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重叠的影子盖住了杜舞雩死灰色的脸,古陵逝烟还一点都不松手,迷达一开始还是让着他,可惜他还没特别沉溺,依旧是吻着的姿态,紧搂着古陵逝烟一下站直身来,与古陵逝烟的嘴唇分开一些,又凑过去吻了吻对方湿润的唇瓣,有些好笑的说:“你差点把我推到里面去了。”
古陵逝烟后背挡住了烛光,在他头发和肩膀的边缘轮廓有一圈橙色的光,仔细一看甚至有一圈淡色的光晕,古陵逝烟一笑,目光越过迷达的肩膀,看到杜舞雩睁着的眼睛:“怎么会……而且他都死了,再说我也不会欺负他。”
他们这样就越是要让棺材里的两人死不瞑目了,两人正打算离开灵堂,还没跨出门槛,忽然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与几个黑色的身影匆匆而至,一看那是西宫吊影带着几个阉侍来了。若不是有事的话,西宫吊影也不会现在匆匆赶来,两人朝他们走过去。
“吊影见过师尊。”西宫吊影恭恭敬敬的向古陵逝烟行了一礼,又转头向迷达,这才道。“魔佛。”
在旁边的阉侍看了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古陵逝烟却觉得不知什么原因慢了一点,甚至还有点古怪的意味,但他还是老样子,一副大局在握、镇定自若,稍微抬了抬手示意西宫吊影站直身,说道:“吊影,何事。”
“禀告师尊,烟都山下来了一人,”西宫吊影顿了顿,见古陵逝烟嗯了一声给他继续说下去的眼神,他继续道。“他说他叫弁袭君,是特地来杜舞雩的。”
“弁袭君……来得好啊。”古陵逝烟若有所思的轻声重复了这个名字,他以前听杜舞雩说过这个人,但是也没见过,不过他推测弁袭君总是想要和杜舞雩在一块之类,他一点也不觉得难以应付,反而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西宫吊影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都悬了起来,想想万能的烟都之神他又释怀了,果然一见的古陵逝烟就安心了。
“师尊如何打算,可是要让弟子先把他带到冷窗功名去。”西宫吊影说道,他只能猜测到一点古陵逝烟的打算。
“嗯。”古陵逝烟点了点头,思索着踱了几步,站到西宫吊影身侧,对西宫吊影道。“你带去他,千万不要跟他说真话,就说等一会杜舞雩就会来,让他先等等。”
“啊……师尊,可是杜舞雩他不是……”西宫吊影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这样说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低了低头生怕古陵逝烟会生他的气,瞥见迷达给了他一个眼色,他对古陵逝烟行了个礼,准备离去。“请师尊放心,弟子照办。”
西宫吊影带着几个阉侍一起离去,才走了几步,古陵逝烟突然叫住了:“等等。”
古陵逝烟走上去,又向灵堂里的棺材瞥了一眼:“把杜舞雩的棺材先藏起来,可别让那弁袭君看见了。”
“弟子疏忽,这就让人去做好。”西宫吊影有些歉意又自责,带着阉侍进入灵堂,目送古陵逝烟和迷达两人离开,阉侍盖上棺材,又用粗绳系好,西宫吊影吩咐他们把棺材藏好,便匆匆离开了灵堂。
第一百零八章
来到烟都山脚下,西宫吊影见那繁琐华丽衣袍的人还在等候,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人引进去:“很抱歉,让你久候了,让我带你上去吧。”
