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日轩的脸阴森至极,看着颇有些吓人,不禁令潘景兰大咽了一口口水,不过如今可是扳倒那个贱人千载难逢的机会,再说了是那贱人先想陷害她,而若非为了自保,她又怎么会在偶然间发现那贱人的秘密?这一切都是那贱人作茧自缚!
“荒谬!蓉妃又岂会做出这等糊涂之事!你想给自己托罪也不必用如此荒唐的话来搪塞本王!”拓跋日轩严厉一声喝斥,段清蓉险些被堕胎之事虽然他原先和潘景兰有三日之约,但是他本想暂且搁放在那,毕竟他自己这边的事都烦不胜烦——拓跋雨渊自西境回来,多了战功在身更是渡了一层金,然而最让他心烦的却是他这一日大于一日的腹部!内部日渐频繁的骚动以及身体对于拓跋轩影越来越大的渴望,而每每触及拓跋轩影那欲说又止又带着期盼的目光,他心中竟生了触动——他实在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王爷,臣妾虽然嫉妒她,但是也知道王爷多么期盼有个儿子,臣妾只怪自己生不出儿子,望她能给王爷生个儿子好让王爷宽心,又岂会有害王爷骨肉之心……不过恐怕这个孩子也不一定是王爷的……”潘景兰顿了一下,脸上多了一层冷笑。
“你说什么!”拓跋日轩猛然抓住潘景兰的手,那面上神情之可怖,着实让潘景兰吓了一跳,潘景兰微微颤抖着,却还是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接着道:“臣妾若无证据绝对不敢胡说,臣妾不但查到那水银是蓉妃自己放的,还查到蓉妃和护卫拓跋轩影有染……”
“啪——”拓跋日轩想也不想便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潘景兰的脸上,当下便让她半边脸红肿了起来,他怒视着潘景兰,她方才说什么?!拓跋轩影和段清蓉有染?!这事绝对不可能!虽然段清蓉对拓跋轩影的态度暧昧不清,但是他绝对不相信拓跋轩影会和她有染!他——
猛地抽出腰际间的鞭子,重重地砸在了潘景兰地身边,吓得潘景兰忙跪地道:“王爷息怒!这等重要的事,臣妾嫁给王爷这么多年了,曾几何时胡言乱语过!臣妾亦知此事实在是让王爷颜面丢尽!但是臣妾就算是死也断不能让王爷蒙受这等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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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日轩却不为所动,狠狠一脚便踹在了潘景兰的身上,踹得潘景兰痛呼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半日都难以起身,拓跋日轩也懒得多看她一眼,回身便要夺门而出,他又突然一顿,将门用力关上,回头冷冷地打量着委屈地趴在地上的潘景兰,他又慢慢地在一边坐了下来,沉声问道:“你有何证据?”
潘景兰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吃力地从地上,颤声道:“蓉妃的贴身丫鬟也承认那水银是蓉妃指使她买的并混入安胎药之中,还有蓉妃与拓跋轩影之间曾被慕容连撞见,只是此事关系王爷颜面他一直不曾说,因近日臣妾在查此事,他才禀告于臣妾,臣妾亦在蓉妃的房内搜出此画……”
潘景兰颤抖地自一旁的画筒内取出一副一卷画递给拓跋日轩,拓跋日轩便看到拓跋轩影的画像,那画像却是竟得拓跋轩影的真谛,那股子灵气倒不是寻常画师所能出手的,而在题款处且写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那字迹他认得!正是出自段清蓉之手!
他“啪”地一声,竟将手中的画轴生生拧碎,怒地将画狠狠砸在了地上,那巨大的声响却是让潘景兰吓了一大跳,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于拓跋日轩,谨慎地以余光瞄着拓跋日轩,等着他下一步反应。
只见拓跋日轩又是两鞭,毫无目的地甩在了地上,突然他往后倒退了一大步,眉头更皱,只手抚在腰际之间,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拓跋日轩的肚子大了不少,但是她却不敢多看,深怕被拓跋日轩发现自己的目光。
过了半晌,方听见拓跋日轩道:“一派胡言!你以为本王如此好唬弄不成!既是丫鬟还不怕你这个当家主母?就算一开始护着主子,屈打一顿自然也便成招了,再说那个慕容连本就看拓跋轩影不顺眼,既得了机会又如何不汇报于本王,到今日才告诉你这个王妃?”
他说得阴沉,前二事他都不信,但是那画却是真迹,纵然他立刻明白此事是潘景兰与慕容连合伙陷害段清蓉和拓跋轩影,然而他却是眼中容不下半粒沙的人,只要这画是真的,便难讲此事是真是假,亦或者说潘景兰陷害是真,二人之间的奸情也是真?!那水银他可以断定并非是潘景兰所下,毕竟自己将段清蓉交给了潘景兰,她不会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原当是哪个妄想除去她二人的侍妾想来个一石二鸟,想想又不大可能,他那些侍妾出身皆低再则无所出,便是除去这二人也无扶正的机会,不会干出这等傻事,倒真有可能是段清蓉监守自盗——一来为了除去潘景兰,二来也为了除去她与拓跋轩影的孽种?!
思及这个可能性,他的脸色又黑了三分,随即他又否认了自己这个推测,虽然段清蓉暗恋于拓跋轩影,可是拓跋轩影断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他真的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在他背着自己做了这许多事之后,他却没了这个肯定,虽然他在战场上确实为自己出生入死,甚至差点为自己丧命,但是难保他不是为了再次骗取自己的信任,好遮掩他所做的错事,更是为了让自己留下这腹中妖孽!
