过来了。”雍小君也把云娃打量几眼道:“云小姐神仙般的品貌,不知世间男子有谁能配得上?”魏清尊(璩清尊)一听,当即便笑道:“小君看我能配否?”众人不防他接怎么一句,雍小君更是张口结舌的,不知如何作答。云娃此刻脸上笑得灿烂,向魏清尊扬了扬下巴道:“你试试!”魏清尊身子往后一缩道:“不敢不敢。”
骆缇忙岔开话题,问选了哪日起身?魏允之摇头道:“我现在只想着与松风见上一面,也不知那边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不等骆缇接话,只听内侍在外高叫,雅公子到。云娃早赶上前去,一把搂住雅竹的脖子,叫了声大哥哥,便呜呜咽咽地哭起来。除了魏清尊,在座的人全吃惊地立起身来。雅竹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眼光,搂紧了怀里的人,在她如墨的青丝上边吻边道:“宝宝不哭了,哥哥不是来了吗?”云娃跺着脚,将满脸的泪水狠狠的擦在他身上,一面哭道:“怎么久都不过来看我一看,你是不要我了吗?咳咳……”不知被什么呛到了,使劲儿的咳了几声。雅竹忙与她拍着背,在她耳边不断的轻声安慰着。云娃抬头望着他,吸了吸鼻子道:“别打量我不知道,那个什么……夏什么的,你如今只同他好,便把我忘得干干净净的了!”说罢又委委屈屈的哭起来。魏清尊搬了椅子放在雅竹身后,雅竹慢慢坐下,将云娃抱在膝上坐了,跟哄小孩儿似的哄着她道:“原是我的不是,要罚要打都使得。你看看,哭的眼泪鼻涕的多脏啊。”抬头叫魏清尊让人打水上来,亲自与她净了面。又拿了扇子,轻轻替她扇着风道:“瞧这一头的汗,今儿热得很,别再中暑了。”云娃渐渐住了哭声,抽噎道:“以后我便是回不去,你……你也要隔三差五的过我这边来看我。”雅竹连连答应着,又哄了一会子,这才见云娃脸上有了些笑容。
云修儒虽然知道他们很亲密,可也未曾料到,他二人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在一起。尤其听云娃说什么“以后我便是回不去”之类的话,越发的痛彻心扉,几乎不能自持。魏清尊向他解释道,云娃自幼便爱撒娇,他二人只是兄妹之情,绝无半点男女私情在里面。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云修儒极力不
68、第 68 章 ...
让自己失态,撑到用过晚饭,才向魏允之告辞回府。当然,雅竹也随在他父女轿后跟了过去。
魏允之长叹一声道:“他这罪要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魏清尊在旁阴阳怪气的接道:“有那功夫儿,想想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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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淳溪堂内,云修儒同雅竹静静的坐着。二人皆面色凝重,不发一言。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儿,云修儒才望着雅竹道:“你,你喜欢云娃?”雅竹回望着他道:“叔叔不喜欢她吗?”云修儒冷笑道:“我自己的女儿焉有不爱之礼?”雅竹欠了欠身子,正色道:“我自然是喜欢她的,不过,于男女之情无关。叔叔又何必一再的钻牛角尖了?云娃是你的女儿世人皆知,她却是我一手养大的,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要我兄妹从此一刀两断,永不相见,小侄恕难从命。请叔叔大发慈悲,就让云娃两下里住着吧?一月有十日能住在我那边,小侄便心满意足了,铭感五内了。”云修儒一掌击在桌案上,逼视着他道:“你今日之举倘若是传将出去,云娃的名节便要不保,还敢妄想以后……你说你对她无意,谁肯信?她一个女孩儿家,名声最不能有半点污迹。口口声声说一手把她养大,你便是这般教导她,爱护她的?曼说你眼下尚未娶亲,便是已有妻室,若像今日这般与她搂……”说到此竟有些气息不稳,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即刻起,请雅公子莫在于她见面了。公子只管开出条件,我必会尽全力满足与你。”雅竹慢慢端起茶碗,用盖子轻轻拂去面上的两三片茶叶,品了一口道:“原来,叔叔的心肠比我还硬。今日之事不过是借口而已,叔叔一直想把我从宝宝身边赶走,让我们从此变成陌生人,小侄说的是也不是?”云修儒直视着他道:“随你怎么讲。”雅竹踌躇良久,终因不舍云娃之故,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示弱道:“叔叔那日也看见了,小侄的病离不得宝宝。叔叔要我们不再往来,岂不是要小侄等死吗?求叔叔看在小侄将宝宝抚养长大,又千里迢迢送回的份儿上,别让我们分开吧?小侄今日委实鲁莽了些,以后会改的。”云修儒想起那日的情景,本已下定的决心又动摇了。
思虑良久,才放缓了声气道:“我明日入宫往太医院处,请院使帮着寻一位能医此顽疾之人。倘或治好此病,我再与公子五百两银子,你我两家恩怨一笔勾销,从此再无牵扯。这京城不是我一家之京城,但求公子十年之内不再踏入此地,不知公子能做到吗?”雅竹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半响方道:“说来说去,叔叔是拿定了主意要撵我走喽?休要说别人,你做父亲的对女儿是否‘爱’的也太深了?她不会一辈子陪着我,更不会陪着你,她要陪的只能是她的丈夫。莫非……”说着立起身,走到云修儒跟前,故意轻佻的抚上他的肩,脸慢慢靠近轻声道:“你见不得自己女儿,与其他除你之外的人亲近?”云修儒呆了一下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上顿时青红相交,朝着雅竹便是一记耳光扇过去。岂料他早就防着了,一把抓了云修儒的手腕儿,顺便捏了捏,口内啧啧两声道:“叔叔不愧是在宫里当差的,好大的官威呀?”