弁袭君身为逆海崇帆组织的领头人之一,自然身着华丽非凡,深色的衣服上有许多点缀物,看起来还有些厚重,头饰更复杂,看起来有十几斤重,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有些重,头饰上的一串串珠子都垂到肩膀下,他的头一动那珠子便相互碰得哗哗作响,他还有个叫“黑罪孔雀”的称号,一只眼睛画了夸张华丽、孔雀羽毛一样的眼影,跟他这个称号十分的合乎。弁袭君虽然着急找杜舞雩,在别人的地方还是得讲点规矩,他客客气气的点了点头,说道:“有劳主事。”
西宫吊影似用目光打量了这个穿着特别繁琐的人,看那人一脸傲气,眉宇间又有说不出的愁苦,他用手帕轻轻一掩鼻底下方,神情难以捉摸,弁袭君感觉即使面无表情又有些笑意,西宫吊影把白绸手帕收回怀中,微微一笑:“不劳,请吧。”
冷窗功名在外人看来是在烟都至高的地方,其实还并不是,但山脚距离冷窗功名确实有些远,两人沿着石阶往上走。弁袭君感觉已经走了好一段路,抬眼一望,高高的石阶上某处有一个小房子,在这里看起来也只有巴掌那么小,那所谓的冷窗功名应该就在那里,他一点都不觉得疲惫,有些探究的四处张望一下烟都这里的环境,还在远处的时候看起来确实如外面世间所说,像水墨画一样的俗世仙境,令人无限遐想,只是一进入,这里四处漂浮着红色的雾气。弁袭君回头往走过的地方望下去,层层叠叠的阶梯却是重叠在一起,犹如绝壁,下面烟云缭绕,已经看不到山门,隐约还看到几个漂浮的孤魂。那几个如同火柴的孤魂挣扎着要往上飞,始终都挪不动一分。弁袭君不知道其中缘故,或许是真实情况与外面看起来不一样。
“……”西宫吊影顺着弁袭君的目光回头望了一眼,寒风习习,阴风嚎叫,恶臭铺天盖地的随风而来,简直和地狱没有什么两样,他轻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的对弁袭君说道。“烟都现在这种情况真是让你见笑了,冰楼与烟都的冲突武林也是知晓了,才经历一场大劫,死伤可怖,还请你能容忍容忍,不要太见怪。”
“喔……”弁袭君索然无味的应付了一声,对武林上的风言风语并没有兴趣,烟都和冰楼的事也没兴趣,他忽然想到杜舞雩当时应该也在场,他是得到杜舞雩的行踪后马上赶去驭风岛,在岛上没看到人,一般情况杜舞雩是不会离开岛的,他又得知杜舞雩还和古陵逝烟有来往便找上来,怎么说都要见杜舞雩一面。弁袭君有些紧张的问道:“祸风行(杜舞雩以前的用名)没事吧?”
“呵。”西宫吊影对弁袭君突然的反应轻笑了一声,他瞥了一眼走在旁边的弁袭君,再看前面的阶梯继续走,表情再自然不过,语气也很轻松。“他没事,你放心,他还在烟都,我们快些上去吧。”
终于上到冷窗功名,弁袭君没有看到杜舞雩的身影,而西宫吊影告诉他要等一等,既然知道杜舞雩没有事他悬起来的心也放下了,只是愁着杜舞雩一直不肯和他回逆海崇帆,整天躲在驭风岛。弁袭君目光老是向四处望,他不知道杜舞雩回从哪里来,他想第一眼看到杜舞雩,听到西宫吊影问他要不要喝茶,他婉拒了,听说烟都喝茶的方式很奇怪,好像还是两个人喝一杯,他只有兴趣和杜舞雩喝同一杯。西宫吊影坐在他平时的位置上,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屋,小屋里还是黑着灯,古陵逝烟叫他出来应付,他却猜不到古陵逝烟要玩什么把戏。他端起茶杯,嘴唇贴着杯子,再抬眼一瞥弁袭君,嘴角笑了笑,眼睛却毫无笑意,弁袭君对他的谎话深信不疑。
谎话说多了便是事实。一道人影从上方长廊那道路走下来,从弁袭君后背那面绕出,那个人穿着灰色的衣服,花纹简朴大方,脸型刚毅,粗眉厚唇,身后背着一把剑,步伐不疾不徐的,从容又淡定。西宫吊影刚想盖上杯盖,手微微一颤便一声脆响的落下阖上了。弁袭君觉得西宫吊影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他没心思去理会,他内心在呐喊他想见的人出现了,他猛然回头,叫了一声:“祸风行!”