这一路上回来,自己只字未提堕胎一事,拓跋轩影似乎也有蒙混过关之意……也许自己又一次地被他算计了!可恶!拓跋轩影为何桩桩令他头痛之事全与他有关!
“王……王爷!臣妾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王爷面前乱说!这桩桩事都是事实,王爷若不信臣妾可以自己查,臣妾跟着王爷这么久了,还不知道王爷脾气吗?若非这事实在是王府之耻,臣妾又怎敢惹王爷如此生气?”潘景兰不禁哭泣道,虽然慕容连的供词不知真假,但这大半是真的,要不然她也不敢在拓跋日轩面前告状,她心里自是怕了拓跋日轩的。
拓跋日轩厌烦地挥了一下手,这事他自然会自己查个水落石出!只是但愿并不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否则这几人便是碎尸万段也难以消他心头之恨!“蓉妃人呢?是不是被你软禁起来了?!”
“臣妾怕再生是非,只是派人看着她,不许她离开自己的房间罢了……”潘景兰瑟瑟地道。
拓跋日轩压着脾气地吼道:“你也给本王乖乖留在房内不许出来,在此事明了之前不许踏出房间半步!”
眼见拓跋日轩怒气冲冲地大步出了房间,潘景兰却有些后悔起来,她还真是没捞到好处反惹了一身腥!本以为得了个除去贱人的大好机会,到头来自己也不好受……
拓跋日轩冲出潘景兰的房间,便直接去了段清蓉那里,段清蓉倒是安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似乎早就料到了他回来一般,见他来了也只是笑着起身,有些臃肿的身子微微福了福身,道:“王爷……”
“你该知道本王为何事而来!”拓跋日轩也是开门见山。
“臣妾知道,臣妾若说臣妾是冤枉的,王爷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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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若说臣妾是冤枉的,王爷可相信?”段清蓉一脸平静地说,潘景兰给自己下的什么套,她心中自是明白,由最初的彷徨不安拖延到现在,她反而变得淡然起来。
“有何凭证?”此刻拓跋日轩的态度较之先前对待潘景兰的已好上许多,也许在他的心底始终觉得这是潘景兰的陷害……
“臣妾……没有凭证……”段清蓉苦笑着,她现在能有什么凭证?这几个月,拓跋日轩不在府中,潘景兰一手遮天,就算她手上有证据,也已经被潘景兰毁掉了,更何况潘景兰手上确实有致命的证据——她的那幅亲笔画!
是的,自从第一次进入四王爷府,无意间偶遇了那月下吹笛的拓跋轩影,她一颗芳心便落在了他的身上,不是不明白自己与拓跋轩影之间的不可能,更何况拓跋轩影也从未正眼看过自己,一切不过是她的单相思罢了。
都怪她不好,单相思也就罢了,为何要画拓跋轩影的画像?又为何要在画像上题诗?不是不知道这王府里的勾心斗角,不是不知道只要自己一个漫不经心便会摔得粉身碎骨!这一切她都明了,偏偏她却像着了魔一般地恋着拓跋轩影,甚至不惜画下他的画像——要知道这画像若落入他人手中,自己便百口莫辩了!
而如今,这画像确实落到了潘景兰手中,想必潘景兰也已将此画像交到拓跋日轩的手中了,她不以为自己口头上的几句辩解便能说服拓跋日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从袖口中拿出一颗药丸吞入口中,然后接着道:“王爷这几个月不在府上,有什么证据也早已被王妃所毁,但是臣妾与拓跋侍卫之间确实是清清白白的,臣妾腹中骨肉也绝绝对对是王爷的亲身骨肉!”
“那那幅画你怎么解释!”拓跋日轩瞪着段清蓉,想从她的脸上寻出些什么蛛丝马迹,他不相信潘景兰,同样也不相信段清蓉,对于拓跋轩影更是说不出的矛盾……
听到那幅画,段清蓉的面色终究还是变了一下,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据实以报,拓跋日轩对拓跋轩影多少会有疙瘩;但是不是实话实说,精明如拓跋日轩会不会又起疑心?她现在已是将死之人,唯一的心愿便是不拖累拓跋轩影!
“你无话可说了吗?”拓跋日轩见段清蓉有所犹豫,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他心中有种种猜测,但是只要一想到段清蓉与拓跋轩影之间真有暧昧,心中就有说不出的闷慌与烦躁!
“不……一切都是陷害。”段清蓉立刻恢复过来反驳着,但是更快地她痛苦地跪倒在拓跋日轩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肚子,豆大的汗滴不断地从她的额头涌出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口中呕出,下身更是骇人的冒出一片片血红来。
拓跋日轩心里一惊,赶紧上前扶住她,想起了先前她在自己面前吞下药丸,不禁瞪大眼睛道:“你服毒了!”
段清蓉附在拓跋日轩的耳边,费尽力气地言语道:“王……王爷,臣妾自知被泼了脏水难以洗清,如今所有证据……都已被王妃所毁……百口莫辩……惟……惟以死明志……臣妾早有一死了之之心……但是……怕……他们说……说臣妾是畏罪自尽……所以……才等……等王爷……臣妾冤……”
段清蓉话语未尽,却是已经断了气,一双美目瞪得硕大,仿佛真是含冤而死,令拓跋日轩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喊道:“来人!快叫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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