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谟努力擦拭尽眼睑上的血迹,极想朝前面嘶哑地痛呼。哪怕他算出胤城有变也算不出等来的人居然是二皇兄。宫中人心狡猾奸诈,相互算计着,谋害着,若说还有一丝丝胞兄情谊就是二皇兄从未加害过他,甚至在大皇兄与三皇兄拿他取笑时帮他解围。就连在围场也是二皇兄亲自教导他如何猎鹿,只是自己从不曾知道二哥的骑术竟这样好,还与他一样隐藏了一身的好本事。这一刻御风于凛风中长鸣嘶啼,面对辽人将领巨兽般的战马也丝毫不见畏惧,正欲冲阵,只见一道墨缎般的快影蹿过身旁,除了副将苏青松还能有谁?
“二皇子别来无恙!”苏青松快马赶来救阵,胯.下的灵蛇可算遇到心仪的对手,亟不可待欲与之较量。祁惋见苏青松先于太子迎战,显然一惊,勒住手中缰绳将马儿止住。
“怎么是你?”
“废话少说!你与北辽沆瀣一气,今日就别怪重阳候一脉手下无情!”说话间灵蛇已打起了鼻响,嘶鸣一声朝列阵冲去。明月乌金戟甩开招式,前来阻挡的小卒转眼被突刺旋挑落马,哪里是苏青松的对手。再加上此件兵器比湛金枪沉重大半,一般人根本甩不起来,却在苏青松手中犹如羽翼,变着花样儿地应敌致胜。
苏青松……祁惋默默念着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是重阳候家的孩子啊,果然不容小觑,与五弟同样在宫中藏了锋芒羽翼,竟想不到这样秀气的人也是上阵怒马,虎盔为甲,完全不似当初玉树临风的小翰林。稍作思虑那人已逼至眼前,一柄弯如明月的刀戟从正面袭来,夹带着寒风直削其面。
祁惋身手快速以刀格挡,两样同样沉重的玄铁兵器你我不让,登时铿撞出轰然声响来,惊得马儿纷纷一震。
“带你们太子回去!”祁惋扼住杀意,引战马频频躲避苏青松的直袭,方才交手一试已能探知苏青松并非使足全力,却震得他小臂发麻,可见此人天生武将出身,力由天生,气有命铸。
“不管你是皇子还是辽人!给我滚回北辽去!”他蓦地抽回刀戟,遍甲浴血,双手倒换方向,几乎要将虎口的伤彻底撕开。而灵蛇也深谙人心人意,霎时飞奔退后,稍作停顿,攒足了气力朝前跃进。
凭借这股力量将马上之人向前送出了半个身长,苏青松不作停留,与二皇子近到几乎听见了对方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就在这一瞬间刀戟带着凛冽冷风从他臂下窜出,明晃晃地刀刃朝那人的脖颈横压下来!
好身手!祁惋对五弟这位伴读的印象还只停留在五、六岁的小团子模样上,那是他才大五弟三岁而已,也是个不知忧愁的孩童,一起打架,一起爬御花园的假山,一起在围场跌跟头。那时的苏青松还是个奶娃娃脸,却故作深沉总拿出一副忧国愁苦的模样。再后来这人长成了玉树翩翩的少年反而不再好武。原来眼见不一定为实,他还以为能在宫里藏住心性的人只有自己一个,想不到重阳候府的孩子竟这般叫人刮目相看。
高手过招,只是在这力道上仍旧差他一成。
苏青松心中升起微妙的不祥预感,明月戟两端皆是杀器,再次格挡便故意让其三分,探清此人的全力。待看到从戟面滑过时他忽然发力,看穿了二皇子身后所背的两盏杀手锏。
原是背后还有铁锏两根,专门对付敌人首将,贴身近战出其不意将人刺穿。祁惋左手刚至腰间,便被苏青松斜来一挡将腕子打偏了,面前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此刻忽显风光旖旎,只是不同以往,正是重阳候一族命中早已刻好的从龙快意,叫人挪不开眼。
“你难道就不怕死?”正是混战之际,祁惋将刀柄横在苏青松面前,愕然发问:“为一个护不住你的太子,就不怕死吗?”