来者便是“杜舞雩”,一模一样的,“杜舞雩”停下站在那里,与弁袭君对望,再没有任何动作,好似对待一个陌生人,但他的眼神里却充满复杂和黯淡的哀伤。弁袭君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杜舞雩”还是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他,没有缠绵和喜悦,他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说起来他也知道杜舞雩早已不用祸风行这个名字了。他和杜舞雩许多年前一起创建的逆海崇帆这个组织,后来杜舞雩离开封印了逆海崇帆躲在驭风岛开始新生活才改名,弁袭君一直很怀疑杜舞雩这个名字是不是古陵逝烟起的,他这些年寻不到杜舞雩,得知杜舞雩离开他后碰到了古陵逝烟,让他心里非常难过,已经不是醋意的问题了,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伤透。
“……”杜舞雩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语气冷淡。“你不要再这样叫我了。”
“我只会叫你祸风行。”弁袭君感觉心很痛,但是语气十分坚决,他一直都是叫祸风行,才不会叫后面不知道怎么改的这个鬼名字,那边的人里他还不是很近,站在上面台阶俯视他,却没有一点傲然,只有淡然和一些落寞,好似那人随时都会走。
“杜舞雩”一动,弁袭君的心便随着他揪起,以为“杜舞雩”是想离开,他喊道:“不要走!”
“杜舞雩”瞥了弁袭君一眼,看弁袭君那紧张万分的模样,心里暗暗的笑,真不明白杜舞雩这样的也会有人痴情,他径自走下去,说道:“我没有要走。”他还想多说点什么都抑制住了,他现在可是杜舞雩。
西宫吊影猜想可能是古陵逝烟假扮的,旁边的小屋却亮起了灯,橙黄的光芒照亮整个房屋,熟悉的人影映在门上,仔细一看还能看到古陵逝烟的身影在里面,于是他把这个猜想否定了:“师尊。”但古陵逝烟没有回他,只是静静坐在里面,好似在看一场戏。
“杜舞雩”走到弁袭君身前,只是向那亮起的屋子看了一眼,对弁袭君道:“你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找我。”
弁袭君来找无非就是为了让杜舞雩回到逆海崇帆,精明如“杜舞雩”早已知道得清楚。
“我只要你回去。”弁袭君坚决道,态度也有些强硬了,他和杜舞雩说过几遍,杜舞雩就是不肯答应他,若是没有杜舞雩的逆海崇帆他也不想呆,但是那是他们一手创建的,有着太多的回忆,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杜舞雩”依旧无动于衷,他摇了摇头,眼神淡漠,他听到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传到他的脑海中:“把他引到驭风岛去。”
“也行,但是不能拖,必须解决。”“杜舞雩”心中想到,但他心中所想另一个人能听得到,他往小屋看了一眼,古陵逝烟的人影还在,侧对着他们一句话也没有。
弁袭君顺着“杜舞雩”的目光看了一眼,看不清古陵逝烟到底是什么模样,只有个影子微微晃动,他心底莫名的非常讨厌古陵逝烟,尽管古陵逝烟一句话没说,现在看起来也没做什么,他内心冷哼了一声,再回头,见“杜舞雩”背对他慢慢踱步到边沿,离这里也有几十米那样的距离,他跟上去,他一定要说动“杜舞雩”,最好还能把人带回去。
两人立在边沿,旁边是的宽阔的阶梯,往下面一看有座房屋,那房屋挂着白色的布,看起来是个灵堂,但是弁袭君对这些都没兴趣,他抬头盯着“杜舞雩”,“杜舞雩”感觉弁袭君真是矮,不知道有没有一米六,和他这个模样比,大概矮一个头,他可算有一次低头看人的机会,语气有些惆怅道:“往事成风,本不该再提,唉……为何你还放不下,过去便过去罢,你我的缘分该尽时也要尽了。”
“祸风行……”弁袭君内心沉重,他语调也低沉了几分,“杜舞雩”这番话无非是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杜舞雩就是这样的狠心,不然早就和他回逆海崇帆了,他直直的看着“杜舞雩”,内心不知咽了多少心酸泪。弁袭君用力抓住“杜舞雩”的双肩,十指狠狠陷进去,骨节苍白,从嗓子里低吼道:“我跟你不会尽的,你要抛弃我们从前的事我也办不到!我次次找你,你都如此冷言冷语,你可曾说要与我一起守着逆海崇帆,一转眼你就变了!反正我告诉你,不可能,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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