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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扬站在阳台上，打开窗，点了根烟，太阳真刺眼，明晃晃的，正午阳光炽热的烤下来，感觉不需要打火机烟就可以自燃了。如果能自燃就好了，如果自己也跟着自燃就好了，周远扬感觉脑袋里乱极了，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她对自己的无法克制充满了怨恨。

她把窗户开大一点，半个身子探出去。

手机里又跳出赵木兮发来的消息，周远扬吐出烟雾，把手机拿在手里。

“你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在逃避我么？”赵木兮发来的话简直开门见山。

周远扬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她简直想把手机扔出去。

“如果是，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没有放在心上，等我回去就找你，好么？”

等了一会儿，赵木兮没有再发其他东西过来，周远扬抽完这根烟，把烟蒂从窗户弹出去，“好。”她回复了一句。

赵木兮坐在自家沙发上，电视机里眼花缭乱热热闹闹的不知道在演什么，她看到周远扬的回复后长吁一口气，早上的兴奋已经不见了，她知道周远扬的确再因为那个吻纠结，这样的纠结让赵木兮感到不安，生怕周远扬很快做了决定放弃自己，但赵木兮又感到欣慰，至少她会纠结说明自己是被在意的那个。她又想起周远扬日记本里的内容，她想见见日记本里的那个周远扬。

那天晚上，周远扬挨到凌晨两点，她实在是困得厉害，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没办法让自己马上进入睡眠，只要闭上眼睛脑袋就乱哄哄的，头也跟着疼得厉害。她翻身打开抽屉，取出药瓶，她吃了比平时多一倍的药，她甚至想过多吃点能不能就不要醒来了，她想起早些时候妈妈发信息给她，对她说希望她还是能回家在家那面找一个工作。周远扬只回复了一句再说吧。她也想不通自己还固执呆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是刘梦竹么？几乎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在反反复复告诉自己刘梦竹结婚了，她结婚了。

——难道我不知道么！我不知道她在我和正常的婚姻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么，我是当事人啊，我不是个傻子啊！我不需要所有的人翻来覆去在我耳边和我说这些事情，我不需要！我连自己需要什么都不知道，我大概需要把自己丢掉，我大概需要一场意外的失忆，我大概需要逃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或者，我仅仅是需要多一瓶安眠药，需要距离离开这个世界更近一步。

黑暗里，周远扬眯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视线早已适应了黑夜，她觉得自己是看得清的，看得清黑暗里的卧室，看得清那盏关掉的灯，看得清纹丝不动的窗帘，看得清四周的壁纸，看得清紧闭的房门。也看得清，在摇摇晃晃的大脑里，挥之不去的对刘梦竹的想念。可看得清，又有什么用呢。

她实在想伸手摸一摸，不知是难熬的失眠让她疲惫还是药效到来让她有了睡意，总之她感到疲倦，连抬起手去摸一摸那个幻境中爱人的力气都没有。

周远扬是被闹钟吵醒的，头有点疼，她关掉闹钟捂着脑袋缓了缓才起床换了衣服洗漱。头疼是这些日子常有的事情，大概是药物的原因吧，或许是自己没有睡好。前几日子还有同事问她怎么最近气色这么不好，她也只是笑笑没有答话。现在也没有人再关心她的气色了，毕竟大家都是有事情要忙的。

周远扬的短发乱七八糟的，早上怎么也梳不好，几乎全部炸起来和周远扬作对，她没耐心的取了顶帽子扣在头上，背包出了家门。

“哎呦，这么巧，周远扬。”刚一出门就遇到同样朝电梯间走的陈珊。

“恩。”周远扬还没从清早的疲惫里苏醒。

“怎么了？扣个帽子？昨天没睡好？”

“没。”

“纵欲过度？”

“别闹！”周远扬这一声别闹说得紧张极了，就好像前一晚真的发生了什么一样。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天天琢磨那么多干嘛呢，又想不明白。”陈珊的语气玩笑里又带着认真，周远扬没有接话，却是听在心里的。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呢，自己实在是想得太多了，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但凡果断一点，干净利落的离开刘梦竹回家，从此断了联系和念想，说不定现在也过得很美呢。每次这么想的时候，周远扬都忍不住问自己，刘梦竹结婚以来自己过得不美么，说实话，也有感到很美的时候，比如刘梦竹每一次对她说她最爱自己的时候。

每当那个时候，周远扬都在心底虚荣的炫耀着，她在心里对那个男人说，你知道吧，你只是个不得已的选择，我才是她最爱的那个，我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我才是她对的人，我才是！而这些虚荣的炫耀，只存在于周远扬的心底。她不知道同样的话刘梦竹有没有对那个男人说过，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也暗自开心和刘梦竹这样棒的女人结婚。

周远扬一只手抓着公交车的扶手，公交车摇摇晃晃，周远扬眯着眼睛也跟着摇摇晃晃。心里琢磨着今天要把什么事情做完，有什么事情可以不那么着急今天做完。

刘梦竹走后，几乎每个早上都是这样过得，很多次周远扬自己都记不得今天是星期几了。反正也不重要。反正那个周末总喜欢琢磨着带自己去哪里玩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小孩，这周末我们去泡温泉吧。”刘梦竹倚在周远扬身边，一边看手机一边说。

“好啊，去哪？”

“我看新开一家还不错。”

“恩，好啊，那是不是要准备一下泳衣。”

“明天再准备就可以啊，后天早上我们早点起过去，泡个一整天，好好放松一下。”

“恩，好。”

“我看那里有单独的双人浴，我们也去吧。”刘梦竹放下手机仰头看周远扬，她的头枕着周远扬的肚子，从下巴看上去，小孩这个角度可没那么好看，但仍然可爱极了。

“啊。”周远扬正准备同意，低头迎上刘梦竹那双妖冶的眼睛，刚张开嘴，先红了脸，她一定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怎么害羞了呀。”刘梦竹明知故问，伸手捏着周远扬的下巴，要她低头看自己。

周远扬的目光闪躲，“你别想那些。”她的声音太轻了，刘梦竹努力才听清楚她的话。

“小孩不想，怎么知道我想得是哪些呢？”刘梦竹调侃的笑道，她起身跨坐在周远扬的双腿上，现在她正对周远扬红扑扑的小脸了。

“我家小孩，在想什么？”她的脸靠着周远扬近了一些问道。

“没什么。”周远扬的下巴还被刘梦竹捏在手里，没法闪躲，只得低垂着眼睛，可视线所及之处正好是刘梦竹胸部的位置，睡衣的领口开得很大，周远扬看到那里面白白净净的一对rufang。

“那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