“怕,怎么不怕。”苏青松猛然弯起嘴角一笑,眼中视死如归的决绝和萧瑟好似将星灼灼,“只是,只是今日,绝不能叫你伤他分毫,越北境一步!否则对不起我重阳候祖上英烈!”话毕他右手持戟毫不犹豫地杀去一招。
“青松小心!”副将在前,主将必定不可攻敌,必定要坚守其后,祁谟的枪出得极快,御风迎风嘶鸣,扬起高高的雪沙,好似炸开了一般。他回头相望,正巧看到远处有一落单的弓手拉满了角弓,弓弦犹如一道闪电齐发三箭。
头一支就深深扎进了灵蛇的后腿!战马吃痛转而暴怒,朝二皇子的坐骑猛扑,生生将苏青松甩了下去。祁谟见势不妙挥起就是一鞭,不等马停稳就自动滚落下马,以枪作盾挡下了第二支。此刻距离二皇子不足三丈,叫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第三支竟是被这人用玄铁砍刀断了尾羽。
“上马!”祁谟以身作护甲,挡住了青松的后心。
“是你今日要送死!”祁惋见二人借力又上鞍,也不再留情,不带犹豫地朝祁谟连环使出杀招,招招要取人性命。岂料苏青松不顾战马受伤仍旧过来帮衬。若他逐一破二人身法还算尚可,此下二人合力,同时出招,一时三人焦灼难分。
砍刀落下的力道极大,重重地砸到祁谟手臂之上,差些将湛金枪就此打落。回神之际那双刃看到的下端周而回转,竟直刺苏青松腰腹,如同划破空气泛着寒光。顷刻间不及呼喊,他岂能见着自小相识的伴读命丧眼前,祁谟不顾一切地飞扑上去,任凭那刀刃刺穿了金甲,登时扎进了后心!
“殿下!”苏青松竭力呼喊一声,只见太子从青缎色的马背上狠狠往下栽去,淋漓的鲜血洒红了大昭的北境,和金色的龙鳞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更晚了!刚刚忙完,赶紧连夜更新!鞠躬!
谢谢Lawrenchun和殍殇花两位小可爱的霸王票!么么哒!
古代开战不像现在打你措手不及,而是君子之礼相待否则赢了也不光彩,除却偷袭,是要有使节去敌方大营商讨,是合还是战,哪日开战,在哪里开战,就很搞笑。。。。。。
灵蛇:娘啊!面子丢尽了!屁股被射中一箭!
御风:你好好养伤,我去吃口小白菜。
灵蛇:娘啊!说好的战友情和发小情呢!我们的友谊呢!你从前很宠我的!
御风:谁叫你上阵嘚瑟!
灵蛇:娘啊!此仇不报非君子驹!看见我中箭的除了风哥还有谁!还有谁!
御风:还有那匹烈火赤焰的傻大个……
烈火赤焰的傻大个:啥时候才能再见着那匹小疯子……要不我给它种朵花吧。开战不好,和平重要。(这匹马的名字非常搞笑,你们可以猜猜哈哈哈)
第107章
“殿下!”苏青松跳下马来,只见太子身后的鲜血如泉水喷涌而出。主将落马,转瞬阵型大乱,哨楼上的令旗急速作撤阵旗法,几万轻骑瞬而朝城门慢慢靠拢着。
“不……不准撤!”祁谟方才听清了甲片断裂和皮肉戳穿的声音,只觉得冷气从脚底升腾,麻木自后心朝四肢蔓延。可他仍旧紧攥着枪身,支撑着身子单膝跪在大昭的北境上,怒视辽兵,却憋不住吐出一口腥甜的热血。
苏家兵还剩不过八十人,此刻全数化作盾阵护住了少爷和太子,连并辽人首将三人围护住,却不作攻势。只因雪地与殿下的脸色同样惨白,地上如同打翻了整斛的朱砂,鲜得刺目。若此刻再攻只怕耽搁了殿下的伤势,当务之急是护送太子回城。
“魏教头!扶殿下上马!”苏青松回头大喝,在数张血满两颊的面孔中搜寻熟悉的脸,登时见一个血人蹿下马背,与他一同扶住了太子。祁谟欲作誓死抵抗,却力不从心,只得由着二人将自己推扛上马。御风也是通人性,竟窝起了前腿,将马背的高度放低。
祁惋环顾四下,若自己现下再动手必定会被周身众将斩杀,哪怕身手了得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抵抗近百人。而这些兵士显然志不在此,更无心再作交战,只剩五弟仍旧不肯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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