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脸上写满内疚。爱德微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口气听上去十分恶劣,但没办法,谁叫身上的痛感逐渐清晰起来呢。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弱点完全暴露。如果能站起来或许会好些,但那可能性为零–他没有足够的力气。他只能躺在床上,而这使他恼火:自己居然那么软弱和(虽然不甘心)渺小。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罗伊追问。他看见爱德不安地动弹,眉皱得更紧。这个问题已困扰他许久了。“你完全可以使用炼金术啊!作为一名炼金术师……但你居然–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打算徒手对付一个持枪的男人!徒手!你怎么不事先想想-”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他可能会先把你–”
“我明白啊!”爱德吼道(但与平时相比仍然很弱)。“我又不是白痴!当时没那么多时间了,我连他想狙击谁都不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待在那儿当空气?!那我不就成帮凶了吗?”
马斯坦闭上眼。爱德太熟悉那表情了–他在办公室里看够了。马斯坦正努力保持耐心,好像爱德做了什么傻事而得让他来扫尾一样。
“你TMD至少可以表达一下对我的感激啊。”爱德不满地抱怨。他很想就此转过身去不搭理马斯坦,但如此一来他就得躺在伤口上。不行,单就这么不动它就应经够痛了;再施加压力他可不保证自己不会又晕过去。于是爱德也固执地闭紧双眼,尽量让自己忘记男人的存在。
罗伊一定觉得自己很白痴吧。他一定觉得自己做事从不经过大脑考虑。当然,罗伊永远不会明白他这么做并非出于一时冲动;他只是出于本能行动罢了。
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左手。爱德极不情愿地睁眼瞪着马斯坦。男人并没在看他;他出神地盯着地板,好像上面写满台词。他侧着身子,黑发遮住眼眸,声音却十分真挚。
“……谢谢。霍克艾叶说过,若不是你在场我早就丧命了。你不仅仅是防止我受伤;你……救了我的命。”罗伊有些坐立不安,好像这句话很难启齿。“没有在第一时间感谢你。对此我深感抱歉。我只是太–有些–担心你。”罗伊似乎鼓足了勇气才挤出这句话;他转过头,有些警惕地盯着爱德。
爱德吃力地消化着那些话。他知道罗伊很在乎下属;他们之间有忠诚与尊重搭建的相互信任。只是,爱德从未把他自己当成罗伊信任的对象。毕竟,他与阿尔完全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加入军部的。他们没有向马斯坦承诺过什么,而马斯坦也不欠他们什么。但他竟然也能得到马斯坦的关心……怎么……?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
医生神色平静地站在门口,但阿尔抢先一步冲到爱德床边,握住他的机械铠。“哥哥!好些了吗?”
床单细微的拉动示意着马斯坦起身。当爱德再次向他看去时,男人已戴回职业面具,仿佛刚刚短暂的坦诚不曾存在过。现在的他看上去就是一名前来探望下属的准将–尽管没带着肩章。
“就这样吧,”爱德朝阿尔笑了笑。“不过这种小伤几天就会好啦。”
站在一旁的医生干咳了两声,以此表示怀疑。“艾尔利克少校,我恐怕无法认同你的说法。你所受的伤并非仅限于皮肉,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你这样至少还得在住院几周。”
“马斯坦准将?”霍克艾中尉站在门口。她朝爱德点点头。虽然嘴角上浮,目光却依然冰冷。她谨慎地说道:“我必须和你单独谈谈事件的进展。”她的眼神示意了下医生。爱德突然明白中尉并不是想对他或阿尔有所隐瞒;她是不想牵扯到医护人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斯坦点点头。“医生,如果艾尔利克少校的情况有什么变化,请立即与我联系。”他在离开之前瞥了爱德一眼。
“看来军部很不尊重病人的隐私呢。”医生耸耸肩。“虽然很抱歉,但我得将一切如实汇报给你的上司。来,向这儿看。”
爱德没动弹,让医生检查瞳孔,同时回答了一些简单的问题。
“很好,很好。”医生温和地说。“我原以为大量失血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目前还没什么明显的症状。”他转身,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垫。
阿尔的脸在看到纱布垫下的内容时变得煞白。爱德谨慎地向下瞥,只觉得自己刚安稳了不久的胃又开始闹腾。
