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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算起来,这是迷达第二或第三次捡起昆吾,这一次终于落在了古陵逝烟脖子上,仿佛等这一刻也是许久了一样。迷达的手动了动,剑刃轻轻划过古陵逝烟的脖子,带出一道细小的血痕,他又将剑刃抬高了一点,说道:“你是想死在自己剑下,还是想死在我……”

迷达话没说完,察觉身体异样,神情突变,好似突然有一股噬心疼痛折磨着他,“啊!”他声音嘶哑的低叫了一声,把剑扔到一边便跌倒在地,表情略微扭曲,身上冒出一丝丝的黑气,手指呈爪紧紧勾着地面,坚硬的地面竟留下几道较浅的指痕。

古陵逝烟看着突然就倒在他旁边的迷达,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或许是那大战中残留在迷达体内的伤害,但是他绝不会现在跑过去问怎么回事。古陵逝烟站起身来,感觉很虚浮,身体晃了一下,还有点头晕眼花,他转头一看,昆吾就掉在旁边,他又走过去把剑捡起,此时已经不能让剑自己会到他手中了,烟元都已经透支,往日的潇洒都不见踪迹,他现在就像什么招式都不会只能拿剑砍人一样。

古陵逝烟拿着剑,觉得现在的昆吾好重,他提着都费劲,他走到迷达旁边。迷达仰面朝上,依旧死扣着地面,表情越发狰狞了,好似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几次想坐起身又倒了下去,古陵逝烟握着剑柄,剑尖朝下对准迷达,昆吾越发的沉重,他几乎都要拿不住,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力气,昆吾晃了一下,最终剑尖对着迷达的腹部,一下便刺了下去,可是古陵逝烟更觉得是剑的重量带着他的手,他的手已经虚软无力了一般,就这样一剑下去,刺入了腹部左边一点的地方,有点偏歪了。

鲜血从腹部淌出,染红了从腹部露出来的一截剑刃,迷达身上突然爆出一股黑气,黑气缭绕着他,从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也是像那些将死之人最后的痛哼,古陵逝烟看向他的脸,只见迷达的面容在一瞬间变了,那样的面貌狰狞丑陋不堪,一看之下竟不知是什么鬼东西,与他平时看到的俊美完全是两码事,高大强健的身躯也瞬间缩水一样缩小了许多,变得猥琐至极。

古陵逝烟心头一怔,愣愣的看着,心中却什么想法都没有,没等他适应这个丑陋的面容,这个面容一阵扭曲后又恢复了平日所见的俊美,连身躯也恢复了。如果换做平常人,定感觉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骗局,但是古陵逝烟心里一片空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骗人的容貌是否还重要,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迷达转动那双狭长的眼睛,再看了古陵逝烟一眼,便缓缓的合上了,毫无喜怒哀乐,充满血丝疲惫的眼睛也没有对方身影的倒影。在合上眼的瞬间,犹如许多死去的人一样,浑身都松了下来,就那样毫无生气的躺着。但天上被迷达招来的暴雨与黑云都没有散去。

半晌过后,古陵逝烟眼中还是一片空白的样子,他动作迟缓的把剑拔出,扔到一边,昆吾发出一声清响,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剑扔掉,他失去了最后的力气,跌在地上,脑袋枕在迷达的胸膛,一手覆上已经不会再冒血的腹部,他现在才惊觉有那么血可以流,他以为早就流尽了,不知为何他现在脑中空白什么都不想要了,明明还有很多事要回去做,那些事都已经远去了一般,他现在在高空之上,破碎的巨魔深渊,更好似已经不在那乌烟瘴气的人间。

雨水滴落在脸上和眼睛里,古陵逝烟微微阖了下眼,让眼帘挡住雨水,手上沾着腹部的鲜血,不过一下又被雨水冲去,这样的雨水仿佛能冲净世界的一切。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时辰或是几个时辰,合上眼的人依旧躺着,古陵逝烟感到冷得没有知觉了,他疲倦的眼睛稍微的转动了一下,看到被他扔在一边的剑,好似终于想起昆吾伴随他多年。古陵逝烟从迷达身躯的胸膛上抬起头来,朝昆吾那边看了一会,目光却不知到底在看什么,他起身向剑走去。剑在这片碎块的边缘,古陵逝烟捡起剑,站直身,往下面看了看,下面是黑色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在这样的高空往下看本就什么都看不到。唯有冷风扑面,古陵逝烟脚步轻动,再往前走了一点,鞋尖已经触到了破碎不完整的边缘。古陵逝烟忽然感觉有人从侧面扑来,把他紧紧抱住,他一个触不及防跌了下去,他的喉咙却再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心中也是空白,这一切难以言喻,就算跌下去又怎么样呢,古陵逝烟感到自己快速的坠落黑暗,而那个人还是紧紧在侧面抱着他,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古陵逝烟却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熟悉,他睁着眼,和没睁是一样的。

