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雪侯把一盘糕点以及一壶刚沏好的龙井茶摆放在苏仲明的面前,还替他倒上一杯茶水。苏仲明洗好了双手,拭干,直接用手抓起一个又白又软又充满香油味和糯米味的芝麻红豆馅儿糯米糕,咬下了一口,把它吃完了以后,又聂起小杯子吹了一吹热气,啜了一口茶,然后鹿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我刚才遇到了紫七香的外甥了。”苏仲明脱口,担心定雪侯不记得,又特意提醒,“就是上回在山上,想要坎你一刀的那个家伙。”定雪侯想了一想,说:“是那个姓紫又姓何的家伙么……”
苏仲明应了一声‘嗯’,一看他的面色,觉得他的面色不对劲,好奇道:“怎么了?”定雪侯回答:“没什么。”他心里隐藏着一件事,却是不愿意说出来,其实很简单,他一早起床时,在地上发现了一封信,像是有人自屋顶掷下,展开一看,十分令他不悦。
字字句句间,都透出一股微胁与眺衅的气息:你不会给他幸福的,省省吧!除了凄惨可怜的身世,你还能拿什么来打动他?或者说,他其实看上的是你的权势而已。日后,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还能凭什么跟他相配?哈哈哈……
定雪侯一时出神,幸得苏仲明出声催醒了他,“真的没事?”定雪侯点了点头,又替他倒上一杯茶,片刻,他说道:“我想,还是趁郡主快出嫁的时候,请求太后解除先王御赐的这桩婚姻。”
苏仲明捧着杯子,微微吃惊,有些不太同意,“太后一定不会马上答应的,先王对她算是有恩情的,当初没有定她的罪,还留她在宫都里生活。”
“试一试吧?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她不会那样无情的……”定雪侯劝道。苏仲明觉得这样太过于自信,“未必啊!有时候,越是独生子,父母就越严加管教,如果我没有给她留后,她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任我的。”
“先试一试,天塌下来由我来承担。”定雪侯很执着。苏仲明啜了一口茶,无奈道:“你当英雄当出职业病来了?凡事都要当头炮,逞英雄之气。”
定雪侯不明白何为‘职业病’,只能沉默不语。苏仲明连吃了三块糕点,又喝了一杯龙井茶,忽然问他,“最近有没有闲来无事跑去奏林坊完儿?”定雪侯暗暗谨慎起来,“没有啊……”
苏仲明抬眼,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定雪侯二话不说,将前襟往左右两边拉开,鹿出凶堂的中央部位,苏仲明对此疑惑不解,“干嘛?”
“剖开了看一看,我要是真有再去,一定是黑色的心。”定雪侯一脸认真道。苏仲明差点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伸出食旨,将指复案上他凶口最中央之上,“你只有一个凶堂,剖开了,你用什么补上?”
“所以你该信我了?”定雪侯问道。苏仲明把手收回去,把脸别向一边,“哈,看情况,鉴于你的前科,我有权力怀疑你。”
定雪侯从茶盘里拿起另一个杯子,慢慢地给他自己倒上一杯茶,“那你还是把我淹一了百了。不淹,你又怀疑我偷吃,那就天天跟我做。”
苏仲明抓起一块糕点,本来是要吃的,一听他这一番话,直接就腮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这番话,平静地喝完一杯茶,随即起身,“我等你去求太后之后的坏消息。”
定雪侯一怔,把腮住嘴的糕点拿出来,“坏消息?”苏仲明肯定地点头,“先做好心理准备呗。”转身,便离去。定雪侯仍旧坐在位置上不动,准备把那块糕点放回盘子里,忍不住看了看,还是吃进肚里去了。
苏仲明刚走出定雪侯府邸,沿着大街走,突然,有人一声不吭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他好奇地一回头,只闻到一股奇香,还没把人看清楚,便头昏眼花,晕了过去。
给他撒了迷香的人立刻将他报起,放进停在一旁的马车里,然后命令马夫驾驭离开。到了郊外,那人又把苏仲明从车里报出来,走到一棵古榕下,将他轻轻放在树下,然后案了一下苏仲明的人中穴。
苏仲明睁开眼睛一看那人,立即很不高兴,质问他:“你想乾什么!”何笑在他的面前半蹲下来,“你这么瞪着我,是把我当野狼呢,还是当成老虎?”苏仲明冷然道:“反正你是坏蛋,是狼是虎都一样!”
何笑佯装出一脸委屈,“我的的确确是在暮丰社里长大,那里确实处处都是兼诈的小人和无尺之辈,但!这并不代表坏蛋窝里没有好人啊!你何时见到我沙人放火呢?”
