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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昨晚顾云灯喝了一晚上的酒，彻夜未眠，早上又爬起来去喝杜励儿子的满月酒，实在困得要命。

可能就真是困糊涂了，他才会毫无防备地喝完秦玉霜递来的茶水，然后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被绑架。

这中间的过程异常混乱，顾云灯看着那夫妻两人由一开始的分工明确到慢慢开始辱骂厮打对方，最后跟疯子一样用自己能找到的最坚硬的东西，互相攻击，反而撂着他在旁边不管了。

真他妈人间喜剧。

顾云灯真没受什么重伤，就是挣脱尼龙绳离开的时候跟杜励打了一架，被刺伤了手臂。

之后，小顾很快就找过去，把他送来了医院。

这混乱至极的一天让顾云灯无法好好思考，一闭眼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尽管非常艰难，他还是慢慢睡着，并做了一夜的恶梦。

顾云灯保持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过了好几天，却一直犟着不要顾云峰跟景河联系。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这是自我惩罚，还是妄想能让景河心疼呢？

三天后的黄昏，迷迷糊糊醒过来后，顾云灯看到景河坐在床边削苹果。他手上有很多细小的刀口，垃圾桶里丟着些被削得七零八落的水果。

“景哥。”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抱住景河的手按在心口，小心地吻了吻。

“顾云灯，”景河声音比他还哑，语气也有些恼怒，轻轻拧了把顾云灯苍白的脸：“你想我死吗？”

回来的这一路上，他的心一直紧紧地拧着。尽管顾云峰再三保证，伤口并不严重，景河还是怕得要死。

现在这部剧的拍摄地在一个小县城，景河只能坐客车再坐火车，最后坐飞机，回来见他的小对象。

他从来没有这么疯狂地想念过顾云灯。睁眼闭眼都看到青年的影子在面前晃荡，又好像随时要离他远去。

在火车上，明明只是穿过了几个隧道，可在光影明暗间，他却觉得已经过了许多个日夜。他不停地想，怎么还没到，还没回家，还没见到顾云灯。

他是真的快疯了，或者已经疯了。

为顾云灯疯了。

景河慢慢地贴近，在顾云灯嘴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顾云灯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小声问：“景哥，你想明白了吗？”

闻言，景河身体一僵，过了许久才很艰难地说：“……没有。”

“可是我已经想明白了。”顾云灯眼里泛着泪光，努力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不管你还要不要我，我都会跟以前一样喜欢你。”

“云灯，你听我说。”景河深深地低下头，自卑到声音都在颤抖：“你很好，还可以遇到更好的人。我根本……不配。”

顾云灯最怕的就是景河这个样子，把最脆弱的一面完完全全暴露给他看，又傻又让人心疼。

“景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你。”顾云灯很认真地说：“我看着你越来越优秀，以后还会认识更好的人。我怕哪天你会看不上我，选择更优秀的人，你会吗？”

不会。

“我知道你会想，是不是你根本没有实力，都是被我捧起来的……我可以很客观地告诉你，根本不是。”顾云灯说：“景哥，你看着我。”

景河慢慢抬头与他对视，眼角微微有些红，像被欺负了的大型犬。

顾云灯很想抱一抱这样的景河。

他忍住冲动，非常严肃地告诉景河：“顾氏发掘培养了那么多艺人，真正能被捧红的又有几个呢？能出头的人，都必然有自己的能力。而且我只是给了你一些应有的机会，根本没有强捧。景哥，你是真的很厉害。”

景河眨眨眼睛，顾云灯说：“我不喜欢你老是纠结这个。以前的穷人顾云灯如果也这么纠结的话，咱们还能好好谈恋爱到现在吗？”

他的语气忍不住有点委屈，景河长长吁了口气：“宝贝，你让我再想想。”

“不用想了。”听他再次把这个称呼说出口，顾云灯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搂住景河的脖子，凑到景河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景哥，搞我，就在这里。”

景河垂眼看着他，目光中的犹豫和低落渐渐消散，很温柔地对顾云灯笑了一下。

第13章 第十三章

景河有一点紧张。

他扯了扯袖口，又压了压有点翘起来的衣领，还是觉得不够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