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想起地窖里还留着十数坛酒,舒展了一下手臂决定收工。临走时在墙壁上轻轻一叩,那面墙就豁然洞开,里面伸出两扇弧形的屏风,边缘像齿轮,左右互补,朝他面前的物事遮过来。
谢衣又朝里面望了一眼,嘴角微弯是个清浅的笑。屏风缓缓闭合起来,挡住了里面闭着双眼仿佛安然沉睡的人。
——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
[长相思]
太初历六千五百九十九年。芒种第七日。
流月城。
月色很好。
从寂静之间到沉思之间,短短一刻的路程,夜幕已经沉落下来。
恰逢十五,天刚擦黑就显出一轮圆月的轮廓,仿若一盏透过薄纱的灯,随着暮色加深而愈加明亮。
沈夜很少会在日近黄昏的时候才去探望沧溟,然而这天确实是耽搁了。
很早以前他就下令削减祭祀活动以避免不必要的开支,然而削减并不等于完全取消,该有的形式仍是要走上一趟,而从事前准备到事后收尾也依旧有人频繁地过来请示。
自从砺罂附上矩木,沧溟就不曾再开口和他说过什么。
是为了防止砺罂偷听,或者也是因为那个虽然遥远却能够清晰看见的终点,总之他们之间变得沉默下来。
他日复一日地将下界带来的花束放在她身边,而她低垂着睫毛仿佛陷入了永久的沉眠。他知道沧溟身体里的蝶茧正在悄悄孵化着,一日一日吸收灵力,等待化茧成蝶的那一天。
极其少的时候,像今天,她是醒着的。
也并不睁开眼睛,只是用了传音术问他,现在是什么日子,过了多久。
他也就一样用传音术淡淡答她。
沧溟的传音带着些朦胧的回声,语调依旧是清冷的味道。她说,阿夜,这么长时间,辛苦了。
他答,没有,这是属下职责所在。
也没有更多可说了,他听得出她的意思。
沧溟自小和他相识,知道眼前的男人并非如他外表这般冷峻无情,今日的权力地位也并非他真心所求。她觉得这座城欠了他,然而终究无可弥补,她自己不也一样陷在这命运的囚牢中不得自由。
……而他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纪山。
月光这样皎洁,苍穹中还能看见细碎的星辰。
低空有薄如蝉翼的云影一片一片飘过去,这情景似曾相识。
谢衣在屋顶的飞檐旁向后一躺,枕着双臂看天,身边放着酒坛和酒盏,却也没喝多少。偏过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轮圆月大而明亮,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他不是沉湎往事不看未来的人。然而这个晚上,他此生的巅峰之作即将完成的时候,却忽然有了想家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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