肋骨处又一大块黑色的淤肿;枪伤很小,但周围却像是被灼烧过一样起满了水泡。纱布上满是血与某种脓似的黄色稠液。
“没办法,”医生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我们只能灼烧伤口,否则无法止血。方法野蛮,但不得不承认非常有效。”他用手指轻戳肿块,抬头望着天花板,并不时点头。“子弹完整地取出来了,这倒是挺令人欣慰的。从这儿的触感来看,似乎不再内出血了。最要紧的就是这两点。不过……别想就此放松;完全恢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他带上听诊器,将另一端按在爱德的胸口上。“深呼吸。”
爱德尽力了,但只到一半,空气就看在喉咙里;肋骨和侧身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咬着牙,直到金属似的耳鸣和疼痛退去。“不行。做不到。”他急促地喘息。
“情况很严重吗?”阿尔急切地问,同时抓紧机械铠。
“当然。不过这是在预料之中的。子弹虽说没有击中艾尔利克少校的心脏,却打穿了他的左肺。”医生开始为爱德把脉。“最初,连轻微的活动都会令你喘不过气来,不过你的身体会逐渐适应的。”他拿起表格记录数据。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感染。”医生接着说。“如果你出现类似哮喘的症状,出疹子,或是开始咯血,请你立刻叫医护人员。在你完全康复前,就是感冒也可能威胁你的生命。这至少得过一个月。我会在观察几天。”
尖锐的双眼与爱德倔强的目光相遇。医生不客气地挑了挑眉毛。“艾尔利克少校,我听说你一直以来都是一名极其顽固的病人,不过这次你没有任性的权利。那颗子弹若是上偏些便会击中你的心脏,下偏些便会击断一条主动脉管(生物不好==|||开始瞎扯了…*汗);若是进得再深些,恐怕你的脊椎就不保了。如果你活过了枪伤,却因不遵医嘱而死于并发症(是并发症么?想不到别的词…我的生物啊啊啊…),那岂不是成了天大的耻辱了吗,嗯?”
爱德明白自己说不过医生。当然看并不是因为他听了警告而害怕了,只是……艾尔就在身边。听到这番话,阿尔宁可一直坐在他身上也不会让他逃走吧。医生果然很阴险。
“好好,我在这儿待着就是了。”爱德最终只好投降。
医生点头表示赞同。“等会儿护士会来为你重新包扎并给你止痛药。现在先休息一下。”爱德尽量掩饰自己的不满
阿尔叹了口气,揉着脸。“你还真是会让我担心呢,哥哥。我刚来的时候马斯坦准将看上去像做了恶梦一样。还有啊,阿姆斯特朗一定又哭过了。”
“他什么事都会哭,”爱德嘟哝着。他伸出右手将被单朝上拉了拉。“马斯坦肯定吓坏了–我是指他险些被杀这事儿。”他用手背挡着眼睛。疼痛似乎又加重了。“我没事儿。只是看上去比较严重罢了。”
“在我面前别撒谎。”阿尔有些无奈。“要知道,若是痛你可要说出来。我不是小孩子了。”
爱德笑了笑。阿尔的灵魂被固定在铠甲里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利用贤者之石的最后一丝能量发动了炼成阵,在门被完全破坏前拖回阿尔的身体。他一直觉得这么做会有什么问题;就连现在他还在担心门会再次出现,来取回它的代价。
不过,至少现在阿尔的身体还是完好的。他的身体在消失的几年里成长许多,不再是十岁小孩圆滚滚的样子,但他的性格仍然温和(和自己是天壤之别啊)。更重要的是,阿尔在经历这一切后依然没有丧失他乐观的个性。
就这样足够了。只要阿尔能幸福,他宁愿承受一切苦难。
“好啦好啦,是很痛,但绝对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爱德皱着眉头,望着门外阿姆斯特朗的背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屋顶上那混蛋明显是受人雇佣的,不是么?”
阿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就我所知,这是由某位高层官员策划的。大家都想去调查清楚,但事情总有些不对劲。嫌疑人似乎凭空消失了,在他家里只找到一封密信。休斯中校说只恐怕谋划者不止一人。”阿尔不安地动了下。“我只是担心你会因这件事成为他们的目标。马斯坦准将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办公室里,要保护他很容易;但你一直都在任务中–”
“他们不会找上我的。”爱德不耐烦地打断阿尔。“而且目前我们找到的也只有屋顶上那一人而已。那些家伙大概会放弃吧。再说,如果这事真像大家所认为那样是由他们谋划好的,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个扰乱计划的小孩而放弃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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