眼前没有一丝光芒,耳边只有风声,除了自己和抱着他的人什么都感觉不到。不知这黑暗漫长的深渊通往何处,古陵逝烟动了一下脑袋,把头靠在那人的肩上,眼帘微阖,好似想枕在肩上沉沉睡去,他意识越来越朦胧,还是听到那人的声音说道:“你害怕黑暗吗。”声音和迷达的一样浑厚低沉,古陵逝烟甚至还能有点感觉到那胸膛轻微的震动,他连转头都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靠在肩上也不想再做任何动作,缓缓闭起眼,在下坠这片黑暗深渊时沉沉睡去。

无尽的黑暗,那些世间俗事已经远去,风声过耳,不知坠落多久、坠落何处。

第八十五章

四周一片黑暗,古陵逝烟渐渐醒过来,他站起身,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他正眼所见依旧都是黑暗,也没有一丝声音,他缓缓步行,这里才有了他的脚步声。古陵逝烟走了好一会,仿佛这里四周都是无穷无尽的虚空,空荡荡且没有尽头。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丝光芒,古陵逝烟走过去,离光芒越来越近,他一触那光,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再看时已经是其他景色。

这里景色奇异,天上景色更是瑰丽,本应是黑夜的天空中带着暗沉华美的紫蓝色,古陵逝烟发现自己好似正站在一块高崖的边缘上,下面是大海,海水应着天上奇异的色彩,波光粼粼,还时不时有浪涛翻滚,扑面海风带着一丝凉意,上方还有好些海鸟在盘旋,海鸟们都拖着紫色的长尾巴,那紫色的羽毛鲜艳又亮丽,它们时不时会啼几声。最显眼的是一轮巨大的圆月,感觉它已经坠落此间,那样的巨大映亮了整个海面,还像一小半沉在水里一样,近得可以看清它身上的暗色斑驳,起伏的海报浮动着圆月在水中的倒影。这样奇异的景色,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古陵逝烟脑中有个朦胧的念头却怎么都不能让它清晰起来,他转头向前方道路看去,这条高崖的道路不算狭窄,还是斜着向上的,上方似乎有个人影,琴声骤然响起,看来上面确实有人了。

古陵逝烟往上走去,前方人的琴声激昂得可以震动四野,那些气势磅礴,听得人心中时刻充满热情与豪气,随着这恢宏磅礴琴声,海水也似能感应到一般,与琴声的激缓相涌动,比较低缓的过后又是那样的激昂,一时海浪翻起千丈高,海风顿时大作,古陵逝烟衣袍翻飞,抬头一望,千丈的海浪简直可以吞灭一个城市,然而前方巨大的圆月还是要更高一筹。古陵逝烟继续往上走去,他不曾听过这样的琴声,却应知道是谁,那人影好熟悉,在亮如白昼的月光下,虽还不近,却已然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就在高涯的最末端,有一人背对着月亮盘膝而坐,腿上一张古琴,他目光从不落在琴上,弹奏起来却非常自如流畅,从未犹豫和中断过。古陵逝烟直直的看向前方的人,可能是不想打断也可能是一时无言,那人的长发随着风微微飘动,而且见他来也这样直视他,仿佛是在等他。那轮圆月以是做了美丽的背景,随着激烈的琴声,一丝丝黑气凭空冒出在那人身后形成了一条黑色气息的龙,龙影浮动,看不真切却以能感受它威震四方。

古陵逝烟又走近了一些,下面的海浪掀起来都比这高涯要高出许多,他真真切切的看到前面人的面孔,琴声逐渐低缓,很快就要收尾了,海浪也逐渐恢复平静,最后在几声低沉缓慢的调子中结束了这气势磅礴的一曲,那人在古琴上面一抚,古琴就消失不见,那人站起身,对古陵逝烟说道:“过来。”

