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元听宁妃这话说的编不圆,便冷笑道:“晚上没回宫,都没人过来查吗?这下面人是做什么的。”
舜元的宠爱从来都是偏心的,那些有名分没宠爱的妃子,活着还不如一只跳蚤。宁妃和皇后却都知道这宫里下人们看人下菜碟的功力,皆默然不语。舜元见皇后与宁妃此刻神态,心中也略猜到一二,便收敛脾气又问道:“那李妃是常常出去的吗?”
皇后想了想道:“前些年的时候,李妃妹妹还总是来臣妾这里,听听曲子,赏赏花。后来……后来便也兴意阑珊了,她爱养小鸟小雀的,在宫里养了不少,宠爱不盛,也就一门心思扑在养鸟雀上了,不怎么出来走动的。”
直到皇后说到鸟雀的时候,舜元印象中才模模糊糊的想起来,若干年前,确实有过一个不太那么讨他喜欢的妃嫔为着养鸟雀的事情还来皇后宫中闹过……舜元这样想着,张太监忽然领着一个宫女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领着那个宫女行了礼,才对舜元道:“陛下,这宫女就是早上宁妃娘娘那里出来采花露发现尸首的。”
舜元扫过去一眼,见那个宫女还是脸色发白,便好声好气道:“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必怕,也不要撒谎。”
那宫女立刻点点头:“奴婢明白。”
“你几时发现那尸首的?”
“奴婢……奴婢是采花露的时候,看到的,还以为是哪个宫人在捉弄奴婢,便就看了那个洞,谁知道盯着奴婢的不是人……是……”
舜元看见那宫女几乎哭出来的神情,便就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烦,叹气道:“你看到什么了?”
谁知道那个宫女嘤嘤哭泣着,只是不断摇着头,断然不敢再说下去了。舜元见那宫女哭的实在凄惨,便挥退了她,平日里宁妃与这位宫女颇为投契,见她哭的伤心也有些不忍,挥了挥帕子,招呼她到阴凉先歇着了。看顾完那个哭的止不住的小宫女,宁妃便又速速过来道:“臣妾刚刚看陛下有些事情还想继续问,便让人去李妃姐姐宫里找管事宫女来了。这会子,人已经带来了,陛下要问话吗?”
舜元给那个小宫女哭的头疼,见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觉得也不想再等下去了,便对宁妃道:“叫过来吧。”
李妃的那位掌事宫女已经有了些年纪了,见到舜元便行了一个礼,不卑不亢,舜元微微一笑,便看着她道:“昨天你们娘娘没回宫,你们都不管不顾的吗?”
那掌事宫女颔首:“前些日子,我们主子养的一只黄莺丢了,主子天天吃不下饭,昨儿个,主子对奴婢们说,她要去园子里找这鸟儿,要是找不着,就……就去和皇后娘娘说。”
舜元听了冷笑:“和皇后说什么?皇后还能给她变出来黄莺不成?”
那婢女还是一副认真表情:“黄莺不是自己冲破笼子飞走的……我家娘娘主子最爱养鸟,她用的鸟笼子都是铜丝编的,这鸟无论怎样都是冲不破笼子的呀?主子又检查了那鸟笼子和挂笼子的地方……发现有兽足印记和一缕……一缕白狐毛。”
舜元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听到白狐毛的时候,心中还是一颤:“那白狐毛,你看到了吗?”
那宫女点点头,眼中已经有了坚定的神色道:“奴婢亲眼看见,愿以死证明奴婢所言非虚。”
舜元听到发毒誓的就觉得头疼,要是毒誓能应还要官府做什么,尽管叫可疑的人发一遍毒誓就好了。舜元挥了挥手继续道:“所以,昨天你们娘娘出来是为了找黄莺的,结果深夜未归,你们也以为是找皇后告状去了,对吗?”
