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晏瞧着少年突然愣住瞧着他的目光,不知为何憋了一下午的火气突然就那么散了,无奈道:“皇上,你到底为何非要留下微臣不可?还有先前,你留下娄大人缘由是什么?”刚开始看到皇上对娄大人这般热情非要将人留下来,他刚开始还真误会了,可后来一心二用听了一下午,就觉得不太对劲。皇上虽然热情,可对于观望台的提议却都在点子上。
娄杨祖祖辈辈都是木匠,且都是那种老木匠,手艺高超,他提议出来的本就已经是精湛的方案,只需要稍加修改就能成品,效果也不错,否则也不可能年纪不大就有这个实力当上工部侍郎。他虽然与对方有交情,可若是对方没这个实力,他也绝不会推荐。
他这人一向公私分明,可听到后面,娄杨大概觉得新帝只是精益求精,可他却听出了一些微妙之处。
新帝提议出来的点,的确能准确反驳到娄杨,可换而言之,其实两种方案瞧着区别不小,可本质上并未有何差错,不过是对方从娄杨提议出的基础上,故意反驳出来的点。
这就微妙了,皇上为何要这么做,他一直都没能想清楚。
直到最后刘公公在外说了一句那个木桥完美验收,皇上几乎是立刻放弃了与娄杨的争辩,甚至最后直接晚膳之后并未再提别的意见,全权交给了娄杨处置。稍加联系前后皇上的态度,加上先前的试探,赵柏晏心底忍不住涌现一个大胆的猜测,皇上莫不是并非想要建观望台,最终目的,不过是想要留下他与娄杨。
或者说,只是不想让他们去那处木桥,理由呢?
本来他只是怀疑并不确定,可瞧见少年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情绪就明白了,不过少年很快就收敛了,“赵大人说什么?朕何曾非要留下你了?朕留下娄大人自然是想建观望台。”
赵柏晏深深看他一眼:“是吗?那皇上能告诉微臣一声,你为何要建观望台吗?”娄杨只是工部侍郎,建设的缘由却不是他们操心的,那是户部拨款建设实施需要询问的,是以这一下午,娄杨并未问出这个,而皇上也没提及。
巫舟被噎了一下,他当时不过是想留下娄杨随口提议罢了,此刻被赵柏晏这么问,他转过身,专做像是累了般在龙椅上落座,而在这一转身一落座的瞬间,飞快思考着怎么寻到一个理由让赵柏晏相信,可即使今晚上能让赵柏晏信了,他也不可能真的建一个观望台干这种劳民伤财的事。
他最初的想法不过是等娄杨写出方案,他以资金不足为由暂时压下来,也就能糊弄过去。
可没想到赵柏晏直接提了出来。也是,赵柏晏这厮要是这么好糊弄,怎么可能年轻轻轻就坐上这个位置。既然左右无法糊弄,巫舟干脆直接选了一个对自己最有利以后想要留下赵柏晏也容易的借口,他终于抬眼,长长吐出一口气:“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赵大人。也是,既然被赵大人看穿了,那朕也就不瞒着赵大人了,可你我君臣之间,朕信任赵大人,也希望赵大人不要让朕失望,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赵柏晏没想到对方这么轻而易举就松了口,犹疑之后,认真道:“微臣绝不会背弃皇上。”
巫舟却没在意,这朝堂之上的君臣,最初的时候哪个最初的忠心日月可鉴,可时间久了,野心大了,心变了,这过往的一切也不过就是一句话。
听听也就罢了。
“赵大人,先皇当初让你当辅臣辅佐朕,但先皇也知朕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除了你这边想尽量保全朕的皇位,自然也想了一个办法保住朕的性命。他留给了朕在宫外的几个探子,一旦有危险,就会提前告知朕。朕也能凭借这个躲避危机。这次,朕就是得到消息,崔相有意在那座即将验收的木桥上做手脚,一旦娄大人与赵大人前去,那座木桥即会人为摧毁。届时若是有伤亡,娄大人与赵大人会如何,怕是不必朕多言,赵大人也很清楚。”轻者罢官,重者入狱以死谢罪。
赵柏晏脸色一变,眸色沉了下来:“此事当真?”
巫舟耸耸肩,说开了反倒是轻松不少,至少以后想让对方留下来容易的多:“自然,等明日赵大人下了早朝之后,朕给你放半日的假,你尽管去查。不过今晚上,赵大人还是留下来陪朕的好。”
赵柏晏本来因为崔相想要害娄杨的事心底涌上一股怒意,再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头疼,皇上这是救他,怎么到了对方嘴里变成了陪他了?
