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安惨白着一张俏脸,问:“那你到底为什么不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要这样做?”她的骄傲被沈青泽的拒绝给刺伤了,一向没受过挫折的公主顿时明白了羞怒的滋味儿。
“臣不能娶妻,也不敢娶妻。”沈青泽抬头,莹白圆润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笑的风华无双,“臣心头有一个人。纵然臣有那么多红颜知己,臣也不敢真的辜负那人。”
他风流多端,仪态万千。
可却是真真正正地爱上了一个人,从此,再也没从爱情里跳出来过。
当下有人低低的笑出声来,大臣交头接耳,似乎这个消息远比之前的要震撼的多。
沈青泽的爱?
不少人是见过沈相爷搂着花楼的头牌桃红的小蛮腰到处溜达的,那打情骂俏,看的人面红耳赤。
这风流胚子,还好意思说自己爱上了一个人?
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也不过如此而已。
可大殿上有一个人却当真了。沐华认真地看着沈青泽的侧脸,心不知道为什么抽痛了一下,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有一把火在燃烧。想要冲上去,质问他,那个人是谁?
可他不能做,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青泽那样坚定地跪着,眼神那么勇敢。
是谁?那个人是谁?
将军压下了这股奇怪的念头,也跪下下来,垂首道:“臣愿意保相爷一命。这一战,封官加爵臣都可以不要,但请陛下宽恕臣的发小。”
是了。
沈青泽和沐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感情曾要好的很。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沈青泽就开始躲着沐华,同时花天酒地,一步步把沐华给逼到了一个不近不远的尴尬位置。
沐华不明白,可沈青泽知道。
三年前他十四岁,沐华十七岁,他们共同饮酒,对月谈心。饮后沐华醉着归家,而他也在自己的寝室里躺下歇息。
那一晚上,沈青泽做了个梦。是春梦。梦中自己衣衫大开,双颊红润,眼若含情地躺在一个玉白色的床上。那床太大,也太柔软,自己深陷其中,似乎愿意沉醉着不醒来。
梦中,一个人慢慢地解开了他的剩下一层薄薄的衣衫,揉捏着他的胸口,甚至肆意品尝着他的唇舌,不断来回地挑逗。那人逼迫他哭,说喜欢他眼角的一抹绯红,喜欢他哭时候的样子。
后来他看清了那人的脸。是沐华的脸。
醒来后沈青泽只看见自己双腿间的白浊,懵懵懂懂打听,才知晓他这是遗精,是男人都会有的。可别人做梦,都是梦见自己压了女人,他却梦见自己被压……
还是被自己的发小。
从那以后,沈青泽就开始躲着沐华,可又忍不住偷偷看他那更加有力的腰肢,日益挺拔的身躯,愈来愈英气的脸……
那场梦太可怕,沈青泽不想让沐华知晓,也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异样,便只好故作风流,却也渐渐得了趣儿,面皮更厚。
但沈相爷却从来没有碰过女人,顶多是抱一抱,搂一搂小蛮腰,连亲都不让亲。
帝王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左膀右臂,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罢了。”
沈青泽眼中闪烁过惊喜。
帝王继续说:“虽然青泽的话朕未曾听信半分,可既然沐华都开口了,那朕也不好拂了面子,念着你们自幼一同长大的感情,就算了吧。”
……我日你大爷哦。
十七岁的沈相爷叩头谢恩的时候,很不恭敬地在心里这样骂了帝王几句,觉得自己的爱情被深深伤害了,无法弥补。
将军这次出征五月,风餐露宿地打赢了回来,为了一个想要继续风流的沈相爷,丢了所有的嘉奖和进封。
最后亚安公主又挑了个看得上眼的,帝王赐了婚,又多多少少补贴了些银两和装饰品才把这件事给终结了。
下了朝后,将军两手空空地回去。他两手空空地来,又两手空空地离开,沈青泽都为他叫冤:“陛下好歹也该赏赐一些东西吧?这样可让美人儿受了委屈。”
沐华声音请问,不轻不重:“相爷以为这是谁害的?”
沈青泽顿时没了笑容,叹了口气:“子甄,这次真的多谢你了。”
百官走的稀稀落落,不一会儿,这大殿之中便只剩下了他和沐华两个。偏生将军突然停了步子,眼神灼灼地望着沈青泽,让人躲都躲不了。
“你当真是感谢?”半晌,沐华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一句话。
他们两人边走边说,正好走到了文华殿的角落处。沈青泽背后便是冰凉的墙壁,此时被沐华这么盯着,他又心虚,往后趔趄了两步。
脊背贴着冰凉的墙,浑身了哆嗦了下,“……子甄说笑了,爷要离开了,桃红还等着给爷唱曲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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