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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福:哎呀,紧张!先支起屏风来……脱裤裤……

祁谟暗中观察……

小福福:哎呀,这酒好烧啊……赶紧洗洗算了……

祁谟:小福子,你挡着屏风作甚?

小福福:殿下别过来!奴才在洗洗呢……

祁谟:什么洗洗?叫孤看一眼……

小福子:不给看洗洗!!!

第91章

说罢廖玉林甩手扔了一锭银子,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转身又道:“银子赏了,往后我也算你正经的恩客,再打你,总不能还手吧?今日不得空,花灯就不给你挂了,自己歇着。三日后必定还来讨要,玉坠子替我收好。”

亲都亲上了,竟不是个轻易服软的?武乐贤舔着指节上的胭脂,浮眯着眼,将当今解元从头到脚打量来回。想他五年来为武相清除异己无数,见过数百个濒死前苟且求生的官员,也没见过这么个不知好歹又不怕死的。

歪在榻上,武乐贤慵懒地一摆手,道:“三日后小生没空,五日后再来罢,谢玉公子打赏,下一回必定好生伺候着,不送。”

三日没空,五日后再来?可是第四日有要紧的人相会?廖玉林回身冷冷望了一眼,已然算出来日子。却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的花街,好似一具没了魂魄的浮尸,半飘在虚无的花灯之中。雅间之中徒留武乐贤一人,门未关,箜篌琵琶伴着花娘婉转的唱腔自前院而来,宛如靡靡之音吹破竹林,坏了这片清净。

地上只剩茶渍一片,那锭白银被武乐贤拾起,在指尖摩挲着。小小举人还想怎么着?阿斐?这名字当真土里土气的。

太子兵马那日离了陵城便一路往北,已过二十日有余,这日行至石洲最高的一处山脉,便扎营于山脚之下,分做两营,稍作休整,再一鼓作气。待翻过这山脉便是蛮荒平原,人数凋零,一月便可与北境十万将士汇合。

廖晓拂跟随将士们同吃同住,已然学会往木桩上捆绳子,扎营四角。魏教头老远就看见他吃力地往土里凿木钉子,知道廖公公手劲儿不大,就挽起袖子过来帮忙。

“来!铁锤给我!”他喊道,等不及廖公公回身便一把抢过,“廖公公这钉子凿得不扎实,还是得叫卑职这等粗人来做。若在平原一带也就算了,越是山脚越是风急,晚间跟吹号子似的。这要是狂风过山而来,还不将廖公公与太子的帐子掀飞不可?”

廖晓拂手里一下子没了活儿,也插不上手,在一旁拨拉拨拉,找了一处不算太干净的地方坐下,双手做拳捶着小腿,笑呵呵地给魏教头叫好。

“腿肚儿酸了吧!”魏杰提气一甩,木丁凿进土里过半,震得土里的小石子都飞起来了,“新上鞍的人啊难免腿收得紧,一日下来,小腿发酸都是常有的。再骑骑就好了,身子别较劲,否则廖公公难受,那马也难受。卑职听说昨夜逮回一匹野马,不知怎么地……对了!待日落伙夫架了火,煮上大锅,叫他们给廖公公烧一盆热水来,泡泡就好。”

“谢魏教头,那如何能使得?热水难得,皆是用来烧饭的,哪儿能给咱家用了。”廖晓拂坐下也不想闲着,弯着指头,认真把蒺刺从干草堆里一根根地挑出来,这堆干草可是要垫在帐子里的,“原先在宫里,主子多,奴才也多,谁人也不将热水当宝贝。早膳前若是御花园走一遭,光是捧出来倒掉的就够流成一条水道了,皆是只蘸了蘸头面的干净水。那时候咱家也不当它稀罕,跟着出来才知道,原先是身在福里却不自知了。”

“廖公公近身伺候的人可是太子,殿下身边,必然也跟着讲究。”魏杰忙道:“原先禁军当殿下不能吃苦,后来还当廖公公也吃不了。现下一个个都说你好着呢!”

听魏教头提起了自己,廖晓拂抬头疑惑道:“说咱家好着呢?咱家……从来都本本分分的。”

“何止本分了,那帮臭烘烘的小子,汗气熏天,也不勤着擦洗,却说廖公公香着呢!”魏教头凿好了木钉又把横柱栓好,再铺开涂抹了蓖麻油的葛布,道:“就连卑职手下的苏家兵都夸廖公公长相清隽,轻手轻脚的,最难得是还不娇纵,与人总笑呵呵……”

廖晓拂见魏教头说一半不往下说了,自然分明后头的话是不想叫他听了。也不难想,廖晓拂大抵能猜出大概,无非就是原先没见过宫里的公公,讹传中宦官皆是心狠手辣、贪图享乐之人,遂而不看好他。接触了几月,才摸清廖公公好相处的性子。