“……”古陵逝烟沉默了一下,他此刻可以离去,他不必再多听这人说什么,他却没有这种想法,他这样并不是犹豫,只是一直盯着前方的人看,这里景色太过于绮丽也不真切,好似那人下一刻就会消失,然而那人还站在原地,他走到那人跟前,凝视着轻唤了一声。“迷达。”

“……”迷达抬手以指背轻触了触古陵逝烟的脸颊便移开了去,他嘴角微动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令人难以捉摸,他张开手臂拥抱古陵逝烟,力道略轻,低唤了句。“吾爱。”

古陵逝烟抬起的手停了一下,环抱着迷达的背,怀抱温暖又真切,目光看向迷达后面那轮巨大的像沉在海中的月亮。只能看到上面一大半了,下面的倒影依旧明亮:“这是哪里,月亮这般奇异美丽,难道今天是中秋。”

“是的,这里是欲界。”迷达回道,他放开古陵逝烟,转身走到崖边,在这样的高崖上,对面又是沉月,仿佛已经不用再仰视月亮。

原来是欲界,古陵逝烟听这么一说,脑中的想法才逐渐清晰,他竟一时无法记起,他看向站在崖边的身影,对比那能映亮整个海面的月亮显得太小了一些,那些海鸟还在海上盘旋不去,好似在嬉戏追逐,声声婉转啼鸣。古陵逝烟走到崖边,站在迷达旁边,前方的月亮不像人间那样遥不可及,仿佛它就近在咫尺,这里景色真是瑰丽奇异、赏心悦目:“美不胜收,此时看起来它竟离我们这样的近。人间无奈之事不知有多少,能有多少人像我们这样共赏中秋之月。”天下苦命鸳鸯之多,不知他们流过多少泪还是没有得一聚,这样坏事做尽的两人倒是能一同赏月了。

“是啊……细数数千年,千处中秋月。”迷达说道,他对着月亮,脸上似若有所思,说得像感慨一样,他语气里却没有一丝落寞,他转头看向古陵逝烟,一向冰冷威严的眼中带着几分柔情。“你可喜欢?若是还不够喜欢我明年带你到别处过去。”

“我很喜欢。”古陵逝烟温声说道,他微微一笑更显温润,他挽上迷达的手臂,看了迷达一眼,带着点笑意说道。“听起来你像在讨我欢心。”

迷达没有应声,看着古陵逝烟缓缓一点头,算是肯定了这句话,古陵逝烟看着那巨大的明月,这里暗沉却色彩华美的天空更添几分美丽:“我想知道它离我们有多远,不如我们试试。”

“好,走。”迷达说道,古陵逝烟依旧挽着他的手臂。话音落下,两人身影同时缓缓浮起,不用借助神兽,身周只有海上清风,两人借风御起,向前方沉在海水中的圆月飘去,一起飞离崖边越来越远,越缩越小,一个身影紫色华衣厚重沉稳如山,一个身影水色衣裳轻盈翻飞仙气腾腾。

两道身影越来越小,难以看清,最后以成一个黑点,那轮明月还沉在水中,不知他们是不是已经离明月更近了一些。

一阵天旋地转,整个美丽奇异的画面崩溃破碎,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中。“啊!”古陵逝烟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他喘了一口气,然而这并非噩梦,只是身上一阵疼痛让他猛然惊醒,这痛楚让他一时间忘了自己都梦到什么,胸口部分非常的疼痛,里面的内脏像被绞在一起,痛得他冷汗直冒。古陵逝烟按着胸口,睁开眼,想黑暗中模糊的看到自己的床,痛得他差点无法思考。

“好痛。”古陵逝烟声音极低的低吟了一下,翻身侧躺面对着床外,额上和身体都冒出冷汗来却没有心思去擦,他捂着胸口翻来覆去这疼痛都不会减少半分,他掀开柔滑的被子,半坐起来靠在床头,试图运功压下去,指尖浮现出柔和的白色光点,哪知体内作祟的东西却反倒猖狂了,痛得他长叫了一声:“啊——”侧着脸贴在床头的雕着浮雕的木板上,喘了几下气,几丝长发贴到脖颈边。此时已经不知是深夜哪个时辰,一向有阉侍守在门外,古陵逝烟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异常,早让他们退开,这种事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