便在此刻,云娃同骆缇抢了进来,将他二人分开了。
骆缇本已回府,在自家门前下犹豫片刻,总觉得要出事儿,忙命轿夫打道云府。金生虽有些埋怨他管得太宽,却也只得骑着马跟在一旁。
云娃拉着雅竹,脸上全无小儿女姿态,正色道:“大哥哥为何故意气他?岂不知如此一来误会就变成现实了?你坐好了!”说罢,按着他坐在一旁。又过来同骆缇扶了父亲坐下,只觉手下的身子在微微打着颤。云修儒努力的将呼吸慢慢调匀,冰冷的手拉住女儿道:“你答应为父,再不与他见面来往,说啊?”云娃坐在他身边,一面替他揉着胸口,一面柔声道:“今日只是一时失态,才……女儿与大哥哥今生只论兄妹,绝无半点男女私情。我对他也好,他对我也罢皆是如此。”云修儒瞪着雅竹道:“你方才在门外偷听已久,他,他,他……”连说了三个他,竟再也说不下去了。那雅竹又朝他暧昧的笑了笑,云修儒霍然起身,指着他的脸喝道:“想不到你外表斯文,骨子里却是这般的龌龊不堪,出去,日后休要再登我家的门。”骆缇不明就里,也不好深劝。一面拉他坐下,一面对雅竹道:“我与修儒相识十余载,知他最是个温和谦让守礼之人。以你这般尴尬的身份,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你治罪,哪有你现在的逍遥?他却念你抚养云娃一场,对你一忍再忍。如今把他气得这般摸样,亏你还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方才在王府,公子未免太过孟浪。你个男子倒也罢了,可云娃是清清白白的闺阁女子,若传将出去叫她如何嫁人?公子若果真拿她当妹子疼爱,便请谨守兄妹的本份。公子将云娃送回,乃是一件行善积德的好事。却又为何夹在她父女之间,让他一家不得安宁?老夫虽是内侍,一生不曾娶亲生子。云娃幼时我也带过她近一月有余,知道养大个孩子实属艰难,便请公子打开天窗说亮话,要怎样才肯放手?”
雅竹笑着摇了摇头道:“果然是一家人,就连说出的话也相同。我最后说一遍,决不与她分开。二位皆是天子宠臣,尤其是叔叔。要置我于死地易如反掌,不过就算是死了,我的魂儿也要守在她身边,哪也不去。倘若果真到了那一步,你们父女的情份也就尽了。”云娃回头,在父亲同骆缇脸上来回的扫了一眼道:“大哥哥多虑了,我爹爹是慈悲之人,阿翁又是长者,他们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雅竹盯着她的脸道:“若是我果真死在他们手里了?”云娃起身,面向他三人跪下道:“话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索性挑明了吧。我也只说一遍,无论你们谁杀了谁,其结果只有一个,我会杀了你的女儿,你的妹子替死去之人偿命,说到做到决不食言!”云修儒与雅竹几乎同时扑到她身边,一人抓了她一只手道:“为父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我的儿,你只管放心好了,何必说这种话让我伤心呐!”“我素日与你说的话,你几时肯轻易听进去的?怎的这会子便信得很了?我的命岂是这等任人轻取的?”云娃垂着眼帘,自顾说道:“你们都说爱我疼我,可我夹在你们中间很累的。或者,我要是死了……”云修儒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冰凉的手掌捂在她的嘴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竭尽全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我的儿啊,你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拿刀在剜为父的心吗?”骆缇实在看不下去了,几步跨过来,扶住云修儒摇摇欲坠的身子道:“云娃,你父亲为了你受的什么罪,你知道吗?”云修儒回身抓紧他的手,近乎于哀求的道:“骆翁别说了,别……别说了。”骆缇慢慢扶他起身,很是失望的摇头道:“你便是这般报答他的吗?为了一个外人,竟以性命来要挟你的父亲。好啊,好啊!”云娃也扶了雅竹起来道:“他不是外人。大哥哥,我送你回去吧。”雅竹见闹得这般,只得先行回府。云修儒眼看着女儿牵了他的手往大门去了,猛地直起身子,口里才叫了声云娃,人便瘫在椅中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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