魏杰是个干活实在人,不消一会儿就将大帐支起来了,帮着把干草往内帐一铺,再细致的活儿就轮不到他来做了。赶巧守卫也到了,就把粗活全揽过去。廖晓拂歇了将近半个时辰,早就待不住了,赶紧将褥子铺好,屏风支上,再把四周的葛布封严实整整一周,才心满意足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也就在这时候,两个苏家兵合力端了一桶水来,说是魏教头命二人抬来的。

水都抬到眼前了,廖晓拂不好再推,容二人送进了帐子。殿下昨日就没怎么合眼,与苏大人及左右营参将仪事,今日扎营后也交代晚膳后才回。廖晓拂本想将热水留着,连日急行,每晚都是用冷水擦擦身子,胡乱了事,更别说殿下曾经那样讲究洁净的人,若能泡一泡热水,该多好啊。

可等着等着,暖手炉里的荣檀香将将烧尽,廖晓拂困得一个摆子将自己晃悠醒了。揉着眼蹲下去,伸出小手往水里一试,诶呀!滚烫的开水都温乎了,再晾下去,好好的一盆水倒是糟蹋了。

屏风后燃着一盏油灯,灯苗随灌进来的风明灭闪晃着,廖晓拂许久没碰着热水,指尖扎进去就不愿.拔.出来,本身就是个怕冷的体质。他将手在膝头抹擦抹擦,不舍得走,指头被热水烘得微微红,好受得了不得,若是能擦擦身子,怕是要舒坦死了吧。

“大人……”帐门两侧是张广之安排的佩刀守卫,忽听身后一声,扭头见廖公公拢着袖口,在手心哈着热气,眼皮子困得挣不开似的,“咱家……在里头洗洗,帘子先放下。若是有人来找,或是殿下要伺候着,大人就在帘外唤咱家一声儿,可别……可别叫旁人闯进去,咱家先谢过。”

祁谟又是将近一日未歇,脸色有些苍白。十万这个数目的兵马并不是好带的,曾经宫里的勾心斗角相比之下都是沧海一粟。禁军本是守卫军,按大昭律例每五户出男丁二人,升为军户,统共也有一百万之多。除却只听命于皇上的御林军,十分之一的数目握在手里,除了莫大的权利,当属是不小的责任啊。

故而与苏青松相商,分左右两营,各提一位参军升为参将,苏家兵还是由魏杰管教着。今日扎营后就忙着与青松、参军商讨,可算将参将的人选定了下来。然而此刻祁谟披着一领猩红色的将披,仍旧皱眉不展。

过了这道山脉,离北境更是近了。昨夜派出去的望子回来,竟以五十男丁之力合围了一匹受伤的辽马。方才祁谟已经去马厩探过一眼,艳红惹眼的大红马在马厩中暴烈嘶鸣着,比他们的军马高出一掌来,肩骨与腿骨显然宽出半掌。精壮的后腿被猛兽撕咬了好大一个创口,却仍旧打着响鼻,警惕旁人靠近。听说擅长御马的骑师就踩伤了两位,这还是崴了蹄子的。

原先只当辽人身强力壮,想不到辽马也是如此,战事若一触即发,必定是大昭的兵马吃亏啊。苦苦思虑着,祁谟走到帐前忽而一怔。小福子若在里头是从不会闭帘子的,都在屏风后头乖乖儿的,或老远跑出来迎他,看一眼便扫清烦扰。今儿怎么了这是?

“廖公公不在?”他问道,锋利的眉梢染上不悦。十万人不比当初五千,龙蛇混杂什么样的胚子都有。小福子行走于其中,怎么不知道跟着一个?

“回殿下,廖公公还在帐子里,并未外出。”左边那人应道,难掩脸上的窘迫,声量也越发小了,“廖公公说不叫人进,说在里头……”

“说什么?”祁谟怔然。

“说是……”左右二人眼色急急交换着,最后不得不说:“廖公公说在里头……洗洗……不叫人进去。”

在里头洗洗?还不叫人进去?祁谟伸手挑开了帘帐,猩红色的将披一晃便匿入细缝中。他是龙子,此刻不算作人,也罢。

虽是深秋,石洲却已是很冷了。帐子里却笼着一阵湿润的雾气。廖晓拂起先还犹豫着,见水凉了又可惜,这才一狠心解了裤带,又轻解衣衫,绷着脚尖迈进了木桶里。前一刻心中还有挣扎,待坐下后被温热的水包住了腰身,廖晓拂心中嗟叹一声,这副怕冷的破身子,还是泡在里头舒坦。

木桶不深,水只及他凹陷的腰谷,没过他的肚脐,已是难得了。廖晓拂环臂揽住膝头,避开不去看自己残缺的那处。原本应有男儿物的两腿之间空空荡荡、白白净净,真是连一根遮羞的毛都没长。新长出来的皮肉好似又与原生的不同,廖晓拂自己都不敢去碰,滑得烫手。就在原本长肉的地方空留一道竖直的肉疤,股凸着,那是因为下刀的刃过了火,给烫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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