“皇上,微臣既然知晓了,自会谨慎小心。即使不留在宫里,微臣也不会中了崔相的道。”赵柏晏这两个月躲避的暗害不少,不过到底是明刀易躲暗箭难防,未曾想,崔相竟然心狠到不顾百姓以及无辜之人生死,着实可恨。
巫舟却不放心,系统的预示是到午夜子时,在此期间,一切都有变数,男主若是死了,他的任务可就失败了。“不行,若是崔相以十万火急的事让你前往,你身为首辅,是去还是不去?”他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有些责任,避不开。
赵柏晏也想到了这点,垂眼没说话。
巫舟声音放软了,身体前倾凑近了些,抬眼认真望着赵柏晏:“赵大人,你放心,朕还需要你辅佐,断不会害你。更何况,你对自己有信心,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对方心一狠,再次牵扯到无辜之人,岂不是罪过?赵大人,你觉得呢?”巫舟与赵柏晏相处这么久,发现对方吃软不吃硬。
果然,赵柏晏不知何时抬眼,望着少年认真温软的眉眼,唇开开合合,玉白的脸上仿佛泛着圣光,赵柏晏一时间有些看怔了,随后错开目光,觉得大概是皇上身上明黄色的龙袍让他产生了错觉,最终还是嗯了声:“微臣遵旨。”
巫舟放下心,既然说开了,直接让赵柏晏留在御书房自便,他则是去了后殿翻看话本,当着赵柏晏的面不想看先前的折子,否则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个“努力的明君”,到时候等这个位置稳了,再想让赵柏晏推翻他这个“昏君”不就前后矛盾了?
为了保持“昏君”的人设,巫舟翻看了一个时辰的话本,看得他眼睛都酸了,可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最后他干脆去了外间,看到赵柏晏坐在琉璃灯盏下,认真写着什么。
他也没打扰,走了出去,嘱咐殿门外的刘公公:“送些夜宵过来。”等喝完了,估计差不多宫门也该关了。
巫舟出去嘱咐的时候,赵柏晏其实听到了,只是没抬头,可听到少年压低声音嘱咐,不知为何,落在书卷上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等两人用过夜宵,巫舟掐着宫门关了的点,让刘公公领着赵柏晏去先前的偏殿歇了,他则是回了养心殿,可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还要等子时系统的预示,也不能睡,就觉得无聊了。
突然就想起来那些男宠来,对前身是男宠,可对他来说,那就是戏子,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了,崔相吃了那么一个大亏,也不敢再胡来。于是,巫舟就将刘公公去将人喊过来让曲子给他解闷。
刘公公刚开始听到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皇上又要乱来,可仔细看皇上眼神清澈正直,不像是动了歪念头,想想觉得皇上也不至于当着赵大人的面做什么。如今赵大人可还在偏殿睡着,想想,也就去召人了。
不多时,几个盛装打扮的戏子就过来了,大概提前得到嘱咐,谨小慎微,不敢再乱来,只当自己真的是戏子,几人就开唱了,嗓子还真好,听得巫舟顿时来了兴头,想到先前看过的话本状元追妻记,干脆直接让戏子中的一个男戏子穿上女子的装扮,扮作那个“娘子”,另外一个男戏子扮作“状元郎”,其余的则是当了配角,被巫舟亲自指点着,开唱了。
巫舟看得这个话本也很简单,就是一对青梅竹马,男主是个书生,女主则是他邻居家的小娘子,生的温柔娇美,很是贤惠。两家也交好,等小娘子及笄之后就嫁给了书生,极为恩爱地过了两年。随后书生要进京赶考,小娘子就在家中等着,后来消息传来,果然书生果然不负众望中了状元,消息传来,小娘子成了状元夫人,日日盼着书生归乡接他们进京。
可没想到家中陡然失了大火,小娘子被烧死在了里面,两家悲痛绝望,处理了小娘子的后事之后,就进京去寻书生,告知对方。
书生没想到娘子亡故,悲痛谷欠绝,萎靡不振了一段时间,而这时,当今圣上再次询问对方的意见有意再为他寻一门婚事,对象就是相爷的女儿,之前相爷已经提过一次,书生念着亡故的娘子并不愿再娶,可后来两家双亲也劝,甚至小娘子的双亲也劝,他就松了口,与相爷的女儿订了亲。
原本话本到了这里本该是一桩美眷,可没想到内有乾坤,小娘子根本就没有死,当初书生中了状元之后,相爷有意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只是这书生不愿,以家中有原配娘子为由拒绝了。相爷哪里肯放过这么一位才华出众的状元郎,干脆派人偷偷去了书生的家乡,烧了一把火,并将小娘子给绑走了,用一具死尸代替,造成了假死。
绑了小娘子的人则告诉小娘子书生贪恋权势,要娶相爷之女,这才派了他们过来将其带去远处发卖。
小娘子被发卖的途中,想办法逃脱了,心里带着怨恨不远千里辗转到了京城,直接告了御状,皇上震怒,将所有人都招到朝堂之上亲自审问,结果审问到最后,才知书生是冤枉的,一切都是相爷一人所为。
皇上大怒,让本来就年纪很大却霸着权势不肯放手的相爷辞了官,那桩婚事自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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