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平生最不怕的就是下墓。十四五岁的时候,其他张家少年还多少不更事的跟在张家前辈身后任凭调遣。张日山已经跟着张启山盗了西北大墓,后来更是发生变故,在张启山紧急返回东北的情况下,指挥族人继续行动,共计三月有余。
也许到了长沙后收敛了爪牙,连他自己都快把自己当成一个只会跟在佛爷后面接受庇护、毫无威胁力的兔子了。
这种错觉,还真是幸福而又可怕。张日山自嘲的笑了笑,他握了握看起来十分苍白没有力量的手,这也是能一招锁喉的。
管家和昆南一致认为佛爷不在张日山连“搞事情”的心思都淡了许多,每天不是卧室就是书房,再远也只是去军部跑一趟。虽然他的身子现在实在不适合一直坐着,卧床休息才是最应该的。但奈何不了明面上大半个军部被陆建勋趁虚把持着,军务上不断施压,只希望逼得张启山死忠一派连续放权。另一方面来说,张日山醒的很是时候,他是最能代表佛爷出头的。
可惜,军部的势力再重要也比不过张启山重要。从三爷家回去的第三个清晨,张日山一身工装背着食物和一应器具骑马跑了。他没有在卧室里留下字条,以张家人的本事,半个小时内追上他不成问题。
昆南和老管家一直到吃早饭才感觉到事情不对。掀开卧室鼓鼓囊囊的被子,里面赫然是几件衣服和两个枕头...书房里是这几天压下来的重要文件,张日山依照发出去的日期排列的整整齐齐,按说五天之内不会出大问题。更让昆南觉得可气的是,旁边还附了一封信,里面的内容从发错文件到出现各方面问题,还有他和佛爷逾期未归的各种解决方案,应该寻求帮助对象的姓名、军务、联系方式都写的一清二楚。
“张日山,你还真是操不完的心!”昆南把信甩在桌子上转身就走,“老管家也是识字的,这些东西按你家夫人的方法来就行了。我再孤家寡人也是有徒弟要照顾的,先回了。”
老管家和昆南不可谓不相熟。纵然他知道昆南这是气急了,但对方拿出徒弟来说事,他也不好挽留,只能连连道歉让人开车把昆南送回去,“小七,开车注意一点别让人看见,原本说的是佛爷病重,现在昆大夫一走,有人上门咱们不好说道。”
昆南一听这话就乐了,威胁的很到位啊。他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你,真可以。”
管家哈哈一乐,“仰仗昆大夫了。”
“你们去我那里把吴小子带过来,就说有人管饭,不要在家里浪费粮食了。”
“...好。”
张家根本没想过去追他家夫人。打草惊蛇不说,张日山想跑他们也追不上。
张日山这几天除了批改公文就是翻查张家情报系统的记录了。这些东西会定期送回张家老宅整理归档,所幸张日山要找的这几天都在。
张家所在,本就有些偏向城郊,张日山快马加鞭大半天就看到了守在半山腰的张家亲兵。这是找对了。
亲兵本已拉开阵势,就等来人走近把人拦了。没想到竟然是张日山。
张日山病重的消息并不是秘密,每一轮去大宅执勤的亲兵都会把张日山最新的情况带回军营。张日山在亲兵心目中的地位之高,仅次于张启山。毕竟这不止是他们的好兄弟好长官,还是一个把佛爷从那些不三不四的外族女人那里抢到手的英雄。直到被派往矿山他们都担心着他们张副长官,张夫人的安危。
张日山一门心思全在下墓找佛爷,忽然有几个亲兵冲到他的马前,张日山惊诧之下,猝然勒马,吓出一身冷汗不说,还差点被甩飞出去,一阵头晕。
“三儿,你这是活腻歪了?”张日山骑在马上一手绕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直指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队长,“哪天得被你们吓死。”
“哪能啊!”几个亲兵暧昧一笑,“夫人病了这么多天,兄弟们都想念的紧。再说,夫人吓死了,没人拴着佛爷不得肥了外人的田啊。”
张日山第一次觉得张家文化教育也是极好的,一语双关的欠扁样让他想一马鞭抽死这损孩子。
“行了别贫了,佛爷吩咐,今天让我带东西进去。”张日山拍了拍挂在马上的物什,“看到没有,等完成任务我亲自到营里给你们赔罪去。”
几个亲兵不疑有他,张副长官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要搁其他旅长副师长过来他们放不放都得思量思量。
张日山一路到入口被拦了三四次,没一个是打算真拦的,他也省了不少麻烦。把马交给最近的亲兵,张日山很快下了墓。