痛得古陵逝烟心中烦躁无比,半眯眼看着这黑漆漆的房间,一挥手,拔步床内的油灯再次亮起,床边小柜的灯光在这夜里太过明亮,古陵逝烟拉着被子盖到腰边,这样静坐也难以平复他的烦躁与疼痛,床边已经放下三层浅色帘子,还是越发觉得那盏灯刺眼,一挥手就把它给灭了。房间又陷入黑暗,古陵逝烟只觉得自己心烦意乱,又想有什么东西撕扯着他的心,他阖起眼睛转动了一下头,一下左脸贴着身后木板,一下又换右脸,冰凉的木板难以让他静心,他挥手点燃拔步床内小桌上的香,香炉里飘起的一缕青烟,古陵逝烟隔着床头边镂空的花纹并不能真切看到,那清幽中隐带一丝甜腻的香气再起在房间里飘荡。在这样的大型床内有些难以看到房间内,估计离天亮还有很久,古陵逝烟回想从战云界坠落回到烟都后,每天晚上半夜总是会被痛醒,翻来覆去很是难捱,还没几天他就感觉累得不行,很疲惫却又痛得清醒。这两天古陵逝烟没有去找迷达,迷达也没有来找他,只是晚上居然还会梦到,古陵逝烟再次躺下,拉好被子抚了抚胸口,痛疼没有一开始的剧烈,他已经能回想起那个梦境了,梦中也带着战云界事后的记忆,在梦里他们竟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没有一丝恨意,反而还有种喜悦之情,或许是从没分开过。

回想着,竟睡意渐来,痛疼也算在忍耐之中,就这样痛着痛着就睡着了,唯有那一缕炉香袅袅飘动。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亮,两个阉侍进来给古陵逝烟更衣梳头,古陵逝烟坐着,等身后的阉侍把他头发梳好,镜中的自己看着竟面容黯淡了几分,但是眼神还是一样神采奕奕。一个阉侍捧来脸盆和毛巾,古陵逝烟走过去,双手在那温水中一浸,盆中水依旧清得很,然后他抚了下手背,一丝丝黑色像墨一样的东西从他的手中蔓延开来,他看着就像到了迷达身上的黑气,这些像墨一样的黑气很快就染满了整盆水,浓得很,古陵逝烟把手抽回,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阉侍,那阉侍不知为何瞥开头去,一个阉侍递给他毛巾,他再一看那水,黑水又恢复了清澈。

这时听到一个阉侍来报,他弯了弯身道:“大宗师,冰王在冷窗功名等您。”

“知道了。”古陵逝烟瞥了他一眼,低头擦起手来,他人还没去便差不多能猜到什么事,从容的面容中带着一丝冰冷。

第八十六章

来到冷窗功名,有两人对峙,其他的人站在一边,对峙的两人一个是玄冥氏,一个是宫无后,玄冥氏来问百里冰泓是否死于烟都人之手,宫无后承认是他杀的人,古陵逝烟远远的看着,心里冷哼一声,冰王现在才发现这事,着实是有点晚了,就算宫无后承认也无所谓,他都早已打好主意。此时宫无后披散着头发穿着大红色的长袍,冰王则还是顶着那头微卷的白色长发,穿着冰蓝与白色的薄甲,古陵逝烟瞥了一眼站在宫无后的朱寒,朱寒面色略差,仔细看去小腹还有点隆起,好似发现了他的目光微微低下头去,古陵逝烟眼中敛着寒光,咋一看还是像平时一样温和。古陵逝烟来靠近的时候便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有种剑拔弩张的趋势,玄冥氏又想等他来说个明白。

听到脚步声,冷窗功名前的人纷纷转头,见古陵逝烟正不急不慢的走来,当然其中还包括西宫吊影也在,西宫吊影看到古陵逝烟许多日不见的身影,脸上自是微笑欣喜但又带着一丝困惑,众人纷纷行一礼,几乎同声道:“大宗师。”

古陵逝烟瞥了一眼行礼的人,随意一点头,径自向玄冥氏那边走去,竟感觉玄冥氏像是忽然出现在他一样,或许是看多了镜中那些不真实的东西,现在看什么总带着一股虚幻感,他轻叹了一下:“哎——玄冥,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你可还记得我们多少日不见了?”古陵逝烟拖长着语调,加上他本身语调就慢又爱拐弯,换成其他人听了恐怕要起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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