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夫,忽然听到窗外有人甜笑道,“你且在外面等我一会子,我自己进去便是,这工夫嫂子必还在床上休养,我只和二哥说说话便走。”
那声音竟然便是钟秀和她的贴身丫头。
于汀兰用力撕扯了半晌,哪知那锁不知是何种材质制成,柔韧如皮,任她下多大的气力,却根本纹丝不动。她正在恼怒之中,闻听到钟秀的声音,眼睛陡然睁大了些许,竟住了手,静立在一边。
果然瞬息之间,门帘一挑,钟秀一身淡绿色洋装的打扮,袅袅婷婷地便进了房来。
钟义抬头看她,面色便是一缓,扔了手中的杂志,用下巴对于汀兰一支,道:
“这会子怎么倒有空过来,因我送了份大礼给你嫂子,她正心情不爽,疯疯癫癫的,你现在来,倒别触了霉头,有什么话,我陪你出去逛逛再说罢。”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一边的于汀兰却猛地冲到他和钟秀之间,掐着腰尖声道:
“姓钟的,你现下拿了我的错,便真以为可以欺负我了不成?我什么时候疯疯癫癫,又什么叫触了我的霉头,你倒给我说说清楚!怎么,你妹妹来了,你便让她躲我,究竟我又是什么瘟神,便能伤了她这尊菩萨!”
她嘴里一阵狂吼后,又抓着手里的守贞锁,便朝钟秀眼前一送,咬着牙道:“好一个菩萨二妹妹,你倒看看这是什么,这便是你哥哥送我的大礼,你好好看看,这大礼可送得好吗!”
钟义方要上前拦她,钟秀却朝他摆了摆手,面上依旧挂着一对梨涡,伸手便接过那守贞锁,轻轻晃了晃,道:
“想不到这劳什骨子倒比我想得还轻得很,嫂子,你可听过那句老话,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这物事虽轻,里面可装满了大哥对你的一份情意,想来我们特特寻了这东西给你,锁身锁心,还不是怕你再走上邪路。嫂子,妹妹也是女人,知道在这男女之事上,终究还是女人吃亏多些,你穿上它,男人占不到便宜,你自然便守得住名节,也不用再担心生了孩子,却又对不上血型,岂不是好!”
于汀兰听她说出这番话来,句句温柔,字字清甜,却实如尖刀捅在自己心上一般,一张脸登时气得没了血色,满肚子怨恨,只用手指着钟秀道:
“好,很好,我就知道要给我穿这东西,定是你在背后出的主意。只是我的好妹妹,你既有这般对我的好心,可不知是不是留了点给你自己。如你所说,我坏了名节,作了孽,便连孩子也养不活。所以我现在倒要提醒你一句,我不过跟了老六,生的孩子便活不下来,你现下天天和你亲哥哥纠缠在一起,眉来眼去、偷偷摸摸,倒不如也赶紧穿了这锁头上身,别等着生了孽种下来,活不活倒是小事,万一没了屁眼,可要把你们钟家的脸都丢尽了呢!”
她此刻实已是恨怨交加,故而说到最后,竟已是恶狠狠地咒骂之语。
对面的钟秀听她说出这番话来,顿时变了颜色,一双素来柔媚的眼睛,竟透出一股阴冷之极的光,忽然厉声叫道:
“哥!”
她只叫了这一声,钟义已黑着脸冲到于汀兰身后,一把便将她两只膀子别在背上,任她又叫又喊,却只下了狠手往高处抬她的胳膊,直疼得于汀兰顿时没了气力。
钟秀慢慢走到她的身前,一双眼睛看了她半晌,猛地伸出手来,对着于汀兰左右开弓,竟连扇了她数个嘴巴,直打得她左摇右晃,满嘴是血,又气又痛,竟直挺挺昏在钟义身上。
钟秀直到打得自己掌心发麻,方住了手,看着于汀兰血淋淋的面孔,眼睛里却仿佛还是难消被她咒骂的那股恶气。
半晌,她忽然压低了声音,朝钟义幽幽地道:
“后园子那眼井,过一阵子秋凉了后,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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