可能是佛爷等人刚刚清理了一遍,墓道干净的跟长沙大街一样,连上次进墓看到的毒虫都没遇上一只。
他的身体实际上并没有恢复多好,虚的厉害。进了墓里全凭上次去找裘德考朝昆南要的几粒药支撑。若是佛爷在墓里面顺利,不能这些天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是佛爷不顺利,这墓他非下不可。
张日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按道理说他傍晚进的墓,现在可能又是黎明了。他只身一人休息也放不下心来,所幸矿山里感觉不到昼夜演变,也就减少了疲劳感。张日山越走越驾轻就熟,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只是那些絮状网恶心了点。
张日山随着张启山等人先前留下的痕迹,走的毫无压力,少绕了不少弯路。有时候看到地上散落的尸体肉块,虽然明知道佛爷不可能被这么低级的东西所伤,但张日山总是一阵心慌,平静不代表着安全。
一直走到一处奇怪的墓碑处,突然弥漫起的黑烟总算让张日山有了一点下墓的感觉。要不然还真成了古矿道观光游了。张日山听着断断续续的铃声越来越清晰,也不知是不是环境的原因,总觉得由远及近,又听着像从地底下窜出来的。张日山蹬着墙壁两下倒挂在矿洞顶上。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抱歉,这周一直在疯狂补期中作业,所以没有更文...
明天大家可以去□□空间瞅瞅,一篇迟到的双十一梗的肉吧。
第44章 佛爷遇险
这块墓碑有被动过的痕迹,翻出来的不像是沉了几十年的土,他下意识以为是张启山等人的手笔。张日山暗自唾弃自己一路走在佛爷已经开出来的路上实在太过大意。所幸那黑烟来得缓似乎升不高,到了半人高就不再向上涨了,附在地面上,黑烟里面传来一阵阵铃铃的声音,看不真切。
张日山的衣兜里还揣着吃剩下的半块压缩饼干,刚才动作太急,没封好口袋,他有意地晃了一下,饼干慢慢从口袋滑了出去,落在黑烟里。张日山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他大病一场还没恢复过来力量远不如前,攀在洞顶上本就是极耗费体力的,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正好拿饼干试验一下。
饼干落下去后,黑雾肉眼可见的在那个位置高涨了一段,就在张日山看准一个位置,想着不管是什么先跳过去一把火燎了再说时,黑雾忽然围着饼干散出去了一个圈。张日山偏头一看,白色的饼干袋开口处趴着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看着有些像...虫子。
张日山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双手抓着洞顶,费力把自己荡到先前观察好的落脚石上,那里也不是全然没被黑雾保围,只是仅有薄薄一层。他根本不敢停留,在那里轻轻一点,借力躲进了矿洞洞壁的一个凹陷处。与此同时,脚尖忽然传来针刺般的一阵锐痛,他忍不住后歪了下身子。也就是这一动让他不由自主地靠到了洞壁上。还没等张日山有下一步反应,驱虫粉和火折子刚脱手飞进黑烟里,整个人就不可抑止的向后仰了过去。因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张日山在地上堪堪滚了两圈才卸去了摔下来的力道。他捏了捏眉心,强行稳住心神,忽略一阵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观察环境。他正好落在了一个三岔口处,一边散落着几具尸体,看起来不算新也算不得旧,所有没有东西遮蔽的地方都包裹着一块块黑色的东西,似乎是丝状物凝结在了一起,连口鼻都不例外。那几具尸体离洞口很近,面向洞口,张日山看的清清楚楚,连衣服上九门的绣徽都清晰可见。
这条路肯定不能走,那东西像极了上次下墓裹了佛爷一手的东西,张日山完全没有把握走过去。况且有这种东西,也不该是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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