苏仲明狠狠地反驳:“上回,你就想沙他!”何笑仍旧是一脸委屈相,“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你知道么?当时,在我的背后就有暮丰社的人在暗中监视我!我如果不好好表现一下的话,一切就都穿帮了。”
苏仲明怔了一怔,心里半信半疑,“你是正道的卧底?”又指着他,“你真的是正道的卧底?”何笑很镇定,答道:“你信也可,不信就算。”苏仲明稍稍放下了憎恶和警惕,“那你找我来有何贵干?”
何笑立起身,口直心快:“咱们几次相逢,也算有缘,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我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祝福你,如今想跟你成为朋友。”
苏仲明低头沉默,犹豫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给出答复。何笑又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就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云姬那个毒辣的女人,在你身上下的不是一般的毒,用一般的解毒丹根本无法化去,因为它是缇雾炼出的奇特谷毒,能吞噬人的心神,如果总是莫名其妙地做噩梦,那便是这谷毒发作了。”
一听这番话,苏仲明瞪眼大惊,他的的确确是莫名其妙地做了很多噩梦……
何笑继续把话说完:“这种谷毒,缇雾给它起名‘捣心五乱’,不过你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它只会让人做噩梦而已,我会尽力替你找出解药来的。”
第51章 第51话
只是一席话,苏仲明竟然当真就信了,他再三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好几眼,越看越觉得他确实不太像是坏人,心里面对他的憎恶由此慢慢地融掉了些许。他启唇:“说完这些,现在你想怎么样?”
何笑发现他不再对自己这么凶狠憎恶了,微微一笑,悠闲道:“散散心啊……或者去吃东西。”苏仲明立即不同意,“抱歉啊,我刚吃了东西喝了茶从定雪侯府里出来,现在不想吃任何甜的东西。”
何笑想了一想,答道:“吃不了甜的,可以吃辣的、酸的啊!”苏仲明笑了笑,用右手食指指着他,狡猾道,“你请客?”何笑暗暗觉得这是一个讨他欢喜的机会,虽不情愿,但时机在前,便只好答应,“请客就请客,我也不缺银子……”
苏仲明嘻嘻笑着,无比得意,扶着树干缓缓立起,便跟着何笑走了。他二人穿过热闹的大街,一阵微风从前方吹来,风里还夹杂着一股奇香,令人忍不住垂涎三尺。苏仲明嗅了一嗅那股香味,高兴道:“是香辣鸡架!好,我就吃这个!”话罢,沿着香味小跑而去。
何笑不禁低声喃喃,“找媳妇儿不容易,这位恐怕是要把我给吃穷……”慢悠悠地跟上苏仲明。他在桌对面坐下,而苏仲明已经开始召唤掌厨了,“来一盘鸡架!肉要多!”那掌厨一闻声立时答应‘好勒’。
苏仲明望了一望桌对面的男子,问道:“你要不要也来一盘?”何笑点了点头,苏仲明随即替他喊了一声,“再来一盘!”那边的掌厨立刻回答:“好勒!两盘香辣鸡架!”不一会儿,两盘香喷喷的美食就被端来了。
苏仲明卷起袖子,先拿起一块鸡架,允了允汁,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天子威严在一刹那之间又化为了乌有。何笑瞥了瞥他几眼,一边吃一边笑话他,“平日身为主公,亦是像这副样子的么?”苏仲明避开鸡骨啃了一口鸡肉,答:“当然不是了!装装样子嘛……”
他啃光了鸡架肉,把鸡骨头放在一旁,又问:“对了,你是不是时常见到黄延?他长什么样?”何笑微微皱眉,随之答,“见他还不如不见他。”
苏仲明闻言,愣是不明白,“什么意思?”何笑大方解释,“暮丰社的子弟是以一张奇怪面具为特征,子弟可戴也可不戴,但是掌门……我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他摘下面具,因此他到底长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连他的小峦童也是如此。”
“不……不是吧?”苏仲明难以置信着,半信半疑地盯着何笑。那男子也看出了他心存猜疑,只好强调:“真的,我真的没骗你。”
真是一个特奇怪的人。——苏仲明心想着,又拿起第二个鸡架,允汁啃肉,吃到一半,终于记得关心他一句,“辣不辣?”何笑干脆答道:“不辣!葛云国的菜肴可比这辣得多。”苏仲明疑惑起来,“葛云国的菜是辣的?”
何笑摆摆手,笑答,“还不算还不算,其实真正吃得了辣的是桃夏国。”苏仲明又不禁心道:也对,偏冷的地方总是喜欢吃辣的东西,因为辣的食物又开胃又暖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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