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黄昏时分,天空又飘起了绵绵细雨。惹娘过来探望谭工,一进屋子便看到每一个人都在抹眼泪,她一切都明白了,阿宝失魂落魄的蹲在墙角,表情木然。
惹娘抚摸着阿宝的背,陪他一道蹲在角落,说道:“我晓得你很难过,别憋着,哭出来吧!”看着惹娘眼含泪水,阿宝眼泪又来了。惹娘将阿宝揽入怀中,阿宝靠着她的肩膀,哭得泣不成声。惹娘说道:“以后还有我呢,我的家人都是你的亲人。”
谭工的遗体被送回了家中。出殡那天亲朋好友都前来相送,阿宝已经没有多余的眼泪悲伤,只是呆呆地看着父亲被众人抬走、然后与母亲“团聚”在一起。
父亲走后,阿宝也不似从前快乐,谭父为了安抚他,让他接替了父亲的位置,每月的工钱也足足提了一倍。好在在工作的事情上,阿宝还能继续完成每天的任务,甚至干得还要比以前出色,一切仿佛都回归正常,但只有惹娘知道,他并没有从悲伤中走出。为了帮助阿宝重拾生活的乐趣,惹娘每天都找话题跟他交流,逗他玩笑,只是这效果并没有自己预期的那么明显。
第21章 第 21 章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流逝。谭工的病故也给了阿明极大的震撼,在生离死别面前,其他的忧愁烦恼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想到自己因为表白失败而顾影自怜、自暴自弃,真是太傻了。渝生仿佛也因为亲眼见证了“死亡”,对自己的认识、对生活的态度也悄然发生着变化,他心里的执着有些松动,他和阿明的关系也初见曙光。
送走谭伯的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阿明在院子里遇到了渝生,两人因为之前的事情,还彼此有所介怀。双方都有点不好意思,想要撇开对方的眼神离去,但又都有些犹豫,擦肩的那一刻又都默契的回望。
阿明先开了口,说道:“呵呵……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们还是朋友吗?”
渝生长吁了口气,微笑着说道:“不一直都是吗?”
阿明苦笑道:“是啊。一直都是我自己跟自己较劲。真是太蠢了。”
渝生摸了摸他的头说:“其实,我特别喜欢你这股傻劲儿。”
两人都笑起来。阿明有些泪眼迷离,说道:“我想去给谭伯放一盏河灯。”
“好,我陪你去。”渝生应道。
两人简单用了些彩纸、蜡烛,写了句祝福的话:“愿逝者安息,生者平安。”之后,便去往河边了。
阿明小心翼翼将蜡烛点燃,微弱的烛光在风中不停跳动,他又轻轻将河灯放入水中,看着河灯缓缓漂向远处。此时水面升起了薄雾,烛火渐渐消失在迷茫的雾气之中。
阿明突然伤感的问道:“渝生,你会走吗?”
渝生明白他的所指,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的腿伤基本痊愈了。是时候走了。”
阿明有点伤心的说道:“什么时候?”
渝生抬头望了望茶坝的夜空,因为云雾缭绕而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景象。他说道:“就这几天吧。选个不下雨的日子。”
阿明忍住内心的悲伤,笑着说道:“好。正好,这几天我带你到处转转,也不至于让你白来一趟。”
渝生也有些伤感,说道:“谢谢你。”
第二天,天空依然阴沉。阿明带着渝生去一字街品尝茶坝本地的美食。阿明先请渝生来到李嬢嬢家的烤糍粑店,就是那家曾经惹娘和他经常光顾的店。
阿明说道:“李嬢嬢,来两块烤糍粑。”
李嬢嬢忙着手里的活计,并没有精力去看阿明他们俩,只是听声音认出是他。于是信口道:“好咧。马上就好,好久不见你们俩了,最近都在忙啥?”
阿明咳了一声。李嬢嬢抬起头来,意识到跟阿明在一起的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这才尴尬的笑着说:“你瞧我!都不认人了!这位小伙是?”
阿明说道:“他是我的朋友。”
李嬢嬢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那个外乡人呐。”边说着话,边麻利地翻动青石上的糍粑。“小伙子,你可得尝尝我家的糍粑,在我们茶坝那是这个的。”说着李嬢嬢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渝生私下里想,自己在重庆什么东西没吃过,这个穷乡僻壤能有什么美味。他接过李嬢嬢递过来的糍粑,便往嘴里送,结果被狠狠烫了一下,渝生赶紧吹了吹手中的糍粑,小心咬了一口,细细咀嚼之后咽下,一股纯粹、清甜的滋味划过他的舌尖,这味道与他以往在重庆吃的大不相同,至于这其中有何不同,他却说不清楚。
李嬢嬢在一旁说道:“客人的舌头是最精明的,你东西好不好吃,味道对不对,他们的舌头一下就能尝得出来,小小一个糍粑,那是一点假也不能掺,要实实在在的做,要用心去做,才会好吃。”
渝生一下明白过来,这便是手工制作的魅力,比冰冷的流水线生产多了一份双手的温暖。吃过了糍粑,阿明又带他去尝了烤豆腐、豆花饭和子面,在杂货铺,又买了些橘红饼、老鹰茶。
渝生路过一家酒馆,见铺子里整齐地摆着一罐罐咂酒,便问阿明:“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酒?”
阿明瞧了瞧,说道:“那是咂酒。我们这儿的人都喜欢喝。它是用高粱米发酵一段时间,要喝的时候往里掺点开水,喝完可以反复添水,直到酒味变淡。”两人走进了酒铺子,点了一小坛咂酒,又点了几碟下酒菜。
渝生看到桌子上并没有酒杯,便心生疑问,正想找店里的伙计取杯子。阿明说道:“咂酒是不用杯子的。”于是唤了伙计拿来两根细竹管,插入酒坛中,“瞧!应该这样吸着吃。”渝生将竹管拿在手中,细细观看,发现竹管不粗不细正好适合,竹管底部并不贯通,而是被整齐得划开了一个细细的切口。阿明解释道:“那缝隙是为了防止吸入谷粒的。”
渝生也将竹管插入小坛中,因为竹管并不是很长,两人一齐伸头,便碰到了一起。渝生道歉的说:“碰疼了吗?让我看看。”
阿明不好意思道:“我没事儿。”于是两人侧着脸,一起吸着坛中的温酒,两人离得那么近,却又隔得那么远。
下午,两人来到了跳蹬桥边上。两人坐在石滩上,渝生拿出了照相机,向他演示单反的使用方法,手把手教他开关机、拿相机的姿势、如何取景、照相……
阿明学得很快,一个下午便会基本的操作了。渝生解锁手机,打开了音乐软件,播放了那首《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阿明好奇的问道:“这唱的是哪国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渝生说道:“是英文。”
“他唱的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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