那宫女点点头。
“那皇后见过李妃吗?”舜元回头去看皇后。
皇后则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舜元叹了口气,这案子显然是不太好查。宁妃也看出来舜元脸色不好看,走了过来,手指贴在他太阳穴处,轻轻揉着,柔声道:“陛下在前朝忙得很,好好歇歇吧,这里有娘娘跟臣妾呢。”
舜元本想应了,但一想到此事又与白狐有关,又与前些日子那个自戕的异族公主冤魂有关,便觉得不能如此随意,伸了伸手,将张太监叫过来:“去刑部宣一个仵作来吧。”
张太监听舜元如此说道,脚步停住了,皇后此时也道:“陛下,宫中之事,如何好叫仵作的?何况故去的是曾经服侍陛下的李妃呢?”
舜元此时抬头看向皇后:“还没叫李妃宫中的掌事宫女去认人呢,皇后如何好说那死的就是李妃了?”
皇后被问的一时语塞,转口道:“那服色……是臣妾妄语了。”
见皇后不说话了,舜元才继续道:“不如今天,朕也卖皇后一个面子,既然皇后不愿意找外人来查,此事,咱们全部都当成不知道,那尸首也别认了,找个地方埋了吧。今天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皇后此时却更为激动:“怎么就能过去了?这线索那宫女不是说了么?有白狐的野兽脚印,还有白狐毛……这如何做得了假?更何况这尸首,明明是被吸干了血的呀,如果,如果只是有人寻衅报复,那如何做到的呢?”
舜元听皇后重新拾起那套鬼神之说,脸上不悦之色更重了些:“皇后现在的意思是,宫里有狐狸精还有女鬼?朕直接同皇后说了,朕不信这天底下还有鬼,就算有鬼,朕也不怕,尽管叫她放胆来!朕死人见的多了,倒是也没见一个敢来索命的。活着斗不过的,死了还要装神弄鬼,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皇后说是什么意思!”
舜元不自知的口气重了些,皇后显然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识过舜元语气中的不饶人了,此时只能垂下头,喃喃道:“臣妾知错了。”
“知错就行,散了吧,皇后还是快些回宫好好养着吧,别在外面随便走动了。惊了风就不好了。”舜元略微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就要走了。
皇后也站起身,匆忙的想在后面跟着,但身子弱,走不快,于是便叫了一声:“陛下。”
舜元并未回头,他实在是了解皇后,后面没准她又会跟他说一些让他忍不住动气的话。
“舜元!”皇后在后面叫了一声,舜元停住了。
他不记得皇后这么称呼过他,他的名讳是没有人敢直接叫的,除了宛宛。
皇后这才慢慢跟上来,一边喘着气一边道:“您要给那位准备的东西,臣妾已经用印鉴盖过了,臣妾不拦着您跟那位双宿双栖,这宫里其他人对待陛下用的全部都是狼心狗肺,就那位对着陛下的是真心实意!臣妾不想再多说什么讨嫌的话,这讨嫌的话,臣妾说了十多年,也说够了,陛下要是还想要那份盖了凤印的文牒,就请陛下今晚过来拿吧。臣妾从来没僭越无礼过,也从来不敢对比陛下发号施令。臣妾,臣妾也不怕说句晦气的,臣妾眼瞧着就快要不行了,臣妾只求您这一回,您晚上过来,臣妾还想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臣妾知道跟您说夫妻情分这种话,不合适,可是,臣妾就求您这一回,只这一次……”皇后说着说着眼泪便就流了下来,宁妃也从远处赶了过来,见皇后流泪,又见舜元脸色不好看,便立刻夹在中间道:“陛下,娘娘,这……别难过了。”却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能看看皇后,又看看舜元,夹在中间急的说不出话来。
舜元听皇后说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先是微微一惊,再听皇后说他们之间好歹也做夫妻做了十来年,到底心软了下来,犹豫片刻,便想到就算是听皇后婆婆妈妈的劝上一个时辰,也不过只是多长些耳朵茧子罢了,便点点头道:“皇后说的,朕记下了,朕晚上会过去用膳的,皇后放心吧。”
舜元说完便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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